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套路(1 / 2)

時硯還是有些好奇他爹的態度的:“您真一點兒好奇心都沒有啊?”

賀大山乾脆的搖頭, 揉了一把時硯的腦袋,直言道:“本來是有一點兒的,但聽到賀大河說手臂上的印記來源, 竟然那般麻煩時,就一點兒都不好奇了。

那藥一聽就很貴, 花費大量心血研究出來專門給家族小孩兒用, 首先, 他們家很有錢, 很多錢, 其次他們家有仇人,很多仇人。

這種事一聽就不是咱們這些普通百姓能應付來的, 這時候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抓緊跑, 非要往跟前湊,才是真的傻了吧?”

賀大山還表達了他對突然冒出來的大哥的看法:“若他隻是單純想看看爹這個失散多年的弟弟過的好不好, 現如今看到了,咱們一家過的很開心, 大家都成家立業多年, 沒必要黏黏糊糊的, 看一眼就該走了,且被爹這般對待,稍微有點兒骨氣的人也該生氣走人了。

若他彆有所圖, 肯定還會有後招, 咱們隻要不接招看著他表演就行,沒必要提前憂慮。”

時硯覺得他爹說的有道理, 於是決定不告訴賀大山,關於賀大河的真實身份,人家兄弟兩的事, 他就不瞎摻和了。

不再繼續追問,轉而說起另一個話題:“今天的事要不要告訴我娘?”

賀大山略一猶豫做出了決定:“你娘膽子小,聽到這樣的事情,怕是心底要一直不踏實的,還是不說了吧。”

時硯伸長腦袋,穿過中間的賀大山,與另一邊的時綉視線對上:“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的吧?”

時綉乾脆的在嘴上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我懂,我都懂!”

於是時硯淡定的告訴賀大山另一件事:“爹,我已經知道您老人家不是我親爹的事兒了。”

怕賀大山誤會,時硯還特意打了個補丁:“不是今天的那位伯伯告訴我的,是我無意間聽到外祖父外祖母的對話知道的。”

賀大山腳下一個趔趄,要不是他本人身體反應能力好,怕是早就一個平地摔等著他了。

賀大山僵硬的轉頭,臉上全是不可置信:“你,你早就知道了?”

時硯想了下,想出個具體時間:“也不是太早,就我考中童生那天,外 祖父外祖母不是來咱們家一起慶賀嗎?

那天大家都很高興,喝了點兒酒,兩位老人晚上睡不著在屋子裡閒聊,剛好我在屋簷下吹涼風,聽的非常清楚,不存在什麼誤會的可能。”

賀大山心裡有些緊張,腳下機械的走著,偏頭看向時硯:“爹一直都覺得阿硯你是我親兒子,說實話,打從你在你娘肚子裡時,爹就覺得與你親近,你生下來還是爹第一個抱的你呢。

小小的一團眼睛都睜不開,小嘴一張就開始哭,彆的倒是記不清了,就記得嗓門兒特彆亮,哭起來爹腦仁兒一抽一抽的疼。往後彆說這些讓爹傷心的話了,也彆在你娘麵前說這事戳她心窩子。

不管誰說了什麼,阿硯你永遠都是爹娘的孩子。”

時硯淡定的點頭:“我就是突然想起來,跟您說一聲而已,您乾嘛這麼緊張?我又不會突然消失。”

賀大山心下鬆了一口氣,麵上還是老實憨厚的模樣:“爹也隻是跟你陳述一個事實,沒彆的意思,你千萬彆想多了。”

時綉突然驚訝的捂住嘴巴,表情誇張道:“天哪,我知道了這麼多的秘密,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啊?姑父你和表哥可千萬要當我不存在,我發誓什麼都沒聽到啊!”

此時三人並排走在回家的街上,頭頂日頭照的人暖洋洋的,讓人有吃飽了找個地兒躺著睡一覺的衝動,看到時綉做作的表演,賀大山無奈的揉揉時綉的小腦袋瓜子。

時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兒:“少來,你不是早在賀家伯伯進門後就聽見他說的話了嗎?你當時看賀家伯伯的眼神凶的像是要咬人的小兔子似的,當我沒看見呢?”

時綉被拆穿了也不惱,搖頭晃腦的表示:“我會幫表哥你和姑父保密的,誰都彆想從我這裡打聽到半句關於你們的消息!”

結果時綉話說完不到一天,就被啪啪打臉了,非常響亮,時硯都替時綉臉疼。

賀大河將與人相處的度掌握的非常恰當,自個兒沒出現,反倒是將兒子賀行玉直接扔在了賀家酒樓門口,自個兒連個麵都沒露。

賀行玉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冷風中,聞著街上傳來各種食物的香味,摸摸乾癟的連最後一個銅板兒都被親爹搜刮乾淨的荷包,揉 揉開始咕嚕嚕叫的肚子。

心裡第一百零一次後悔:我為什麼要死纏爛打的跟著父皇跑這一趟啊?我當時為什麼要這般想不開?好像是福安公公一直在我耳邊念叨江南有多美,有多妙來著?

獨自站在冷風中的小少年賀行玉,後知後覺發現,他被他爹給套路了。

這哪裡是他死纏爛打求親爹帶他出來遊玩的?他分明就是親爹用來討好二叔一家子的工具人!

賀行玉心裡好恨幾個月前的自己!

然後一抬頭,就看到昨天才見過的堂哥時硯,與堂哥家裡那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手裡一人一個大煎餅,還是一隻手拿不住,需要兩隻手才能握在一起的那種。

煎餅皮兒看起來酥香爽脆,加上幾粒蔥花的點綴,聞起來簡直是人間美味。

賀行玉沒忍住狠狠地咽了下口水,眼睛直接黏在兩人手裡的煎餅上撕不開。

實在是賀行玉的眼神太過直白熾熱,時硯緩緩從時綉隨手拎的籃子裡摸出一個被油紙包起來,還散發著熱氣的煎餅,緩緩遞到賀行玉眼前。

賀行玉毫不客氣的接過來,道了謝,打開油紙,狠狠地咬了一口,滿足的眯起了眼睛。

時綉不滿的跺腳:“表哥,這是我幫隔壁胭脂鋪子裡的月娘姐姐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