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爸爸(2 / 2)

親眼所見之人,沒有時硯開口允許,誰都不敢將那日場景說與旁人聽,不知內情之人隻能憑借想象瞎猜,一時之間,烏蘭山上那場動蕩,就被傳的更加神秘莫測。

野米鎮,南北武林交彙之地,還是那個茶寮,一碗麵收十兩銀子,先給錢後上菜的茶寮,生意一如既往的紅紅火火。

茶寮內人滿為患,南來北往的客人最為關注的,還是當下被人熱議的一件事。

“我聽說,杭雲散早就有弑父的心思,和宗時硯一拍即合。就連宗時硯給杭遠聖做女婿這事兒,都是杭雲散這個當兒子的暗中牽線,目的就是為了讓杭遠聖放鬆警惕。果然兩人在暗中合謀,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杭遠聖給拿下,魔教不知不覺便換了天!”

“哈哈哈,果然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杭遠聖作惡多端,多行不義必自斃,被親兒子所殺便是報應!”

“死得好!當年我師父被大魔頭杭遠聖所害,奈何我人微言輕,學藝不精,無法為他老人家報仇,十幾年來內心煎熬無人得知!得知此事後的第一時間,便去師父墳頭上一炷香,望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安息!”

眾人爭相談論魔教換天的時候,竟然詭異的撇開魔教新任教主宗時硯,這個非常敏感之人的存在,委實不太正常。

有人就看不下去這些人的虛偽做作,一拍桌子,喝的醉醺醺的站在椅子上大聲道:“有什麼不能說的?現如今宗時硯要和折劍山莊不死不休,便是整個北方魔教和折劍山莊不死不休!

誰知道他遷怒的隻是折劍山莊,還是要和咱們整個南方武林為敵?

南北武林之間才堪堪平靜了五年而已,若是因為他們折劍山莊的私事再起波瀾,即便是折劍山莊,也要給大家夥兒一個交代才行!”

有人小聲辯解:“這也不單是折劍山莊的事啊!當日那宗時硯要殺的可不止是折劍山莊之人,去參加莊主之位交接儀式的掌門們可都被他給下藥了,要不是……”

旁邊頓時有人嗤笑出聲:“彆他娘的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以前聽人說那宗持劍要心甘情願,開開心心的,將折劍山莊諾大的產業和權利交回小侄子手中,我就覺得好笑的很,他宗持劍又不是聖人,還真能毫無芥蒂?

現如今,便是杭雲散和烏蘭山上五百高手二話不說將宗時硯奉為教主的行為,彆的不敢說,那宗時硯的武功,肯定是在那些人之上的。

尤其是四大護法,四人合力出擊,我們南方武林幾個頂尖高手最多也是和他們打個平手而已,那樣的人都不是宗時硯的對手。

再想想那日折劍山莊傳出來的消息,宗時硯對付幾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還要磨磨唧唧的先下藥,再聯合幾十個高手,才能勉強壓製。最後竟然被一個武學廢物宗持劍反壓製住,豈不是搞笑?”

這人站在高高的凳子上,就著手裡的酒壇子猛灌了一口,晃晃腦袋,醉醺醺道:“再說,就算大家以前真什麼都沒懷疑,但折劍山莊那件事是在二十三日發生的,宗時硯二十八日便成了魔教新任教主。

諸位大俠,你們摸著良心說,從折劍山莊到烏蘭山,不眠不休,快馬加鞭,換馬不換人,是不是最快也要十二日功夫?他宗時硯是能□□不成?

他娘的要麼折劍山莊的宗時硯是假的,要麼烏蘭山頂的宗時硯不是真的!”

茶寮內頓時一驚,連上菜的小二動作都靜止了一般,看著這位敢說實話的老兄。

但凡在江湖上混久了,誰不知道折劍山莊的事情有貓膩啊?可人宗時硯的親生母親都站出來給親兒子頭頂扣屎盆子了,旁人非親非故的,除了看熱鬨還能怎麼辦?

說實話?

那不是上趕著得罪折劍山莊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的脖子可沒那般硬,能抗住折劍山莊的打擊。

順著折劍山莊的意思來,還能給對方賣一個麵子,你好我好大家好,反正刀不是落在自己身上,無所謂了。

說破天,這隻不過是折劍山莊內部的事情,影響不到旁人頭上,甚至很多人樂見其成。

這件事中唯一的關鍵點,便是時硯真的被宗持劍打壓的一口氣上不來,從此在武林中再也抬不起頭。但誰都想不到,他們都低估了那人的實力,導致事情一發不可收拾,甚至有可能牽連到自身。

齊刷刷幾十雙眼睛將這人看的酒醒了大半兒,頓時腦門兒上驚出一頭的冷汗,灰溜溜假裝醉酒,暈倒在同伴懷裡,被同伴慌慌張張的扶著離開。

有人小聲嘟囔:“折劍山莊之事就算破綻百出,那也是人家莊內之事,跟咱們能有什麼關係?魔教新教主繼位,內部肯定不穩,應該不會有閒心對付整個南方武林吧!南北武林戰爭掀起來容易,要停下可就難了。”

這人說的十分沒有自信。

但周圍很多人都開始應和這人的話。

眾人嘴上說的厲害,其實一個個心裡十分沒底。一切都源於他們對時硯為人的不了解,他的脾氣,性格,長相,愛好,年齡,全都是通過旁人聽來的,繞了一大圈兒,他們知道有關時硯的一切,似乎都是從折劍山莊內傳出來的。

誰都不想隨意開戰,太平日子才過了五六年,幾年前的事兒眾人曆曆在目,並不想重溫那段艱苦的時光,一覺醒來,便會聽到師門內誰誰又被魔教之人殺死了,師門內誰誰又殺死了魔教的誰,永無止境的殺戮,隻有天真不懂事的孩子才會覺得打打殺殺來的熱鬨。

有人小聲提議:“要不,咱們都散了吧?既然是來這裡打聽消息的,魔教又沒什麼動靜,留在這裡被魔教認為咱們尋釁滋事,故意挑釁,反而不美?”

說起來,自從時硯放出話一個月過去了,魔教之人爭著在新任教主麵前表現,已經造成了好幾起魔教大戰折劍山莊弟子的事件,大型械鬥場麵,十分凶殘。

雖然時硯說他本人和折劍山莊不死不休,並未將整個魔教牽扯進來,但這話聽在魔教眾人耳裡,就隻有一個意思——教主的私事,便是整個魔教的大事!

南方武林人人自危,生怕時硯一言不合搞牽連,不得不前往南北交會地,野米鎮,打探消息。

野米鎮的客流量比往常多了好幾成,當地商家一個個樂的合不攏嘴,心裡對新任大魔頭的觀感十分不錯。

而角落裡一身衣著低調華貴,氣質不凡,身邊跟著一個嬌俏可愛小姑娘,身後有幾個武功不凡的下人伺候的男子,聽到眾人的談話,眉頭不自覺輕輕一皺。

身邊一個持劍男子低聲詢問:“五,五公子,現在那邊形勢不明。保險起見,咱們還是等派去探查情況之人回來再做定奪吧?”

被稱為五公子的男人輕輕點頭,小聲道:“此處人多口雜,且是魔教的一處據點,有什麼話,回咱們自己的居處再說。”

那人後退一步,站在一個十分巧妙的位置,隨時都能替五公子擋住來自某方向來的偷襲。

可愛姑娘被他們這般隱晦的對方說的雲裡霧裡,不過她的心神也不在兩人的對話上,聽著茶寮內眾人的討論,嘴巴不高興的撅起。

十分不滿的對新認識的朋友五公子道:“打小我就說時硯是個卑鄙小人,心機深沉的很,果不其然,不知用什麼手段得了魔教教主的位置。

哼,宗時硯和魔教蛇鼠一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般配的很。他想自甘墮落我自是不管的,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刻意打壓我折劍山莊,踩著我折劍山莊的名聲為自己揚名。

他眼裡還有沒有將我爹放在眼裡?枉費我爹娘對他比對我這親生女兒都好,一片好心都喂了狗!白眼兒狼,小人行徑!無恥!”

五公子眨眨眼,麵上帶出一絲十分溫和的笑:“莫非時香姑娘之前說的要回家看看,便是回折劍山莊?”

宗時香聞言也不隱瞞,痛快點頭:“正是,家裡遭逢巨變,即使我什麼都做不了,也該回家去瞧瞧!”

五公子便道:“咱們萍水相逢,也算有緣,加之在下聽聞宗莊主人品貴重,早想去拜見一番,苦於沒有機會,不知時香姑娘可否為在下引薦?”

宗時香幾乎沒有猶豫便答應下來。

五公子臉上的笑意更真實了幾分,笑的宗時香臉紅心跳,不好意思盯著五公子的臉瞧。

“在下這裡有個提議,姑娘不妨聽聽。江湖險惡,姑娘一人上路十分危險,不若等我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順便護送姑娘一起回折劍山莊,豈不美哉?”

見宗時香猶豫,五公子笑著解釋:“這件事不會浪費很多功夫,且我們去的地方,想來時香姑娘也很感興趣呢!”

說著便在宗時香耳邊輕輕說了個地名兒。

宗時香頓時改了立馬回家的主意,眼珠一轉,心下有了計較,心想跟著五公子,若是暗中能做些什麼,爹爹那邊的麻煩豈不是迎刃而解?

而被人當做麻煩想要解決的時硯,整日躺在烏蘭山頂,更加鹹魚了。

名為副教主,實際上乾著大管家活兒的杭雲散不解的問時硯:“爸爸,您想怎麼對付折劍山莊?精心設計一套滅門慘案行不行?葬身火海?還是被人暗殺?或者中毒而亡?咱們魔教有的是叫人死於非命的法子,要不要小的叫幾個護法長老來幫您參詳參詳?”

時硯嫌棄的將杭雲散剝的坑坑窪窪的葡萄扔到一邊,將一封書信塞進杭雲散懷裡,等對方看完跪下喊爸爸的時候,才似笑非笑道:“急什麼?收拾完教裡的小蟲子,我有的是殺人不見血的方法。”

杭雲散跪在時硯身邊,抱著他的大腿嚎的真心實意:“爸爸,爸爸!我錯了,我再也不敢耍小聰明了,您再愛我一回!”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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