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墨野這一席話,林小酒倒是放鬆了些,並不是她人見人愛,而是自家小奶豹長成了大醋壇子,醋眼看人酸。
隻是不知道墨野從哪裡從哪裡聽說了這些事情,倒像是他一直偷偷在遠處以某種方式注視著歸墟派,或者她的一舉一動似的。
“師尊要答應我,隻能和我一個人做這種事。”墨野在那最後一點血月沒入地平線前,大狗似的蹭了蹭林小酒,悶悶地說。
林小酒歎口氣,想到穿入這個世界之後,拜原主的威名所賜,她已經清心寡欲地過了幾十年,就不由得悲從中來,很真誠道:“除了你,還有誰敢對我做這種事?”
墨野滿足而無聲地笑了。
隨著天將破曉,林小酒也感到睡意朦朧,眼皮沉重得仿佛灌了鉛,很快沉沉入睡。
林小酒是被一陣香味叫醒的,今天是一雞三吃,煮得香濃軟爛的烏雞肉,配一點枸杞、桂圓、紅棗,全是滋陰補氣的膳食。
以及一份香滑軟嫩的水蒸蛋,翻著油光的蛋湯上,撒了些嫩綠的蔥花,看著便讓人食指大動。
“師尊,”清朗的少年聲音響起,“可好些了嗎?起來吃晚飯。”
她這一覺竟睡到了黃昏。
墨野又恢複了十五六歲的無害少年模樣,“我給你做了些好消化的飯菜,食材是你最喜歡的金翅焰雉。”
“師妹,身體不舒服怎麼不早說?”連風清雲也一臉關切地跟著搭腔。
“莫師妹,你就好好將養,反正這血月不落,我們也沒辦法出去。”
“是啊師尊,原來你受了傷,為什麼要強撐著!”雲絮眼眶發紅,咬著唇看起來楚楚可憐,隻是林小酒想到昨夜墨野的分析,再看這位大弟子時,怎麼也慈愛不起來了。
“師尊,你那麼辛苦保護我們,還為了不讓我們擔心,不肯說出實情,師尊嗚嗚嗚,我們已經長大了,今後,換我們來保護你!”連逐芝這丫頭也跟著湊熱鬨。
林小酒:“……”
罷了,反正自己被折騰了一夜,的確需要理由好好補充精力,不然怎麼熬過血月。
林小酒硬著頭皮接下了這些讚譽,算是默認,隻是不動聲色地瞪了墨野一眼,用腳趾想,也能猜到這應該是他搞得鬼。
麵對眼前誘人的膳食,林小酒卻沒同往常一樣,心安理得地享受小徒弟的侍候。
雖已近黃昏,但到底還不算夜晚,麵對著少年狀態的墨野,林小酒終於能擺足師尊的架子,道:“墨野,血月的事情你能確定嗎?”
墨野篤定點頭,神情不似作偽,“自然可以確定。”
林小酒沉默片刻,總覺得這小崽子對禁地太過熟悉,也對那血月的異相太過篤定,知道得是不是太多了。
而他隻有夜半時分,才化作成年男子的模樣,林小酒才不相信他隻是為了白天在自己眼前裝乖扮巧,必定還有彆的隱情。
“師尊,好歹吃一點。”墨野舀一勺雞蛋羹,遞到林小酒嘴邊,饒是誰看到這一幕,都覺得師徒關係真好,到底是從小養到大的小奶豹,多麼孝順。
然而,隻有林小酒一個人聽得到墨野刻意壓低的氣音:“師尊,太陽要下山了,如果不多吃一點,一會兒怎麼有力氣應付呢?”
這小崽子竟是吃上了癮!似乎從林小酒認出了墨野的身份之後,他便也懶得再在自己麵前偽裝,連話都說得這樣露骨,林小酒心中一動,可下意識就覺得屁.股疼。
乾坤鐲仿佛察覺到林小酒的情緒,忽然道:“主人,我得提醒你,關於墨野的任務線,是撫育靈獸長大,如果摻雜了男女之情,恐怕前麵幾十年的任務就白做了。”
林小酒到底舍不得耗費在這個世界的心血,歎口氣:“知道了。”
如果自己嚴詞拒絕過,就不算是男女之情,當然,對方接不接受,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林小酒一把推開墨野的勺子,那勺雞蛋羹應聲撒了一地,立時陷入泥土裡,一陣充裕的靈氣緩緩飄散,惹得周圍開了些靈智的綠植都蠢.蠢.欲.動,林小酒親眼見到有一條頗為發達的根係破土而出,將那塊被浸.濕.了的土壤整個卷走。
再看那冒著熱氣的剩餘半碗,黃燦燦油汪汪,一定足夠爽滑可口,林小酒忍不住一陣肉疼,那該是多好吃的蒸蛋啊!
這動靜不小,引來周圍人的矚目,風清雲捂著仍不見好轉的潰爛傷口上前噓寒問暖,可剛剛卷了雞蛋羹的根係忽然暴起,恰好將他絆倒,摔了個狗啃泥。
同樣打算看個究竟的雲絮被逐芝眼疾手快地拉住。
墨野低垂著眸子,不動聲色,“師尊嫌燙,弟子便再吹吹。”
他脾氣態度均挑不出毛病,又在短短幾天內,樹立了“整個禁地他老大,凶獸老二,其餘都是渣渣”的感官,其餘眾人便更不敢也沒理由去管彆人師徒的閒事。
林小酒也壓低聲音,神色間有難以掩飾的屈辱,一雙狹長且微微上挑的眼睛,此時因為惱怒而水盈盈的,“墨野,你到底要折辱我到什麼時候?”
墨野將雞蛋羹放下,麵對任性孩子似的,語氣溫軟,“師尊不喜歡雞蛋羹,弟子去給你盛雞湯。”
林小酒卻不接他的雞湯,冷冷道:“你走。”
墨野停下了試圖投喂自家師尊的動作,也終於撕下乖順弟子的假麵,對林小酒勾起唇角,琥珀色的眸子因為天色漸暗,而染上血紅,顯得異常妖異,“如果我走了,那些凶獸便會折返。師尊願意看到歸墟派的香火折損在這裡嗎?”
林小酒抿唇不說話,沉默卻足以證明她的態度。
作為從小在仙門長大、修仙世家出生,天資卓越的金丹真人,歸墟派九峰之一銜月峰峰主,自然是要與師門共存亡,將師門看待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何況一點屈辱呢?
墨野不出意外地看到林小酒眼中的屈服神色,心中卻生不出一絲喜悅。
他惱怒自己的卑鄙,竟利用了這一點威脅她,也為自己隻能出此下策才能得到她,而感到悲哀。
血月將至,周圍景色再次變換,歸墟派眾人又一次憑空消失,不知是他們被關入某個法陣中,還是自己被墨野拖入了某個結界。
林小酒忽然升起個荒謬的想法,這血月,這禁地,像是為墨野量身打造,不然他為什麼隻在夜晚才能恢複成成.人模樣?
毫無意外地被墨野壓在身下,林小酒還沒來得及出口的疑問,被那人凶狠堵住。
似乎夜晚的墨野也更凶悍瘋狂,林小酒看著他血紅色的眸子,很快便被迫攀上高朝。
事畢,林小酒抓.住幾乎反客為主,反將青年壓在身下,直接問出口,“墨野,你和這禁地、血月,究竟有什麼關係?”
墨野倒也沒瞞她,望著自家師尊那雙透明純粹如繁星碧水的眼睛,眸中血色愈發翻湧,直言不諱:“我受了傷,這禁地最適合我這樣的混血魔族療傷,血月結束之時,也是我出關大殺四方之日。”
“為何會受傷?”林小酒步步緊逼。
墨野冷笑:“師尊想知道,我也不隱瞞,魔界大舉進攻人間界,和你們修仙門派爭奪資源,這一戰,本就難以避免。”
林小酒一直以來的疑惑卻是有了答案,原來,這一世,仙魔之戰果然提前了。
墨野自顧自繼續道:“我生父是魔族的王,母親生下我之後,因為害怕,便將我丟到了荒蠻之地,一走了之。可生父雖然知道我的存在,卻直到感知到我.日漸濃厚的魔氣,才肯趕到歸墟派找我。”
“師尊,”墨野看著看著林小酒的眼睛,“我當年是逼不得已。”
隻是,他沒有說清楚,當年魔族之王隻身潛入歸墟仙門,無聲無息地帶走了兒子,並且威脅他,如果敢暴露行蹤,便血洗銜月峰,自然也包括他愛慕著的師尊。
墨野整了整神色,彆過眼睛,狀似漫不經心地問:“屆時,師尊可會為了天下蒼生,除掉我這個禍害?”
林小酒沒立即回答他的問題,隻道:難怪他天賦如此之高,還有著魔族血脈,卻是被莫九枝在人、妖、魔三界中的“三不管地帶”蠻荒之地撿到。
也難怪莫九枝雖然救了墨野,卻一直刻意對他不聞不問,她必定也早猜到了墨野的身世,否則,“為了不讓弟子們玩物喪誌而不許親近靈豹”的理由也太牽強。
若是原主莫九枝,說不定會為了師門和天下蒼生而舍棄自己的小徒弟,可她林小酒卻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名門正派。
她恣意橫行了幾百年,雖也有自己的行為準則,卻最不屑“滿口仁義道德”的束縛。
自家師尊的沉默,已經耗儘了墨野最後一絲希望,正要自嘲地岔過話題,卻聽林小酒道:“什麼蒼生?我想要護著的人,不管麵對何種境況,都不能委屈了半分。”
林小酒赤.裸的肩膀上還帶著青年方才粗.魯行.事時留下的牙印與紅痕,那紅痕綻放在白.皙的肩膀上,猶如一朵盛放的海棠。
她說這話時,情.欲將退未退,媚眼如絲,半掛在胸前的肚兜,襯得入雪肌膚淫.靡誘人,出口的話卻氣勢如虹,墨野猛然抬起眼睛,“師尊……”
林小酒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墨野眼中有多麼誘人,她褪.下自己手上的儲物戒,從中掏出一枚金光繚繞的匕首。
那匕首墨野似乎在哪裡見過,不正是第一夜,林小酒的靈劍斷裂後,用來斬斷藤蔓的那一把嗎?
隻是那時它似乎沒有如今這樣流光溢彩的奪目,若不是兩把匕首造型相同,那便是……它已經有了靈智,能遵從主人的意思藏拙。
林小酒似乎看穿了墨野的想法,淡淡道:“番魔刃還沒有認主。”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寶寶們久等了!三喜真是蠢哭!昨晚寫完太困了,扔存稿箱之後,居然選了10月2日發表QAQ
我還奇怪怎麼肥四,為啥早起竟然有一章存稿,難道晉江app是個成熟的軟件了,會自己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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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因半夜太困總出錯,更新時間改成晚8:18:18
2.上一章被鎖,想看刪減部分的寶寶指路微博“混元三喜”,低調吃肉,請勿轉發,過幾天就刪,作為追連載寶寶的小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