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選手(1 / 2)

時硯話音剛落,竹老爺子身後的人都對他露出十分不善的眼神,有個脾氣暴躁的已經舉著木倉頂著時硯腦門兒了。

“放你娘的狗屁!能不能治說句話,請你來是看得起你,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敢拿我們老大開刷,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時硯這人很多時候都不願意動手,但有時候,還真就是動手比嗶嗶有用,因此在這人話落的一瞬間,時硯以極快的速度,在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前,動手拿下了他手裡的木倉。

然後用木倉頂著那人的腦門兒,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淡淡道:“我他媽特討厭人指著我腦袋說話!”

工具人時臨非常及時的送上一句:“媽的,最煩裝逼的人了!尤其是裝到我們兄弟麵前!”

雖然這些人在二樓窗戶口,一早就發現了時硯的存在,也被他亮眼的實力驚豔,但也緊緊是驚豔而已。

他的判斷和走位以及木倉法,都屬於頂尖水平,但青竹幫這樣的高手也很多,都是能訓練出來的,頂多是沒時硯年輕而已。

表現出來這樣的實力,還在可控範圍內,眾人頂多是有些好奇海城聞家到底為何要將繼承人培養成這樣。

但現在時硯這一手表露出的實力,肯定是在場之水平人之上,具體上多少,誰心裡都沒數,這就很可怕了。

於是室內一時陷入安靜。

隻餘下時臨拿著桌上進口餅乾哢擦哢擦啃的聲音異常突兀。

這兄弟兩的形象,瞬間在現場眾人心中,成了狼滅。

還是竹老爺子哈哈大笑聲打破了室內的安靜:“老三,去給阿硯倒杯茶賠罪。”

被時硯指著腦袋的人本來被時硯漫不經心的態度還有不可捉摸的實力驚得有些回不過神,但在老爺子開口後,瞬間像是忘了腦袋還被人用木倉指著,直接去桌邊給時硯倒茶。

時硯眉頭微挑,不客氣的收起木倉,心說這老爺子也是真有意思,這稱呼轉變夠快的,剛開始還讓自己管他叫叔叔呢,話頭一轉,由時硯變成阿硯,自然的像是本該如此。

時硯重新坐回時臨身邊,老爺子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笑嗬嗬道:“阿硯,不若你跟老夫說說,我這兩條腿,到底是如何好法兒?

整個滬城知道老夫雙腿不良於行十數年的不在少數,這事兒不難打聽,偏你的說法老頭子聽著新鮮的很。”

時硯緩緩抿口茶,好奇的提醒老爺子:“這十數年,您不是雙腿不良於行,不好使的隻有一條右腿,且很快就治好了。”

老爺子身後的人又是齊刷刷將目光投向時硯,這次眼神不再是凶狠,而是懷疑自我。

這麼個庸醫,連診脈都不用,上來就一頓胡扯,真他娘是容少爺口中那個海城快速治好痢疾,讓他推崇備至的名醫?

看年齡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呢,怕不是容少爺搞錯了吧?

就連剛才那個給時硯倒茶後,恭敬的彎腰舉著茶杯站在時硯身邊,時硯卻不為所動,依然能神色淡然的老三,聽見此話,手中的本來很穩的茶杯不可避免的晃了兩下,茶水濺出來粘在手上而不自知。

抬起的眼神中,露出的全是懷疑之色。

隻有老爺子盯著好吃好喝的兄弟兩好半晌,突然很大聲的笑了,笑聲裡的暢快是個人都能聽明白。

笑的老三等人不明所以,反觀時硯和時臨,伴隨著老爺子的笑聲連吃帶喝,自在的很,趁著空擋,時硯還有閒心對時臨道:“這餅乾太鹹了,不是很合我口味,我還是比較喜歡蘇式糕點那個味兒。”

時臨又哢擦哢擦啃完一塊兒餅乾,非常誠懇的建議時硯:“哥,咱們自從離家出走後,已經好幾個月沒正經吃過好東西了。

現下白吃白喝有人請客,有的吃就不錯了,彆這般高要求,你想吃蘇式糕點,我還想吃抹茶蛋糕呢,但想有什麼用?還不如眼前的餅乾來的實在。”

兩人旁若無人的舉動,很讓老三等人懷疑:這兄弟兩莫不是傻子?

不是傻就是心大,總之沒有第三個選擇。

時硯之所以這麼淡定,不是全憑他的醫術,他是見到竹老爺子第一麵後,就發現對方麵相很奇特,其他不論,單就身體問題上來講,那可真是長命百歲,健康到老的樣子,根本不存在什麼雙腿不良於行十幾年的可能。

所以時硯當時瞧著對方坐在輪椅上,一副已經非常習慣的樣子,才覺得奇怪。

果然老頭子現在的反應就很能說明問題。

至於時臨這般淡定,是因為他哥時硯早就給了他安心的眼神,要是情況不對,他哥早就給他隨時準備跑路的信號了。

說白了,他就是相信時硯,宛如相信自己。

老爺子笑夠了,時硯抽出帕子擦擦手,擺出一副很放鬆的姿態,就聽老爺子聲音裡都帶著愉悅:“好好!阿容說的果然不假,當代名醫,名不虛傳!”

老爺子說著就在他幾個手下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緩緩從輪椅上站起來,腳步穩健的在地上走了一個來回,然後又坐回去。

若不是幾個手下嘴巴張的能塞進去一個鹹鴨蛋的話,一切就像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老爺子還是那個不良於行的老爺子。

時硯給老爺子親手倒了杯茶:“既然正事解決了,咱們說說今兒晚輩遇上的這一遭吧,您打算怎麼補償我們兄弟二人受到的損失呢?”

竹老爺子接過茶杯,含笑對上時硯的眼睛:“聽阿容說,你是來取走你那一筆錢的,眼下你幫我老頭子我這個忙,加上之前街上遇險的事兒,我給你十倍!”

時臨之前聽時硯說了那筆錢的大概數目,聽到十倍這個數字後,快速在心裡算了一下,眼睛瞬間就亮了。

同時心裡唾棄自己:為五鬥米折腰了,時臨你變了!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心裡隻有研究的你了!

倒是時硯,神色未變,指著老爺子的腿道:“恕晚輩大膽猜測一番,您指的幫忙,是說從今往後,您這腿就是晚輩治好的了?”

老爺子沒說話,左手食指在空中輕輕點了時硯一下,算是認下這個說法。

時硯搖頭:“那十倍隻能算是診金,我和時臨街頭遇襲的事兒是另外的價錢。”

空手套白狼。

時硯可不管竹老爺子這雙腿藏著什麼秘密,要他擔這個名頭,那也不能白擔。

老三又忍不住了,他已經顧不上去想老大當年受傷過後,明明滬城所有數得上名號的醫生都請來看過來,所有人都說已經無藥可醫,十幾年下來,早就認命了。

這次將這小子請來,也是容少爺極力推薦,老大看在容少爺一片孝心的份兒上,才勉強同意見這小子一麵。

這小子究竟是如何看出老大腿上的傷早就好了的事實。

老三聽見時硯這無恥的要求,終於重重的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茶水直接從杯中濺出,桌子上瞬間濕了好大一塊兒。

站在時硯麵前,居高臨下,麵色不善的對時硯道:“小子,你最好適可而止!老大的腿是不是你治好的,你心裡沒一點兒逼數嗎?

還有膽子開口要十倍的診金,我看你是缺錢缺瘋了……”

“咚”一聲,老三神情中還帶著懵逼重重倒在地上,剛好後腦勺著地,發出了令人牙疼的碰撞聲。

時臨淡定的收回手掌,對眾人道:“我突然發現,不僅我哥受不了彆人在他麵前指手畫腳的裝逼,我也受不了,見諒。”

說完坐在時硯旁邊,繼續旁若無人的啃小餅乾。

竹老爺子一怔,看向時臨的眼神終於多了幾分認真。

還以為是被家裡養的十分天真,骨子裡充滿了理想主義,很容易被人煽動,一眼就看到底的孩子,沒想到也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崽子,是他看走眼了。

這可真稀奇。

沒了總是出來找存在感的人,竹老爺子揮手讓人將老三帶下去,這才痛快的對時硯道:“那就二十倍,這筆錢就算是在滬城,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一半是將你們二人牽扯進幫內鬥爭的補償,一半是作為你治好老夫雙腿的診金。”

老爺子在說到診金的時候,總有幾分意味深長的感覺在裡麵。

不過時硯並不在意就是了。

時臨伸直耳朵聽到這個結果,微垂的眼皮遮住了他的神色,但啃餅乾的動作明顯加快,很顯然,他的心情非常愉悅。

“老大,那兩小崽子在混亂中失蹤了,我們的人將附近都找遍了還沒找到……”

人未到聲先至,語氣還挺急,時硯一聽就知道這人是之前去火車站接他們的趙叔。

火急火燎的趙叔本來是找竹老爺子彙報情況順便請罪,之前打包票說一定要在混亂中用自己的性命保護好容少爺的朋友,結果一回頭的功夫,兩活生生的人竟然不見了!

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那種失蹤法,簡直讓趙叔頭疼!

結果趙叔一進門,就見下麵找瘋了的二人,好端端坐在老大對麵喝茶吃點心,一副非常愜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