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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般溫柔 柳熙 11165 字 4個月前

“靳文燊, 你彆鬨了。”紀瑟瑟沉默了好一會兒,無奈道,“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對, 我向你道歉。但我不需要什麼外室,我們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靳文燊輕嗤, “你說聚就聚,你說散就散?你把我當什麼?”

紀瑟瑟理虧, 猶豫著問:“那你想怎樣?”

“不怎樣。”靳文燊垂眸看著她, “我說了,分手可以,但我要當你的外室。因為你家長不同意,我可以委屈一下,先不要名分。這樣一來, 雖然我不是你的男朋友, 我們之間沒有戀愛關係,但你也不能再喜歡彆人, 要從道德上約束你自己。”

他撩起眼簾,補充道:“等有機會, 等你媽同意你談戀愛了,我便是唯一候選人, 你要給我轉正。這樣你對你媽有交代,對我也有交代。”

紀瑟瑟:“……”

這就是傳說中的中二病嗎,病得還不輕?

她搖了搖頭, 努力平心靜氣道:“我媽不會同意我談戀愛,至少在大學畢業之前不可能。你不必在我這裡浪費時間,那些虛無縹緲的事太遙遠了……等高中畢業,大家天南海北, 還不定去哪裡。你現在提這些,根本沒有意義。”

“怎麼沒有意義?”靳文燊定定看著她,“你怎麼知道,我就不能和你上同一個大學?”

“我知道,你學習好,P大T大任你挑。我雖然學習成績不行,但我上周已經拿到運動員資格,可以去考P大或T大的籃球特招生。籃球技術沒問題,文化課我再補一補,和你一個學校沒那麼難。”

他一臉認真道:“就算再不濟,我考不上,那我拿錢買也能和你一個學校。”

紀瑟瑟抿著唇站在那裡,一時間竟然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沒想到,他考慮的還挺多。

“所以,你還有什麼理由拒絕我?”靳文燊走前幾步,幾乎貼近到她身前,擋住後麵的路燈光,高大的身影將她整個籠罩起來,帶著滿滿的壓迫感。

紀瑟瑟張了張口,有些艱難道:“可是,很抱歉……我並不喜歡你。我去找你,其實隻是想找個人早戀。”

“紀瑟瑟。”靳文燊目光沉下去,冷冰冰的,顯然是動氣了,“你要是不喜歡我,那我吻你的時候,你怎麼那麼開心?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你不喜歡我?”

臉頰**辣的,覺有些無地自容,紀瑟瑟硬著頭皮道:“我承認,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因為你長得好看,人品也不錯,對我也很好,有你這樣的男朋友,真的很不錯……可我們在一起,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個月,這麼短的時間,其實也談不上多少喜歡和情。”

“而且我動機不純,欺騙了你,我內心有愧。”她吸了吸鼻子,輕聲道,“所以我們及時止損吧。我不想再欺騙你,你也不必再在意我,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靳文燊神色痛楚,有些難以置信,“所以我對你來說,就沒有一點意義?”

抬手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紀瑟瑟心裡有些焦躁:“不是沒有意義,隻是錯誤的開始導致這樣必然的結果。我們儘快改正過來,也就不會難過了。”

“不會難過?”狹長的眸子幽深似墨,定定凝望著她,像是在無聲的質問。良久,靳文燊低聲道,“可是我很難過,怎麼辦?”

紀瑟瑟眼睫微顫,不知該說些什麼,擋在她身前的少年已經轉身離開了。

他低著頭,遠去的背影略微有些佝僂,像是裹挾著風雪,帶走這寒涼的秋夜裡最後一絲暖意。

他走了,似乎連路燈光都沒那麼好看了。

紀瑟瑟默默歎了口氣,轉身急匆匆往家走,一邊摸出手機,給紀均山打電話。

得知宋紜的病情比較穩定,沒什麼事,她便放心了。

回到家,隨便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她衝了個澡就開始學習。

孫老師給她的那本奧數魔鬼訓練題的確是夠變態的,裡麵有很多O曆年來的真題,以及再進一步的變形題。有很多題目她都不會做,甚至找不到思路。

各科的作業在學校裡就已經寫完了,她打開筆記本電腦,想去網上查查解題方法。

最新款的筆記本,運行速度很快,不過幾秒鐘就打開屏幕,桌麵背景是那張鳳鳴山峽穀的照片。

是靳文燊送她的生日禮物。

紀瑟瑟愣了一下,心裡某個地方空落落的,說不清是什麼覺。

既然已經分手了,照片還要留著嗎?

她打開顯示設置,光標停留在“刪除桌麵背景圖”的選項上,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把窗口關掉了。

一張好看的照片能有什麼錯呢?留著就留著吧。

她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打開書本專心學習,一邊研究網上的解說,一邊拿筆測算著,熬到淩晨兩點多才睡。

第二天去學校,何平莫名就感覺到她和靳文燊之間的氣氛不對勁。整整一上午,兩個人沒有任何交流,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簡直比陌生人還陌生。

他燊哥這不是搞“地下情”了,這是地下黨呀。

何平坐在那裡,偷偷打量前麵埋頭學習的紀瑟瑟,再悄悄瞄一眼坐在他旁邊的靳文燊……

摸出手機,他給靳文燊發微信:哥,你和我嫂子咋了?

微信石沉大海,靳文燊根本不搭理他。

不搭理他也就算了,可是他燊哥那張臉冷的能凍死人。何平不敢再問,坐在旁邊提心吊膽的,也找不到彆的人商量,憋得苦不堪言。

原本自從他燊哥脫單以後,脾氣一天好似一天,待人如沐春風一般和煦,誰知一夜回到解放前?

何平琢磨著,等到下午的時候,悄悄找個機會,去紀瑟瑟那邊探個口風。

誰知道下午調座位了。

期中考試過去,又到了該換座位的時候。班主任老薑把新出爐的熱乎乎的座次表貼在教室前麵講桌上,讓同學們趁著活動課,把座位換了。

紀瑟瑟的新同桌是班長衛坤,在中間列的第四排,屬於教室裡最中間的黃金位置。

馮佳坐在她前麵,和室友顧小芸坐同桌。

而靳文燊和何平調到最北邊的最後排,距離紀瑟瑟,十萬八千裡。

每當調座位,就到了班裡男生們展示紳士風度的時候。因為大家的書比較多,成箱成摞的,女生的書一般都是周圍的男生幫忙給搬的。

紀瑟瑟的書尤其多,光是課桌下麵就堆著兩大摞。

她剛抱起一摞書,還不等站起身,衛坤過來了,十分自然地接過她的書:“我幫你搬吧。”

紀瑟瑟也樂得輕鬆,點了點頭,向他道謝。

白皙清俊的少年笑容和煦,輕鬆搬起一大摞書,來來回回好幾趟,幫紀瑟瑟把桌椅都挪到他旁邊。

馮佳正在整理自己的書,抬頭盯著他的背影,眼神裡滑過一絲落寞和失望。

何平還坐在後麵,他的書本不多,但是各種雜七雜八的垃圾太多了,正在那裡收拾著。

扛不住旁邊靳文燊那冷冰冰要殺人的目光,他站起身,一把抱起馮佳的書:“小倉鼠,你坐哪?我給你搬!”

說完他也不等馮佳同不同意,抱起她的書就跑了,逃離這個危險區。

很快搬到新座位,紀瑟瑟整理好自己的桌麵,開始學習。

旁邊衛坤也在收拾自己的東西,不小心碰到紀瑟瑟的水杯,差點帶翻到地上。

他連忙扶住她的杯子,試著裡麵沒水了,很自然地拿起來,又拎起自己的杯子去後麵打水。

教室裡的飲水機就在靳文燊旁邊,他看著衛坤手上拿著的那個粉紅色帶小熊圖案的保溫杯,覺無比刺眼。

衛坤卻毫無所覺,細心地擰開紀瑟瑟的保溫杯蓋,先將裡麵剩餘的杯底倒出來,又接了三分之二的熱水,再混入三分之一的冷水,然後擰緊杯蓋,小心地放在旁邊桌上,這才給他自己的杯子裝涼水。

等他回到座位上,將紀瑟瑟的杯子放回她桌上,又把他自己的杯子放在她的旁邊。一高一矮,一粉紅一冰藍,若有似無地靠在一起,看上去無比和諧。

紀瑟瑟抬頭看了一眼,發覺他替自己打了熱水,於是又向他道謝。

“不謝。”衛坤側頭看著她,唇角微彎,笑容柔和而衝淡。

隔著四五排座椅,七八米的距離,靳文燊定定看著他們,陰翳的眼神像淬了冰,冷得令人心碎。

下了第一節晚自習,衛坤起來收語文試卷。他不僅是班長,還是語文課代表,做起事來總是儘職儘責,同學們都挺喜歡他。

一張張試卷擺在桌麵摞起的書上,等著他去收,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衛坤收的很快,不過一兩分鐘就走到北邊最後一列。看到靳文燊和何平在那裡玩手機,那些少爺們平時基本不做作業,他便略過他們,繼續收前麵同學的卷子。

“衛坤,你怎麼不收我的卷子?”靳文燊放下手機,瞥向前麵的男生。

衛坤怔了一下,問道:“你寫了嗎?寫了就給我。”

薄削的唇角略微揚起,靳文燊漫不經心道:“沒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