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何大春從理發鋪回來吃午飯。把這個話題暫時打斷了。
“先吃飯吧,吃了飯再說。”堵住何小西他們要走的話。也不再提趕她大孫子走的事。
吃飯的時候,問了幾句何大春學手藝的情況之後,又把何小西腳傷的事情提起來:“傷得怎麼樣?榮濟堂的周大夫看跌打損傷拿手,要不去他那看看。是吳家那小女人還是老女人弄出來的事?”
何小西內心微動:老太太已經對姻親厭惡到稱呼老女人的程度了,積怨挺深啊。難道真是像她說的那樣,佟嶽馳的娘是拿他們下婆婆的臉麵?
彆人的家事,他們不宜牽涉太深。何小西謹慎的開口,把事情的經過輕描淡寫的說了一遍。
也不知老太太今日是被這件事情本身刺激的,還是被何小西的哪句話刺激著了。
恨聲道:“我往日就想著,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馬牛,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睜一隻閉一隻眼由著他們去了。
如今看來,我這樣不僅沒省心,反而縱容的一個個得隴望蜀了。”說到傷心處,掏出帕子抹抹眼角。
吩咐佟嶽馳:“你吃過了飯彆著急走,把我的衣裳被褥收拾了送新華巷那邊去。”
看佟嶽馳聽了她的話直發愣,嗬斥道:“發什麼愣,我說的話沒聽到啊?”
佟嶽馳趕緊把嘴裡的飯咽下去,回道:“哦哦,聽到了。”
嘀咕:他奶奶可是有些年頭沒用這麼淩厲的眼神看人了。
“你也跟我一起回去住,這個家姓佟不姓吳,沒有讓外姓人住在家裡,我們反而要避到外頭去的道理。”
哼了一聲,“還有你娘,我得讓她知道婆婆也是娘,不能縱的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何小西覺得,可以為佟嶽馳他娘默哀三分鐘了。這個時代,婆婆要想收拾兒媳婦,能用的手段至少有百八十種。
一天使出一招來,都能幾個月不帶重樣的。
哪一種使出來,都能讓做人媳婦的有苦說不出。
在這個婆婆收拾兒媳婦天經地義的年代,能跟婆婆打擂台的女人是鳳毛麟角。當然閆氏那種自身立身不正的婆婆除外。
看今天佟奶奶揮馬勺的架勢,佟嶽馳他娘也不像是這些鳳毛麟角之一。
靠著男人和兒子生存的女人的悲哀。連提離婚的勇氣都沒有。因為一旦離婚就是打回原形的開始。不過佟嶽馳的娘也讓人同情不起來。
吃過飯,佟奶奶把家裡的鑰匙拿出來一份交個何小西:“這是東廂房、鍋屋和大門的鑰匙。我把堂屋鎖了,其它的房間隨便你們用。順便幫我看著點家。”
說是幫著看家,不過是幫他們找一個留下來住下的籍口罷了。何小西心裡門清。
如今的社會治安非常好,根本用不著專門安排人看家。隻要跟左鄰右舍打聲招呼就行。
他們說的新華巷何小西也知道。離這裡不過一裡多路而已,十幾分鐘的路程。就是每天來看一趟都不費什麼事。
人情歸人情,事情歸事情,他們不能仗著人情占便宜沒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