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妙人(1 / 2)

關上門來,悅娘愁眉不展,對時硯道:“要是我能在柳雲函那個掃把星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把人趕出去,也不至於後來讓她給氣的失了言語。

咱們當時將人趕出去是痛快了,但這麼一來,來咱們店裡買酒的客人就更少了。”

時硯淡定的翻著手裡的書,勸悅娘和舅母道:“店裡這兩天有我看著,您二位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最好在左鄰右舍間尋兩個靠譜的夥計,三日後,就怕咱們忙不過來呢。”

兩人全當時硯說笑話逗兩人開心,也沒拒絕時硯的安排,畢竟這裡一天到晚也進不了幾個人,有時硯一人完全夠應付了。

舅母柳氏和悅娘手挽手走了,但遠遠地,時硯還能聽見她嘀咕:“柳雲函就是個掃把星,我看她絕對是故意上門找茬的,這不最後的結果,還是如了她的意……”

時硯搖搖頭,安心自在的躺在一樓特意給他留出來的角落看書。

自從時硯那天一戰成名後,門口那個“張啟尋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就一直在時硯的堅持下,立在那裡。

不僅立在那裡,時硯還專門找人給訂在了門框上,隔兩天就出去用墨描一遍邊兒,就怕字跡不夠顯眼似的,讓張啟尋在同窗間丟儘了顏麵。

時硯此舉不是在惡心張啟尋,而是通過這個舉動,明晃晃的提醒厚臉皮的柳雲函:少往我跟前湊,我嫌惡心!

時硯心裡有預感,憑著女主那股做作的厚臉皮勁兒,怕是還會繼續糾纏上來,但能通過這玩意兒短時間讓女主有點兒羞恥心,也是好的。

這日傍晚,天色突然黯淡下來,一陣微風過後,就是細雨綿綿,雨不大,纏纏綿綿的下了小半個時辰還沒有停歇的意思。

回家的人被堵在路上,全部都在兩邊店家的廊下避雨,三三兩兩在一起閒聊。

時硯看時辰差不多了,挑了個街上無人的時候,從二樓窗口“哐哐哐”一連往下丟了幾十個酒壇子。

時硯扔酒壇子的時候,不少人看見了,消息很快就在街上傳來,本來還有人想損兩句:“賣不出去也不用這般糟踐啊!真是年輕人不識民間疾苦!白送給我,我還是要的呀!”

但很快這些

人就不這般想了。

就在說話的功夫,街上不知不覺間酒香四溢,味道漸漸隨著微風細雨,慢慢飄進人們鼻尖,軟綿綿,甜絲絲,又帶著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酒精醇香,細細一品,有葡萄味兒,有楊梅味兒,還有金桔味兒,勾的人忍不住想隨著這股味道,一探究竟。

有人喃喃道:“賀家的果酒,原來是這個味兒啊,原先聽人說不好喝,也沒當回事,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感覺自己錯過了幾百兩銀子,到底是誰整天嚷嚷著賀家的酒不行的?搞的老子還以為你們都親口嘗過了,才壓根兒就沒往他家去過。”

“哎說來說去,我們這麼多人,竟無一人嘗過賀家的果酒?那之前甚囂塵上的傳言,說的有鼻子有眼,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哼哼,我早就說過,賀家開業第一日,我就嘗過他們家的酒了,果酒與糧食酒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味道,各有千秋,但味道絕對不差,偏我一說,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得了賀家的好處,昧著良心幫他們家說話似的。”

“罷了罷了,等雨停了我定要親自去嘗一口才行。”

到了這裡,有心人就明白賀家這是被人給暗中針對了,這謠言來的無影無蹤,想追究個源頭都不好找,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了。

結果雨一停,時硯就直接關門回家吃飯,眾多想要一嘗芳澤的人隻能無奈等到第二天,結果第二天酒樓竟然直接不開門。

與此同時,整條街上,眾人的鼻尖兒,似乎都是那股似有若無的香氣,有些才兩三歲的小孩子,在街上待了一日,整個人都被熏得暈乎乎趴在父母懷裡傻笑。

就連對麵的縣學裡,學子們隨時隨地,都能聞到鼻尖一股淡淡的酒香夾雜著果香,有些酒量淺的,這股味兒聞久了,雙頰酡紅,雙眼迷離,跟喝醉了無甚差彆。

偏還有學生覺得這股花香混合著酒香的味道十分好聞,適合做熏衣服的熏香,索性將所有衣物都翻出來晾在院子裡,被這酒香熏陶了一整日。

香味一直持續到第三日一大早。

在時硯的強烈要求下,賀大山做主,又找了兩個夥計幫忙,一大早一家人帶著兩個夥計,早早地來到酒樓準備開門。

結果遠遠地看見一群人堵在自家酒樓門口,還以為是有人鬨事,幾人還沒走近,不知是誰,大喊一聲:“酒樓老板來啦!”

人群瞬間讓出一條通往酒樓大門的路,時硯在眾人的注視下,淡定的打開門,轉身對眾人道:“諸位,我家酒樓因人手不足,產量有限,日後隻能上午開門,下午歇業。且為了讓諸位都能嘗嘗鮮,每人每日最多可得一斤!”

有人嘀咕:“賀老板,你先彆說這麼多了,大家夥兒還沒嘗過呢,萬一你家酒就是聞著香,但味道著實一般呢,到時候你想讓大家夥來你家喝酒,怕是也沒人來的。”

時硯似笑非笑的看了說話人一眼,然後又斜眼看著門口那個訂的牢不可破的“張啟尋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