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定你了(2 / 2)

聞道遠冷冷的掃視了在場所有人,聲音暗啞的問妻子:“阿月,你確定嗎?”

其餘人也在看向沈明月,雖然眾人眼瞧著按照沈父和沈明心的態度,已經有了八分確定,但還是想聽到一個確切答案。

沈明月閉上眼睛,緩緩點頭:“我確定。”

自己的親生孩子被親爹和妹妹換了,還傻不愣登的將彆人的孩子如珠似寶的疼愛了十幾年,自己的孩子卻在妹妹家過的人人皆知的苦日子,這叫她這個當娘的心裡該有多難受多自責啊!

聞道遠緩緩起身,直視沈父:“我最後叫您一聲嶽父,阿月說的事,您可認?”

沈父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你怕是不知道我這個女兒謹慎的性子,既然她能和我當麵對質,就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事到如今,我認與不認還有何區彆?”

聞道遠不上當,隻淡淡點頭:“您認便好。”

沈父心下一噎,餘光瞥見從一開始就站在一起,現如今還是麵色冷淡的站在一起,從未開過口的時硯和溫時臨,瞬間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對聞道遠說:“雖然時臨是你親生兒子,但你親自教導阿硯長大,他如今這般優秀,你也不舍得讓他為難是不是?

我對兩個孩子多好大家有目共睹,看在孩子的麵上,這件事我知道錯了,咱們私下處理如何?”

要是被沈家知道,先不說聞家如何,家族內部肯定會為了平息聞家的怒火,將他推出去頂缸,那時必定沒有好下場。

聞道遠不屑的很,早知道嶽父是個沒擔之人,沒想到竟然慫至如此,簡直丟人!

聞道遠想說:你那是對兩個孩子好嗎?分明就是心裡有鬼,心虛不已,才會對兩個孩子好而已。

但他還沒開口,從開始沉默到現在的時硯突然開口,語氣淡漠:“長輩間的恩怨如何不是我能插手的。

現在真相大白,證人證據我就不瞧了,我相信母親不會故意做這種事逗大家開心。

聞家養我一場,往後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定會不遺餘力。至於溫家……”

時硯的視線從沈明心和溫到緣身上掃過,冷冷清清,一點兒感情都沒有:“隻能說投身給你們夫妻二人做孩子是我倒黴,這個我認。

至於其他,出於道義,等你們到了養老的年紀,我會給你們養老,其他的,相信我們雙方都不希望有更多牽扯。”

時硯說完,深深看了在場所有人一眼:“相信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我在場,我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乾脆利索的轉身離開。

終於結束了,等這一天等的太辛苦了,時硯心說。

時硯能感覺到身後視線對他的注視,不管是疑惑不解,驚愕,還是不舍,都和他沒關係了。

一腳踏出聞家大門時,他聽到了沈明月撕心裂肺的哭聲,聞時薇喊哥哥的聲音,還有沈母大聲宣告她要和沈父這個老畜生登報離婚的聲音,以及聞道遠警告沈明心彆搞小動作的聲音,嗯,還有聞道遠安撫溫時臨不要緊張的聲音。

聞家下人還不知道剛才屋子裡發生了什麼,他們一早就被沈明月打發的遠遠地,見時硯出來,一個個笑臉相迎個他打招呼。

身後傳來蹬蹬蹬的腳步聲,時硯停下,就見聞時薇跑上來,拉著他胳膊,一臉焦急道:“阿硯,你要去哪裡?

你彆走,我去求爸,爸媽剛才沒攔著你,肯定是因為太震驚,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是針對你的意思,你彆多想。

都是沈明心和外公做的錯事,這跟你沒關係,你彆走,我不讓你走!”

時硯停下腳步,轉身拍拍聞時薇肩膀:“姐,你彆擔心,在我這裡,你永遠是我姐姐,爸媽也還是我爸媽,我暫時就住在小診所,你想找我隨時都能來。”

聞時薇搖頭不說話,抓著時硯胳膊的手越來越緊,她心裡明白,過了今天,一切都會不一樣了,阿硯成了一個沒家沒親人的孤家寡人。

爹不疼娘不愛,不再是她聞時薇的弟弟,不再是聞家大少爺,往日那些因為他身份而巴結討好他的人,知道消息後會如何奚落,說什麼難聽的話,聞時薇都能想到。

她不想讓這個從小像哥哥一樣陪伴自己長大的弟弟過那樣的生活。

聞時薇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往出流:“阿硯,你彆走,我去和爸爸說好不好?上一輩人的錯,為什麼要讓你和時臨來承擔後果呢?這對你們來說不公平!”

時硯心下無奈的歎氣,沒想到這個家裡看的最開的卻是姐姐,使了個巧勁兒,輕而易舉將胳膊從聞時薇手裡拿回來。

輕輕給了對方一個擁抱:“彆哭了,回去吧。我想安靜一會兒。”

說罷轉身離開,身後傳來聞時薇大哭的聲音,時硯沒有回頭。

人總要學會自己一個人麵對,這也許就是聞時薇成長的代價吧。

時硯沒有騙聞時薇,他確實直接回了小診所,小診所後麵有三間早就收拾好的房屋一直沒有住人,就是時硯一早就給自己準備的落腳地。

他沒有旁人想的失落,難過,委屈,痛苦,隻有一切回歸原位的輕鬆。

在約定地點找到了劉仁送過來的信,普普通通的一封家信,像是送錯了一般,即使旁人撿回去也察覺不出異樣,時硯從中提取出了關鍵信息。

劉仁說,十日後,安城派人來接時硯還有時硯的實驗室設備。屆時分批次轉移,希望時硯提前做好準備。

安城之所以這般重視,完全是因為時硯手裡青黴素的方子以及他的科研能力,屬於整個安城的稀缺人才。

時硯很滿意安城的做事效率,從後院出來,什麼都沒說,埋首於手裡的事,一切如常,根本看不出異樣。

其後兩天,溫時臨沒來上班,劉阿婆好奇的問時硯:“聞大夫,這兩天怎麼不見溫醫生?”

時硯笑的很溫和:“他家裡有事。”

劉阿婆沒再多問,在海城時間久了,劉阿婆聽了不少小道兒消息,尤其是和警察署以及青竹幫的人混熟了,或真或假的消息就更多了,劉阿婆聽說溫醫生家裡都是不省心的,於是也沒覺得這個理由哪裡有問題。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時硯在早報上看到了聞家認子的消息。要在十日後為真正的聞家大少爺舉辦隆重的宴會,邀請親朋好友前往參加。

同時,以前的聞大少聞時硯,則被聞道遠夫妻認為義子。

對於他的親生父母和身世,則一字未提,算是給足了顏麵,最大限度的保護他不被外界傷害。

不過時硯想想聞道遠老謀深算的性子,事已至此,定然要將利益最大化,他此舉有保護時硯的成分,但想要籠絡他將來為溫時臨所用的意思也很明顯。

時硯搖搖頭,收起報紙,繼續手下的試驗,這個試驗已經做了很多次,每次都差一點兒,但時硯從未放棄。

時硯不為所動,但這個消息猶如一滴水掉進熱油鍋中,讓整個海城為之沸騰了。

聞家是什麼樣的人家?那可是海城的百年世家,盤踞海城數百年,從前朝起,家中子弟在朝為官的就不在少數,時至今日,前朝覆滅,聞家人依然在政府部門混的風生水起。

且聞家的產業遍布附近五省,都知道聞家是海城第一富豪,但具體有多少財產,沒人清楚。

這樣家族的下一代繼承人突然換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可以利用的契機。

至於前繼承人聞時硯?

不好意思,現在大家都忙著和新繼承人拉上關係,沒空搭理那個沒用的廢物。

奚落?嘲諷?

沒看聞家還將他認為義子了嗎?在沒搞清楚聞家對他的態度前,是不可能主動上杆子去得罪人的,除非腦子不好使。

時硯安靜的在實驗室度過了一天,到第四天清晨,他再次於報紙上看到了沈父沈母登報離婚的消息。

老太太從小將時硯當成親外孫疼愛長大,知道時硯身世後,不知以何麵目來與時硯相處。

於是中午時硯就收到了老太太讓人送來的消息,信中老太太言明,在銀行給他存了一筆錢,希望他生活無憂。這件事中,時硯並無過錯,希望他能沒有負擔的生活。她要離開海城,和大兒子一家生活,往後餘生,不再相見,各自安好。

老太太是個乾脆利落的性子,在海城人還在看她熱鬨的時候,老人家乘坐的火車已經離開海城,奔往她期盼已久的家。

時硯想想不久後這裡要發生的事,覺得老太太離開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直至第五天早晨,時硯打開小診所大門的,見到眼睛布滿紅血絲,下巴上胡茬冒出來,滿臉憔悴的溫時臨站在門口,一身寒氣,身上的衣服有被露水打濕的痕跡,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

見到時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直接爆粗口:“豪門大少爺真他娘不是人當的,我決定往後就跟著表弟你做科研狗了,打死都不回去!”

時硯淡定的提醒他:“現在你是表弟,我是表哥。”

溫時臨:“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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