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活成了自己(2 / 2)

最後,戎芥把本屆冠軍跨湖橋遺址發現的紀錄片播了,才算完事兒。

順便八卦一下,這跨湖橋遺址是1990年才發現的,然而沒想到,一挖出來,竟然是8000年前的寶貝了,所以說,有誌不在年高,好文物也……算了,接著說正經兒的吧。

這跨湖橋遺址的發現,非常具有傳奇性,聽著都不像是真事兒似的。話說1990年的某天,杭州市文物保護部門收到一個初中老師的電話。這位老師說,他的學生疑似發現了原始時期的文物。而文保部門的工作人員竟真的就去那個學校找那名初中生核實了。然後一起去了額那個疑似發現原始時期文物的地點。

那個學生的父親是杭州磚瓦廠的職工,磚瓦廠取土的地方就有這種碎片。看到現場,文保部的工作人員應該是很崩潰、很絕望的的,四周全都是碎片,屬於撿都撿不過來的那種。不過這裡就一定要讚揚一下那些負責修複的工作人員了。人家是一片又一片的比對著粘起來的。正所謂,“給我一個碎片,還你整個文物。硬核修複,你值得擁有。”

不過,emmm,比較有意思的是,那些文保部的工作人員在現場清洗碎瓦片的時候,那個發現了這個遺址的初中生一臉鬱悶的蹲在旁邊,看樣子簡直像人家工作人員挖的是他的墳頭一樣。“我就是覺得怎麼就說出來了。這裡是我和小夥伴們一起玩的地方,覺得很對不起他們……”

紀錄片裡,那個小初中生是這麼說的,就更像了。讓人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他其實就是這裡麵的一片碎陶變的啊……

何況他那位和文保部門聯係的老師的名字也很那啥啥啥啊,叫巫靈霄,巫師的巫,靈魂的靈,雲霄的蕭,聽起來就很像那種玄幻修仙裡的大祭祀啊。

當然,這些其實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重點在於,“醬油瓶”大爺死了。

由於“醬油瓶”大爺上一次出場,是在十幾萬字之前了,所以這次,還是要做一下前情回顧。

其實也不用說太多,“醬油瓶”大爺就是考古工作中最平凡的一個。也曾經在挖掘現場,一個月不洗澡,臭氣熏天。也曾頂頭頂烈日操作,然後和同事們興高采烈的分著吃一塊錢一根的老冰棍。長期戶外作業,膝蓋肯定是有問題的,冠心病也有點,不過人上了歲數,本來就容易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

但是毫無疑問,他這輩子是開心的。

中國人其實很不容易開心。

你想想看,中國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都很容易被裝進那麼個殼子裡。任你原來的形態是尖的圓的扁的方的,最後都得削成統一形態。由於性彆問題,男生的鬱悶晚晚並不知曉太多,但是女性這方麵,她了解的非常清楚。

那天她在電梯裡,聽一個媽媽氣急敗壞的和自己背著書包的閨女講:“什麼?你們學校興趣班你報的籃球,趕緊改成畫畫。”

瞧,那孩子還沒長到晚晚膝蓋高,就開始麵臨這些問題了。世界說,女生不應該打籃球,於是,她就隻能去學畫畫了。更不要提,等她長大了,就開始被父母催婚。還有結了婚的,不要以為就消停了,催婚之後就是催生,生完一胎之後就是二胎,二胎之後還有三胎,不到你四五十歲生不動了,絕不善罷甘休。

紅顏如花又如何,那青春美好的歲月從來不是你的。而是屬於你父母,屬於這個社會的。

其實“醬油瓶”大爺估計麵臨的問題也差不多,畢竟考古是賺不到多少錢的-嗯,彆看有的人進了博物館都會瘋狂拍照,和最有名的那件文物合影,口口聲聲說自己對中華文物有多熱愛。但是你要是跟他說哪哪哪出現個文化遺址,需要捐點錢,或者出點力,他肯定是跑的比誰都快。

而中國衡量一個男性是否成功,又多麼簡單粗暴,就是一條“有錢”,當然,也可以是“有權”。可“醬油瓶”大爺的工作就注定了他這輩子和這倆詞兒無緣了。更不要提“酒、色、財、氣”了,這四項是江晚晚和二店長這種倒黴孩子畢生的追求,可是“醬油瓶”大爺和這四個字是一點邊都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