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彌補損失(1 / 2)

此時的宗家內部,段氏正和宗持劍私下說事:“咱們怕是讓丁氏給耍了,好心好意的養著她,圖的可不就是她手裡的那十幾庫房好東西嗎?要不然誰沒事願意伺候那麼個脾氣古怪,心狠手辣,不顧念一點兒母子親情的惡婦呢?

可我最近讓人盯著那邊兒,說是丁氏近日裡行為頗為古怪,經常對著院子破口大罵時硯,字裡行間有時候帶出來隻言片語,仿佛是跟庫房有關。

我讓人仔細留意著庫房那邊,但這心裡總是不踏實!”

宗持劍也被最近的事情搞的焦頭爛額,心情煩躁,之前好幾年辛辛苦苦積攢的好名聲被時硯突如其來的一招給壞的差不多了,在江湖上雖說不是人人喊打,但出門應酬,眾人看他的眼神總不是那麼回事兒。

他心裡清楚,眾人是畏懼折劍山莊的權勢地位,但對他本人,已經沒有多少敬畏之心了。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享受過了人人追捧的風光日子,重新回到無人問津的時候,這心裡怎麼都不得勁兒。

於是宗持劍已經很長時間都沒出門了,整日憋在莊中想挽回名譽的辦法,想搞死時硯的辦法,但一時半會兒沒有合適的法子,行事便失了往日的水準,整個人都暴躁起來。

聽了段氏的話,皺眉不耐道:“這可由不得她,不管她暗中搞了什麼鬼,庫房裡的東西必是一分都不能少的,當初說好了那些東西等她臨終前,要平分給時硯和時隱二人,如今她算是徹底將時硯得罪了,往後隻能靠著咱們家時隱養老。

那就全部是時隱的東西,誰都不能動!”

說著宗持劍還有些不滿道:“都是二弟辛辛苦苦積攢的家底兒,直接留給兒子時硯我倒是無話可說,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竟然將諾大的家業留給丁氏一個外人保管,著實讓人想不通!”

關於這點,段氏倒是能理解,這大約是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意思,若是讓人知道他給時硯留下了大筆金銀,估計外麵盯上時硯的人早就下手了,這幾年來不會這般安生。

這般說來,段氏倒是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老爺,您說丁氏會不會打著用庫房裡的東西換取和時硯重歸於好的機會的主意?”

宗持劍先是一愣,隨後又遲疑:“丁氏那種人,表麵上看著柔柔弱弱人畜無害,暗地裡的掌控欲極強。

當年便試圖掌控二弟,讓二弟對她言聽計從,被二弟關在後院一關就是好幾年。眼看二弟死了,她的好日子來了,重新試圖掌控時硯,一開始她的行動非常成功,可惜了,現在時硯也不聽她的話。

暴怒之餘,可以說是為了達到目的不計手段,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有了這個猜想,夫妻兩便坐不住了,兩人之所以能麵對外麵的風言風語還保持這般淡定的主要原因,便是外麵的流言隻能損傷折劍山莊一時的利益,但折劍山莊有丁挽手裡的東西,便有了足夠的底氣,隻要他們想,隨時都能重整旗鼓,重出江湖。

可若是那筆財寶沒了呢?

兩人都不敢想這個可能,段氏立馬起身道:“下人去問丁挽肯定不會說實話,老爺,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

宗持劍跟著起身,胡亂的整理了衣擺:“不,我陪你一起去,今兒不親眼看到庫房裡的東西還好好躺在那裡,我便不能放心!”

段氏並未拒絕:“仔細算起來,日子也快到了,橫豎不差這三五日的,想來表妹會理解咱們!”

要說這夫妻兩之所以這般堅信利用那筆銀子,折劍山莊隨時能東山再起,是因為每年都有個固定日子,丁挽會放他們親自進庫房去瞧一瞧,好讓雙方都放心,讓宗持劍夫妻知道她沒有私下挪用。

往日覺得丁挽住在這般偏僻的院子,大家不用日日相見,想知道對方的消息特意派人去打聽一趟,是件非常讓人舒服的事兒,今兒卻覺得這一路上也花費了太多時間,讓人心情煩躁。

段氏長長的吐了口氣道:“也不知怎的,今早起來,我便眼皮直跳,總有不好的預感。”

這話宗持劍是不愛聽的,最近已經夠倒黴了,一點兒都不想聽這般喪氣的話,一甩衣袖,滿臉不虞道:“婦人之仁!頭發長見識短。”

雖然這般說,但到底腳下的步子還是加快了不少,路過的下人遠遠看去,這夫妻二人竟然好似一路小跑而過,讓人跟著心下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可夫妻兩到了丁挽的院子,竹姑出麵接待了兩人,隻推說:“我家小姐從那日夫人走後便病了,一直湯要不斷,下不了床,無法親自接待二位,還請您二位見諒!”

兩人當然是不相信的,彆說丁挽是在裝病,就是她真病的快死了,也要先將庫房的鑰匙交出來才能咽下這口氣!

竹姑心裡也很虛,老遠聽見下人通報說這兩口子聯袂而來,便有了不好的猜測,她和丁挽同時想到了失竊的庫房,一時之間,小姐隻能想到裝病這個理由來推脫,由她來應對這兩口子。

竹姑心下至今也很疑惑。

小姐不知道為何,私下裡在她麵前不斷咒罵小少爺,說庫房一定是小少爺帶人搬空,要害死她這個做母親的才罷休!

可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理解小姐這話。

單就一樣,小少爺身邊全是魔教之人,那麼多魔教之人出入庫房,不弄出動靜是不可能的,竹姑將心裡另一種猜測說給小姐聽:“小姐,照嬤嬤瞧,能在折劍山莊悄無聲息搬走十幾個庫房之人,隻能是折劍山莊之人監守自盜!

要說小少爺帶魔教之人來偷盜,還不如說莊主夫妻指使人暗中據為己有,將來倒打一耙說咱們不守信用來的可靠呢!”

但小姐不知出於何種原因,硬是一口咬定這事兒就是小少爺乾的,竹姑心裡更加斷定自家小姐魔怔了,自從上次答應莊主夫妻做局陷害小少爺開始,自家小姐已經讓她感到過於陌生。

竹姑在被放出來後,便給小少爺時硯和小姐娘家風雪城分彆去了信,希望有人能勸一勸現如今的小姐,否則這般下去遲早出事。

心裡想了不少,麵上看不出分毫,鎮定的應付宗持劍夫妻。

而屋子裡的丁挽,隱隱聽到幾人的忽高忽低的交談聲,隱約夾雜著幾聲段氏不滿的責問。無力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看起來確實有幾分病了的樣子。

可恨出了這樣的事,身邊竟然沒有一個能出主意幫助自己之人,越聽越是氣的自己耳鳴目眩,尤其是聽到外麵的爭吵聲逐漸向自己房間逼近,段氏的聲音仿佛就隔著一扇窗戶:“表妹何時與表姐這般生分了?

你我既是表姐妹,又是妯娌,天底下最是親近沒有了,不過是生病,何必要避著我呢?讓我親眼瞧瞧才能放下心,何況我這做表姐的,還有件頂頂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呢!”

一字一句都在暗示對方可能已經知道庫房被盜的事兒,人家今天就是來找她要個說法的。

這叫丁挽氣的幾欲吐血。

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忽然聽得廊下一片嘩然,段氏那刀刀往她心窩子戳的聲音頓時停歇,還沒等她疑惑太久,便聽那好表姐夫勃然大怒的聲音響起:“放肆!”

然後有丫鬟匆匆進了自己屋子,緊跟著竹姑進屋,將所有人都打發出去,麵色嚴肅,小聲對她道:“方才外麵來報,說是小少爺帶著魔教之人打進來了!此刻正在大門口叫陣,等著莊主出去應戰呢!”

丁挽頓時抓住竹姑蒼老的手道:“嬤嬤!他這是來報複我這當娘的來了!我這是生了個什麼孽障啊?早知今日他會這般來糟踐我,當初生下來就該一把掐死才好!”

說著沒忍住吐了口血。

竹姑唬了一跳,想去扶一把。

結果外間衝進來幾個身強力健的侍女,麵向凶狠,二話不說就上手押著丁挽往外走,連一件單衣,一雙鞋子都不讓穿,直接架著人就走。

丁挽奮力掙紮,搞的狼狽不堪:“放肆,你們可知自己在做什麼?回頭我稟告表姐,定然要將你全家都發賣到那窯子裡為奴為婢!”

竹姑看的更加分明,在這裡沒有莊主夫妻發話,根本沒人敢動自家小姐一根手指頭,這些人為何而來她心裡有數,便好言好語的跟上去道:“幾位有話好說,先讓我家小姐穿上衣服鞋襪,免得出去丟了山莊的臉麵。

怎麼說,我家小姐和夫人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表姐妹,今兒惱了,明兒又好了,也是應有的事,好一陣子惱一陣子的沒有個定數,咱們這些外人就彆摻和他們小姐妹之間的事了,是不是這個理兒?”

幾個侍女一聽動作上就沒之前果決,雖然方才莊主和夫人都十分生氣,恨不得當場將丁氏給切碎了喂狗的樣子。

可竹姑說的也對,神仙打架旁人遭殃。

這邊幾個侍女放慢了動作,丁挽倒是回過神後,讓竹姑快速伺候自己穿戴整齊,也不用旁人攙扶,腳步匆匆往莊外走:“我倒要親口問問,這麼多年下來,我可有對不住他的地方,讓他這般待我,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喪了良心了!爛了心肝兒的東西!”

此時的折劍山莊大門口,因為時硯的一劍下去,山莊附近弟子全部往這邊聚集,不一會兒功夫,烏壓壓一二百人就將時硯他們團團圍住。

時硯的樣子實在駭人,就連和他一起前來的宗時香,也被他們當成同夥兒不敢放行,就算宗時香拿出來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旁人也不敢擔這個責任。人的臉皮可以改變,身份證明當然也能造假。

江湖上誰人不知自家大小姐離家出走的事?萬一這是個冒牌貨,是敵人派來的奸細,到時候吃掛落的不還是他們?

時硯便找了個地方靜靜坐著看宗時香的表演。

五皇子和杭雲散一左一右蹲在時硯身邊,三人看著宗時香和折劍山莊護衛爭執的場麵,簡直一言難儘。

杭雲散抱著小餓揉了兩把,幽幽道:“雖說麵對這麼多人,我應該有點緊張才對,但該死的,我就是緊張不起來。”

五皇子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一幕對他的衝擊力有點兒大,儘管以前就覺得這位宗姑娘過於跳脫了,可也沒想到她能不靠譜到這種程度,於是有感而發,一句心裡話脫口而出:“她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