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鑽狗洞(1 / 2)

成功躲避了榮安伯的魔爪,時硯空閒下來,不得不承認老太太的分析其實相當有道理,再次回憶劇情,後期男主楚暉硯成功在朝堂立足,皇帝前所未有大方的賞賜男主一個侯爵,還是三代不降爵的那種。

這樣一來,男主就是京城獨一份兒的,身上有雙爵位的男人,於是男主非常真情實感的,多次給皇帝上書,請求皇帝收回楚家傳到他這一代的子爵。

兩人你來我往幾個來回,皇帝十分感動,勉為其難的賞賜男主無數珍寶,將楚家的爵位平安順利收走。

同時收走的,還有榮安伯這一脈,在軍中代表的武將世家僅剩的兵權。

皇帝成功將所有兵權掌握在自己人手裡,對男主這個功臣看著就更加順眼,一路加官進爵,過的順風順水。

而男主身上的爵位,照時硯現在的看法來說,就是虛有其表,看著榮耀一時,但也隻是男主一人支撐起來的。

一旦男主去了,這個爵位也就擺著好看,並不能給後人什麼恩茵,與手裡有軍權的爵位完全沒有可比性。

時硯猜測,男主他知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或者說,男主也隻是皇帝收回兵權的一枚棋子?

總而言之,皇帝這一招雖然算不上光明,但順水推舟玩兒的相當順溜。

要知道,榮安伯這一脈,在軍中的勢力非常大,甚至能隱射至邊關地區,要是等到楚家爵位傳承到頭,自然上繳兵權,至少還需要兩代人的過度,那時候,估計皇帝的孫子已經在那把椅子上坐了不少年頭了。

皇帝等不及。

這些事自然有榮安伯與大哥楚照硯處理,大膽推測,小心求證,既然楚家已經有了防範,必然不怕人暗中下手。

至少,現在這件事的幕後主使一定知道他們的計劃出了差錯被楚家人察覺,若真與皇帝有關,那位是萬萬不會承認的。

肯定會第一時間將他自個兒從這件事中摘的乾乾淨淨。

時硯也是當過皇帝的人,非常明白那個位置上的人在想什麼,不管背地裡使了什麼陰招,但明麵上,在天下人麵前,龍椅上的人必須是偉光正的代表。

想通了這些,時硯就更加知道,這些事他現在插不上手,家裡有人在前麵頂著,大哥現在做事的積極性又這般高,時硯自然樂得輕鬆。

找了家裡大管家來,非常不講道理道:“你去給少爺我找幾個東南沿海那邊的漁民和船夫來!兩天之內,少爺我就要見到人!”

大管家知道自家少爺的脾性,笑嗬嗬的問:“少爺,不知您找這些人所謂何事啊?您仔細給小的說說,小的也好按照您的要求,找和您心意的!”

時硯手裡搖著“天命風流”的折扇,不耐煩道:“少爺我要出海!去尋寶!反正就是要乾一件大事!驚天動地的大事!其餘的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彆問了!”

大管家確實不懂,甚至覺得他家二少爺在府裡關了一段日子,折騰勁兒絲毫沒有減輕,反而變本加厲。

以前隻是去翠雲樓喝花酒,聽小曲兒,最多花點兒銀子,現下一開口就要出海,簡直是要命。

時硯哪裡看不出大管家的想法,隻麵上表露不耐煩的神色:“你就說能不能辦到吧?不行的話,少爺我找彆人去!這京城有的是想為少爺我辦事的人!不差你這一個!”

大管家心下發苦,應下這事,回頭被老爺夫人知道了,少不得要責罰與他,不應下的話,眼下二少爺就能讓他吃一壺。

“是,是,老奴立馬就給您去找,剛好近幾日有南邊來的商人給家裡送了帖子,老奴私下找人打聽打聽,保準給您找幾個合心意的人來!”

時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擺手:“我隻看結果,不想知道經過,你要如何不需要跟我報備,快去吧!彆耽擱少爺的大事!晚了有你好看的!”

末了不忘提醒一句:“要是去找我爹告狀,彆忘了將我的原話捎給我爹啊!”

大管家皺著苦瓜臉走了,時硯美滋滋的拿著畫本子繼續翻看,這是小甲前段日子傳給時硯的一份資料。

本世界二十年後,男主一力主持出海事宜,並在東南海域發現了大量銀礦,為朝廷獲取巨額財富,為男主封爵奠定了基礎,事後繪製出的機密海圖,現在就被時硯夾雜在無數畫本子中,當成消遣,隨意擺在院中。

而整個楚家,至今,直到很久以後,都沒人敢相信,時硯就是憑借這麼一本畫本子,硬生生給楚家走出另一條路來。

時硯撇撇嘴,覺得做一個紈絝真是輕鬆啊,想想自己做皇帝和做權臣的那些年,簡直過的像個勞模,隻要稍有鬆懈,就有無數人跳出來關心你的身體,恨不得你一天十二個時辰長在工作中才好。

大管家沒敢瞞著家主,將時硯的要求一五一十跟榮安伯交代了,十分忐忑的等著家主回複。

榮安伯聽完大管家的彙報,腮幫子不由自主的抽動了幾下,心說還有完沒完,本以為這臭小子隻是說說而已,被自己修理一頓,早該消停了才對,怎的還做著異想天開的美夢呢?

大管家看老爺的樣子,弱弱道:“老爺,二少爺讓小的給你捎句話。”

“說。”榮安伯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大管家心下忐忑:“二少爺說,若是您不同意的話,他,他就翻牆鑽狗洞去翠雲樓消遣,反正,反正在家裡也沒人樂意與他玩樂。”

管事的聲音,在榮安伯陰沉的目光下,越來越小。

“那小子還說了什麼?”

管事的腰躬的越發低了,心說隻要與二少爺粘上,就沒好事,心下發苦,嘴上還要兢兢業業的稟報:“二少爺說,您要不答應的話,他,他就帶敏兒小姐一起鑽狗洞去喝花酒。”

“放肆!”

榮安伯氣的狠了,直接將手邊的茶杯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管事嚇得不輕,跪在地上連忙請罪。

榮安伯先是讓大管家親自帶人,將家裡所有狗洞給堵上,才稍微放下心來。

但不管榮安伯如何生氣,隻一條,他知道他這從小不著調的兒子,玩樂方麵,那可真是說到做到,他是真擔心那混不吝的兒子將好好地孫女給帶去青樓喝花酒。

這名聲要是傳出去,他們一家都不用做人了。

於是,榮安伯黑著臉,咬著牙,揮手讓管事好好給二少爺辦事,二少爺要什麼人,府裡就給找什麼人,隻要他彆想著自己出海,安安分分待在家裡就行。

時硯如願以償,在第二天傍晚見到了幾個東南沿海那邊來的商人,皮膚黝黑,笑起來牙齒發光,據說本人是有豐富的出海打撈經驗。

幾人不知道時硯在京中的紈絝名聲,對榮安伯家的小公子十分敬畏,對於第一次進京,就運氣十分好,和榮安伯府這樣門第的人家搭上關係一事,顯得十分激動重視。

時硯的不著調,在這幾個第一次進京見世麵的商人眼裡,顯得氣質獨特,悠閒自在,是貴人特有的矜貴氣質。

誰都不知道時硯與這幾個商人這天下午在院中說了什麼,也沒人想到,就在這樣一個普通的下午,時硯嗑著瓜子,與幾個沒見過世麵的商人,就這樣簡單的開啟了一個新時代的篇章。

隻有大管家依稀記得,那個晚上,被他請來的幾位商人離開時,對著他家不著調的二少爺,臉上露出的表情是崇拜,敬仰,尊敬等等,走的戀戀不舍,但躊躇滿誌,仿佛他們要去乾一番大事業似的。

而他家的二少爺一手背後,一手拿著那個“天命風流”的扇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對幾人的尊崇顯得不甚在意。

然而那幾個商人見到這樣的二少爺,態度更加恭謹,就差放在廟裡供起來,點上三炷香虔誠的磕頭跪拜了。

由於親眼見證了這一幕的大管家覺得非常玄幻,所以在日後想起來時,才會記憶尤為深刻。

現下,時硯隨意的讓大管家代為送客後,仔細確認了一遍他的計劃無誤,放心的撒手不管了。一點兒不擔心那幾個商人會貪汙功勞。

要知道這年頭商人的地位十分低下,穿不了綾羅綢緞,出遠門不能乘坐馬車,家裡孩子不能參加科舉,可謂是真真正正的第四等公民。

除了下九流的行業,就屬這些商人的地位最低了,能有幸和伯爺家搭上關係,是做夢都能笑醒的事,為了改變階級地位可以拚命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無事一身輕的時硯,最終將目光再一次放在了侄女敏兒身上,在時硯看來,敏兒實在是個太過聰慧的孩子,這一點全家人都知道。

但眾人隻當敏兒是個聰慧些的孩子,還是個女孩子,將來隻能嫁人的女孩子,單是性彆這一項,就扼殺了這孩子無數的可能。

時硯找到敏兒的時候,敏兒正在小書房一筆一劃的描紅,時硯透過開著的窗戶,將毛筆從敏兒手裡抽出來,敏兒皺著好看的眉頭,瞧見來人是二叔時,臉上露出看熊孩子的表情。

時硯隔著窗戶,朝敏兒伸出胳膊:“走,二叔帶你鑽狗洞,咱們出府瞧熱鬨去!聽說西市一整條街上擺滿了各色美食,大中午的時候,香味兒隔著三條街都能聞到呢!”

敏兒一聽眼睛亮了,臉上有些猶豫:“爺爺知道會不會不好?還有家裡狗洞不是被大管家帶人全部給堵上了嗎?”

時硯毫不在意道:“最多打我一頓,還能怎樣?”

隨即得意道:“狗洞豈是他們想堵就能全部堵上的東西?未免太看不起狗了吧?”

敏兒哼哧哼哧踩著小板凳爬到桌上,跳過窗戶,撲進二叔懷裡,軟軟道:“爺爺若是打你,敏兒幫你求情。”

時硯單手抱著敏兒,兩人很快出了院子:“要是求情不管用呢?老頭子還要關祠堂呢?”

“那敏兒給您送傷藥,送吃食,送被子,送蒲團。”

“嗤,沒良心的,你怎麼不說陪二叔一起挨揍呢?”

“一起挨揍的話,沒人給咱們送傷藥,送吃食,送被子,送蒲團。”

“哎,好吧好吧,看在你還算有良心的份兒上,勉為其難的接受你的說辭了。”

敏兒以前隻聽二叔說過,家裡有個能鑽到府外的狗洞,但從未親眼見過,如今親自體驗一次,感受是如此新鮮。

榮安伯府這個狗洞,位於已故的榮安侯最喜愛的侍妾的院子旁邊,那裡常年無人居住,荒涼無比,什麼時候有了狗洞也沒人說得清,大管事堵的時候自然沒想到來這邊,就被時硯給發現並加以利用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