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家的狀元郎9(1 / 2)

“皇上, 臣這裡也接到了受害人的狀紙, 皆是狀告池夫人的,請皇上過目。”府尹朱明連遞上一疊厚厚的狀紙,也道。

兩人的話一出口, 不止池蘅驚得臉色煞白,就連雲肅也是瑟瑟發抖,這事他不是已經暫時壓下來了嗎?那些出事的人家他都給了大筆銀錢的,為什麼現在還會來告?

內待將朱明連手中的狀紙接過,恭敬遞給了司空錦, 司空錦看過後, 將狀紙拍在桌案上, 雷霆大怒, “簡直豈有此理,天子腳下,竟出現如此駭人聽聞之事,你們眼裡還有王法嗎?”

池蘅雲肅嚇得撲通跪地,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魁梧的身體不由得抖動起來。

傅同看了二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容人察覺的笑意,雲夕,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司空錦將此案移交大理寺徹查,言明若查出事情屬實,絕不會姑息,池蘅和雲肅當場攤坐在地, 一臉死灰。

眾人離開後,司空錦起身走到傅同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傅將軍,這次多虧你有勇有謀,平定了戰事,還邊境一個安寧,朕一定要好好封賞你,你說,想要什麼賞賜?”

“皇上,臣身為武將,保家衛國乃理所應當,不敢邀功,但臣想為種出糧食的永明縣百姓請功,也要為首次種出地瓜的雲夕請功,還請皇上賞賜他們,以彰顯我皇仁義英明。”傅同抱拳回道。

司空錦笑道:“朕向來賞罰分明,不管是傅將軍你也好,還是種出糧食立下大功的永明縣百姓也好,亦或是雲夕,朕都統統有賞。”

“謝皇上。”傅同感激一拜。

司空錦虛扶了他一把,笑道:“傅將軍,你也老大不少了,都說先成家後立業,你如今都已經建功立業,也該成家了。”

傅同聞言臉色微變,回道:“皇上,臣還不打算成親。”

“男大當婚,你都二十又六了,豈能不成親?你放心,你的婚事朕是放在心上的,朕一定給你賜一門好婚事,朕的……”

“皇上!”傅同打斷了司空錦的後話,跪地道:“臣的婚事臣想自己做主。”

司空錦歎息一聲,扶起他道:“你是朕看著長大的,你的脾性朕最是清楚……罷了,你既然有自己的想法,朕也就不為難你了,朕便賜你些旁的作為獎賞吧!”

“皇上,臣鬥膽,可否請皇上將這個賞賜留著,等有朝一日臣需要的時候再向皇上提?”

司空錦挑眉看了他半響道:“好,朕答應你。”

“謝皇上!”

池蘅回到池家,怒氣衝衝去了雲香的院子。

雲香正在喝補湯,聽到下人報池蘅回來了,趕緊讓人將桌子撤了下去,並命人去把一雙兒女抱來,她正整理著衣發就見池蘅破門而入,帶進一陣夾雜著寒意的秋風,寒意入骨,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但她並沒有往旁處去想,擺上笑臉柔聲喚道:“蘅郎,你回來了……”

池蘅進了屋,二話不說拽住雲香的胳膊揚手一巴掌過去,“你這個賤人!”

雲香剛生產完,身體還虛著,突然被大力打了一巴掌,隻覺得耳朵嗡嗡直響,眼冒金星,半天沒回過神來,等她剛緩過勁來,池蘅的巴掌又招呼了過來,打在她另一邊臉上,她眼花繚亂,雙耳轟鳴,險些沒暈過去。

這時,奶娘抱了一雙孩子過來,見狀都驚呆了,呆呆站著不敢向前。

潤兒衝過去護住主子,著急問:“將軍,這是發生了何事?您為何無緣無故打夫人?”

“你滾開,我今天非得打死這個惹事生非,闖下滔天大禍的賤人不可!”池蘅一把將潤兒拽開,狠狠掐住了雲香的脖子,“你生孩子就生孩子,非得鬨出人命嗎?你以為你是誰?竟然將城中所有的穩婆都抓進府中來,你好威風是不是?”

“蘅、蘅……”雲香已經兩眼翻白,張大嘴巴,舌頭在嘴中不停的顫動著,求饒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眼看池蘅就要將雲香給活生生掐死了,聞聲而來的池老夫人一把拽開了兒子,“蘅兒,你瘋了?”

池蘅看到老母親總算恢複了一絲理智,但他心中的怒火卻半點沒消減,他指著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著氣的女人怒道:“母親,這個賤人生產時將城中穩婆全部抓入府中,導致不少產婦無人接生胎死腹中一屍兩命,如今那些人儘數將她給告到了府尹那,府尹又連合禦史告到了禦前,如今聖上命大理寺撤查此案,要是查實無誤,我池家就要完了!”

池老夫人聞言臉色大變,“怎、怎麼會?事情不是壓下來了嗎?”

“母親竟也知曉此事?”池蘅詫異問,問完他又似乎明白了,雲香生產,母親怎麼會不知?怕這事連母親也逃脫不了乾係。

池老夫人不敢與兒子對視,小聲道:“我原是不知的,她是提前將城中的穩婆請到彆院住下,生產時都守在屋外助產,我是聞聽她要生產了過來探望才知道的,我也是不讚同的,可是親家母卻說她向來嬌貴,如今肚子又格外大,怕出危險,多些人接生妥帖些,我也是怕你的孩子出事,這才默許了。”

“母親,你好生糊塗啊!”池蘅氣極,看著老母怒道:“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整個上京城這麼大,每日有多少婦人產子?她將穩婆都抓來,彆人怎麼辦?如今鬨出這麼大的事兒?這是要將我們整個池家都葬送了啊!”

池老夫人也是悔得肚腸都青了,她忙解釋道:“母親也是一時聽了親家母的話一念之差才允了她們的荒唐行為,且聽聞城中出事後,我與親家已經花重金將事情壓下了,想等你回來再做打算,卻不知那些人怎麼還會去府衙告狀的?”

池蘅失望的看著老母,“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這事鬨得這般大,隻要有心人稍一打聽,私下去唆使那些出事的人家,此事便能鬨開,母親啊母親,原本以為您向來辦事穩妥,我才放心離開的,如今看來,您也是個糊塗的,如今可好,我池家就要麵臨滅頂之災了。”

池老夫人顫顫巍巍,見兒子看自己的眼神全是失望和不滿,心頭一沉,轉頭看向床上已經緩過氣來,但被嚇得臉色慘白的雲香,怒道:“都是這個災星,我池家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怎麼會取了這樣一個禍水?”

災星?禍水?

這不是罵雲夕的話嗎?怎麼會罵到她身上,雲香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昔日對她寵愛有加的丈夫和婆母,見他們眼中全是厭惡和憤怒,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在暈過去前,她聽到池蘅憤怒的聲音,“這雙孩子的到來給池家帶來了災禍,怕也是不祥之人,送到莊子去養,不準姓池。”她的心沉到了穀底,徹底失去了知覺。

等再醒來,她已經身在獄中,四周冰冷不已還散發著酸臭味,沒有香軟大床,沒有熱飯補湯,也沒有伺候的貼身婢女,更沒有華貴的衣著,她身著囚衣,頭發淩亂的躺在臟亂的地上,四周都是陰森氣息。

她猛的坐起來,大聲尖叫,“這是怎麼回事?我這是在哪裡?”

“鬼叫什麼?你已經被下了大獄,不日將要被斬首,還是留些力氣上斷頭台吧!”獄卒走過來不耐煩罵道。

雲香驚恐萬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衝向前抓住牢柱問:“什麼斬首?我怎麼會被斬首?”

“你這個毒婦,害死了二八十六條人命,你難道不該死嗎?”獄卒斥罵道。

雲香不敢置信,“我娘家和夫家都賠了銀子的,事情了了的,我怎麼還會被斬首?你騙我,我不相信你的話!”

“你還不知道吧?你夫家已經將你休棄了,你丈夫池蘅也自請降職處罰,並將你婆母送到了莊子裡,這才幸免於難,你父親雲大人也學著你丈夫的做法,將你母親休棄,推出來擋了罪名,你母親要與你一並被斬首。”獄卒嗤笑道。

雲香腳下一軟,攤坐在地,麵如死灰。

“母親,你今日便去莊子吧,不可逗留。”池蘅命下人打點好池母的行李後,朝母親道。

池老夫人抹著淚道:“蘅兒,就讓母親在家裡再待一晚,明日再去莊子吧。”

“母親好生糊塗,若不是兒子見情況不妙,及時休妻請罪,自請降職,並將您送到莊子思過,咱們池家就完了,如今聖上念著兒子昔日的功勞,放我們一馬,整個上京的人都在盯著我們,要是被人抓住把柄,又得生出事端來。”池蘅冷聲教訓道。

這次的事情一定是傅同從中動了手腳,不然豈會鬨得這麼大,好在他機靈先負荊請罪,這才幸免於難,如今他雖然被革去將軍之職,隻就職於小小的兵部左侍郎,但好在池家是保住了,如果母親再生事端,傅同一定會趁機揪住這個把柄,到時候要想保住池家可就難了。

池老夫人自也是明白的,她哀歎道:“母親知道,隻是今日一彆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母親舍不得你啊,蘅兒。”

“母親自可放心,兒子有空就會去看你,等風頭過了,兒子必會接您回來。”池蘅安撫道。

池老夫人隻得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跟著下人離開了。

母親走後,家裡突然就顯得有些空落落的,池蘅走出門口,秋風吹掃落葉,顯得格外蕭條淒涼,他握了握拳頭,他是不會就這樣認輸的,傅同,你給我等著!

雲香被處斬的前一日,池蘅去死牢探望了她,見到池蘅來了,雲香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撲過去喊道:“蘅郎救救香兒,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香兒,我無能為力。”池蘅看著昔日美豔動人,高貴嫵媚的女子成了這副肮臟落泊的模樣,心底湧出一絲厭惡。

雲香一身惡臭,頭發上也掛著乾草,臉上汙穢不堪,唯一雙眼睛瞪得極大,眸中全是驚恐,“不,我不要死,蘅郎我不想死啊,你救救我好嗎?”

她在牢中這些日子都要瘋了,她不想在牢中待下去了,她要出去,她要回府,她是高高在上的將軍夫人,她怎麼能待在這樣的破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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