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牆腳(1 / 2)

被時硯熱情塞名片之人名叫秦曉昊,根據時硯一上午的了解,此人今年二十,高中畢業就出來打工賺錢養家,長相十分清秀,在一群青春又養眼的大男孩中間,長相和性格甚至特長都沒什麼突出的點。

身後沒有簽約公司,一路懵懵懂懂走到這一步,淘汰掉三分之二的對手,至今留在舞台上,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他——招黑。

身上非常有話題,每次他本人出現的鏡頭,幾乎都是腥風血雨,節目組不淘汰他,很多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就是為了吸引人討論。

雖然這個討論度全是罵名。

這麼說吧,秦曉昊此人,非常能扯犢子。

怎麼個扯犢子法兒呢,從一開始的海選活動中,他就憑借一段人讓現場評委感同身受,催人淚下的悲慘打工經曆,讓評委一度忽略他的專業能力,大手一揮就讓他通過。

那可是海選,報名選手每人多說一句話,就能讓現場評委多工作好幾天的海選,好幾個評委愣是被他扯的坐在那兒聽了二十分鐘的閒篇兒,就可以想象那人有多魔性。

他一路憑借這一手絕活兒,愣是殺進了前一百,成功走進了真正的愛豆訓練營,走進了大眾視野,然後他扯閒篇兒的能力被更多人發現了。

不管是誰跟他說話,都能輕易被秦曉昊帶節奏,導致一開始隻是簡單想跟他借卷衛生紙的學員,轉頭就被忽悠著歡歡喜喜的請他吃炸雞翅。

一開始想開口點評他表演的導師,自從話語權被秦曉昊掌控,眾人就站在原地聽了一場長達半小時的單口相聲,最後不由自主的開始鼓掌。

就是這麼神奇的一個人,在學員內部的人緣挺好,但在粉絲之間,那風評真是差到家了,幾乎每一個有他的鏡頭,彈幕上都是一片腥風血雨。

粉絲之間讓秦曉昊滾出愛豆團的呼聲,一點兒不比昨晚讓路時硯滾出娛樂圈兒的陣仗小。

還是那句話,秦曉昊的業務能力真是馬馬虎虎,讓人看不過眼,距離合格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基礎太差,不管他怎麼努力,都不是這麼幾天功夫能彌補的,之前好些淘汰的選手,單論業務能力都在秦曉昊之上。

單是這點,就讓很多粉絲真情實感的替自家哥哥委屈,你說你連基本的業務能力都沒有,光慘有什麼用?我們吃美強慘人設,可我們不吃醜弱慘啊,這完全讓人粉不起來,自家哥哥竟然輸給這樣的廢物,怎能不叫粉絲生氣?

再說你要是身後有資源捧你,大家頂多酸幾句資源咖惹不起也就罷了,但你一個窮小子出生,那真是要什麼沒什麼,光會耍嘴皮子,連基本的努力和誠意都沒有,不罵你罵誰?

於是秦曉昊還沒正式出道,也不知未來有沒有出道的機會,先吸引了一大批黑粉,這人和時硯一樣,絕對是目前圈內少有的黑粉比正兒八經粉絲多很多之人。

如果秦曉昊隻是簡單愛扯犢子也就罷了。

很多時候他會臨場發揮,說一些不知真假的事情,會讓在場之人或拍案叫絕,或義憤填膺,但事情根本就經不起推敲,事後仔細一琢磨全是漏洞,學員之間大概都知道他這個毛病,就是愛給人講故事,真假參半,他自己瞎編的故事。

當時聽的有趣也就算了。

但這事兒播出去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撒謊,謊話連篇這樣的標簽就貼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說到底,真是成也扯犢子,敗也扯犢子。

時硯剛才就現場聽了一段兒秦曉昊的個人秀,被對方講故事的能力深深吸引,說實在的,時硯覺得秦曉昊這樣的人才,那真是放錯了地方。

隨時隨地都能有靈感,還能將故事講得引人入勝,絕佳的編劇人選啊這是。

很好,希遠娛樂就缺這樣的人才。

於是時硯對秦曉昊伸出了橄欖枝。

秦曉昊被嚇了一跳,雖對外宣傳這裡的選手是全封閉斷網式訓練,但要誰真相信這樣的話,誰就是傻x。但凡關心這個圈裡事情之人,幾乎無人不知昨晚時硯身上發生了什麼。

秦曉昊沒接名片,遲疑的問時硯:“路老師您的意思是?”

時硯眼皮稍微微一抬,看了一眼內心不安,極力鎮定的秦曉昊,什麼都沒說,將手往上抬了一下。

秦曉昊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就接過了名片。

時硯見對方接了,沒多說廢話,轉身插兜兒走了,不得不說,這小夥子得自己喜歡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說話有趣,讓人聽了就開心。

時硯心說:就算這人以後成了白吃飯不乾活兒領工資的,隻要他一日還能逗自己開心,他就能養著對方一日。

他可真是個要求不高的好老板呢。

小甲的聲音在時硯腦海裡悠悠響起:“組長,你是不是忘了,人家還沒答應你的邀請呢,想這些是不是早了?”

這種沒有懸念的事在時硯這裡沒什麼值得討論的,他比較關心另一個問題:“出來的比我預期的慢了三天,這就是你所謂的升級與新生?”

小甲聲音更加幽怨了:“組長你是不是忘了經過這麼多世界的曆練,你的能力也在不知不覺間提升了?

麵對組長你的小黑屋,升級前的我大概還要幾個月才能出來吧。”

……

這倒是提醒時硯了,既然這樣,按照目前的進度計算,差不多可以申請休假了。

這般想著,時硯作為煤二代囂張的背影,在眾多學員和工作人員的注視下,消失在長長的走廊,走進了獨屬於他一個人的休息室。

年希宇仔細檢查了休息室內的設備,確認沒有偷拍的不安全設施,這才對時硯感慨道:“阿硯你瞧瞧,隻要你稍微漏出一點兒和湯家有關的蛛絲馬跡,待遇比之前提高了這麼多。

你說你圖個什麼呀,圈內那麼多富二代富三代,打著家裡的名號出來混日子,偏你放著家裡的資源不用,頂著個煤二代的名頭晃悠,誰都想上來撩撥兩爪子,憋屈不?”

時硯:“不憋屈。”

反正每次惹事的時候都挺爽,憋屈的應該隻有收拾爛攤子之人。

年希宇心說,我知道你不憋屈,但我被你噎的憋屈。

時硯懶得多說,讓年希語說重點。

年希宇道:“根據我剛得到的消息,雲憶安,阿硯你還記得這人是誰吧?”

時硯躺在按摩椅上閉著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點頭:“嗯。”

“她的合同從我朋友公司轉到了誌遠文化,一個小時前正式走完合同,是年庭沛在中間牽線搭橋。”年希宇說的心口一痛。

竹籃打水一場空啊一場空,什麼都沒撈著,白忙活一場,還有可能得罪湯時誠,年希宇覺得改天或許真要去山上拜一拜去去晦氣,最近委實過於倒黴了些。

時硯知道,誌遠文化,是年庭沛以個人名義和朋友合夥兒開的工作室,掛靠在年父的娛樂公司旗下,利用掛靠之名使用年家娛樂公司的內部資源,對外宣稱是不靠家裡,和朋友打拚出來的事業,往不要臉方向說,年庭沛就是事業有成型的富家子弟。

成功人士的人設的立的堅固的很,足夠粉絲挺胸抬頭驕傲的俯視一堆人。

因此雲憶安的合同若是轉到誌遠文化,這一局他年希宇就輸的徹徹底底。

時硯輕描淡寫,連眼睛都沒睜開:“轉就轉唄,花了公司那麼多錢,用了公司那麼多資源,這都大半年了,還沒撲騰出點兒水花,說不定就是個撲街命,紅不了呢?

現在轉手,及時止損。”

年希宇又一次被噎的說不出話,心說我告訴你這些是讓你來氣我的嗎?我是想說之前談好的和雲憶安的分成合同要變了啊,若是誌遠文化往後願意給雲憶安資源的話,我們前期提供的資源就有可能打水漂有去無回了啊!到底能不能抓住重點?

他覺得自從時硯遇到雲憶安後,整個人都變了,說話這叫一個氣人,以前完全不這樣啊。

莫非雲憶安真和湯家有什麼關係才叫這小子這般暴躁,陰晴不定?不應該啊。不,這事兒還是要留心些,萬一呢,那跟著雲憶安轉走的分成合同就不能隨意放棄,還應該再堅持一下,自己私人和雲憶安的關係,也應該更進一步。

時硯不用看就知道年希宇在想什麼,懶得搭理,催促對方:“彆磨蹭了,先去對接一下我接下來的工作吧!趁著這幾天我能提起工作的性質,先抓緊把工作完成了。”

年希宇憋屈的打開門後,剛好和在門口踟躕許久,舉起手準備敲門的秦曉昊麵對麵碰上。

年希宇眼神一厲,聲音卻溫和,如他一向對外的表現:“有事?”

心裡則想的是:“你是這裡的學員?不懂規矩,不知道避嫌嗎?大中午來敲導師門,故意給我們路老師找麻煩是不是?

知不知道給路時硯找麻煩就等於給我找麻煩,他的麻煩最後都會轉嫁成我一個人的麻煩!我一個人!”

秦曉昊眨眨眼,他總覺得透過這位傳說中的年總的眼睛,看到了一絲無形的殺氣。

奇了怪了,之前自己親眼所見那麼多想通過這位年總和路老師搭上關係的,這位的態度都始終如一,溫和又有禮。

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呢,哪兒來的殺氣?

“我找路老師有事。”秦曉昊禮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