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爹不如你(1 / 2)

說起宗持仙的行事手段這般無所顧忌,那是因為他本性如此,看得開,什麼都不在乎,豁的出去,或者說,他本就是個十分心大之人,否則也不會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忘年交好友成了自己親爹這種荒謬的事,也能坦然接受。

這樣一個人,能用這般惡心人的手段對待丁挽,時硯想,這夫妻兩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宗持仙見兒子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樣子盯著他瞧,臉上還是那種聽故事時“搞快點搞快點”的催促神情,心下噎得慌,於是擺擺手道:“有看你爹好戲的功夫,不如先想想等你娘接回來後,你要如何待她吧!”

這可真不是個好話題,不管是宗持仙還是時硯對丁挽的觀感顯然都不怎麼好,可最近朝臣吵吵嚷嚷的,不管丁挽的品性如何不堪,但她身為太子的生母,皇帝眼下承認過的唯一女人,肯定不能流落宮外的。

接進宮,隨便給個名分也好,還是悄悄養在哪個宮殿也好,反正不能繼續給亡夫宗持仙守墓的。

也不知道他爹出於何種考量,就坡下驢,同意了朝臣的提議,已經派人去折劍山莊接丁挽進京了。

然後,時硯便聽他爹說:“阿硯啊,爹決定給後宮養幾個女人。”

時硯很理解的點頭:“爹你現在還年輕,有那方麵的需求很正常,需要女人我能理解,要是沒有這個想法,底下人才要擔心呢!

不過你養女人這事兒就不用跟我說了吧,難道你還指望我做兒子的給你找女人不成?”

宗持仙認真道:“這是爹和你娘之間的事,你小孩子家家的就彆管了。跟你說一聲,隻是讓你彆有心理壓力,彆聽外麵人瞎說,在兒子和那些女人之間,爹的心永遠都偏向你的。”

時硯無所謂的擺手:“就算你偏向彆人又有何關係?是我的就是我的,隻能是我不要了,彆人才能上來搶。

否則,最好出手前還是先考慮清楚,小身板兒抗不抗揍吧!”

宗持仙被兒子擠兌了,心情還是很高興,說起來也是他們父子二人之間的緣分,不管他對丁挽有多不待見,但對時硯這個兒子,總是硬不起心腸的。

不過對於丁挽嘛,以前是忙,沒空搭理她,現在有時間有條件了,總要慢慢收拾,打的她知道疼,悔不當初才好呢。

丁挽本人當下是不是悔不當初,看守的士兵並不知情,但她從懵逼到激動,也隻經曆了短短的一瞬。

在這邊結廬而居,風餐露宿給宗持仙守墓的日子裡,丁挽和宗持劍夫妻作伴,日子過得可謂是掉進了黃連苦水了,身邊沒有人服侍,吃穿用度全都由自己動手操持,這這輩子就沒這麼憋屈過。

但形式比人強,丁挽隻能咬牙忍耐,偏時硯還不讓人限製這邊的消息,外麵發生了什麼新鮮事,都讓人特意傳過來“解解悶兒”。

聽著外麵的熱鬨,勾的丁挽一顆本就不安分的心更加躁動不安,一邊是出去沒人保護,可能隨時有生命危險,一邊兒是待在這裡,就要忍受無邊的寂寞和枯燥。

丁挽找了一處偏僻的,無人打擾位置坐下,看著自己一雙養尊處優的手,短短幾月功夫,上麵就布滿了老繭,粗糙不堪,失了光澤,想來這張臉也老了十歲不止吧!

心裡再一次怨恨時硯這個小畜生的無情,真是和他爹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般想著的丁挽,便聽到外麵幾個看守士兵對她的討論。因為她所在位置的特殊性,外麵看守的士兵很難發現她躲在這裡偷懶,這是她好不容易才發現的一處地方。

“真是沒看出來,裡頭這位丁夫人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前頭能將宗持仙宗莊主哄得五迷三道娶了她。

後來又能狠心陷害自己親生兒子,讓兒子聲名狼藉。結果現在怎麼著?咱們盟主爸爸竟然不是她和宗持仙生的,而是和京城皇帝偷情生的。

兄弟你說這些大人物都是咋想的啊?我瞧著那女人雖然有點兒味道,可她都多大歲數了?也不是頂頂漂亮的,大人物們圖個啥啊?”

這士兵是真想不通,在他看來,裡麵的丁夫人那就是褒姒妲己之流,前一個武林第一高手宗持仙,後一個京城的皇帝,都沒能逃脫她的石榴裙,這得美成啥樣兒啊?可他瞧著也就那樣吧。

剛來的時候還能說一聲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可勞作了這麼些日子,不比村裡的黃臉婆體麵多少。

另一人便道:“少說兩句吧,雖然咱們不懂大人物的審美,但不看這女人的麵子,也的看咱們盟主爸爸的麵子吧。

不管咱們盟主爸爸姓宗,還是姓謝,都是這女人生的兒子呢,嘖嘖,這丁夫人真有點兒東西!”

“兄弟你說的有理,咱們盟主爸爸已經成了京城裡的太子殿下,往後這江湖和朝廷的關係如何還未可知,現在說這麼多也無濟於事。”

“少說幾句,我瞧著頭兒過來了,讓他聽見這話,肯定是要罰咱們的!”

結果士兵說完便散開了,但讓聽到消息的丁挽心臟砰砰跳個不停,有沒有偷人,或者說和宗持仙成親後,她有沒有機會偷人,她自己一清二楚。

但那幾人說時硯被皇帝認回去當了太子!

丁挽心下瞬間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京城裡的皇帝不是彆人,正是她早就死掉的丈夫宗持仙!

當年她是最希望宗持仙出事,以便她得到自由,走出折劍山莊之人,可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覺得宗持仙真正出事的消息顯得十分不真實。

果然,五年過去了,事實證明,那個男人根本就改頭換麵活的好好兒的!

丁挽激動的想大笑,但她極力忍住了,匆匆回到房間,無視了和她打招呼的表姐段氏,關上房門,上床將臉埋進被子裡,肩膀一抖一抖的,才敢笑出聲。

宗持仙啊宗持仙,就算你不喜我,甚至一度想殺了我又怎樣呢?隻要你還認時硯這個兒子,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就擺脫不了我這個妻子!

你是宗持仙,我就是莊主夫人。

你是皇帝,那我就是皇後!

上輩子你欠了我的,這輩子你就是要來補償我!

同時,他們對麵的茅屋裡,宗持劍夫妻也在說這件事,畢竟是當過好幾年莊主的人,手段還是有的,消息比丁挽靈通多了,已經私下商議好幾天。

宗持劍神色有些嚴肅道:“至今也沒人說得出這位新皇的長相,不過有一點咱們都十分清楚,阿硯是二弟的孩子,這點不會有錯。二弟當年正是因為丁挽有了他的孩子,才對丁挽網開一麵的。

所以,這件事說起來不可思議,但,或許京城那位新皇,真的是二弟,這樣一來,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段氏眼眸微眯,帶著某種思量道:“這樣一來,咱們所求的轉機或許便在眼前,二弟那人咱們都知道,麵上看著冷淡,對誰都不親近的樣子。

可最是講道理的一個人,隻要旁人不去胡攪蠻纏,惹他心煩,對什麼事都有很大的包容心,眼下是阿硯,或許回頭就是咱們這做大哥大嫂的。

對了,還有對麵的弟妹。

等他想起咱們的時候,咱們的好日子便要來了,到時候見了二弟好好求求情,說說這些年的不容易,想來二弟會體諒我們的。”

對段氏的這番說法,宗持劍還是有把握的,在外人眼裡,自己那個弟弟是高冷禁欲,高不可攀的,但在他們這些親近的人眼裡,那就是一個不善言談,癡迷武學,喜好外出與人切磋,討厭旁人用嘰嘰歪歪的事情麻煩他之人。

隻要把握住了方向,十分好拿捏。

不像時硯那個狼崽子,是真的陰晴不定,一言不合就動手,不給他這種靠腦子吃飯的選手一點兒發揮的餘地。

想到這裡,兩人都鬆了口氣,這些日子心裡藏著的鬱氣一掃而空,段氏這又說起了兩個孩子:“前些日子我使人打聽過了,時隱被那個小畜生送去京城時香那裡了,還算他有些良心!咱們那女婿好歹是個皇子呢,怎麼說時隱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段氏雖然精明,但她真的不了解皇家爭權奪利的殘酷。

他們的女婿五皇子雖然是個皇子,但身為先帝的皇子,現如今在皇位上的皇帝既不是他們的兄弟,也不是他們的親子侄的情況下,他們這些先帝的皇子,處境才是最尷尬難堪的。

算是半圈禁。

在這個風口浪尖,恨不得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被皇位上的那位來個殺雞儆猴,而自己就是那隻雞。

而此時的五皇子府內,五皇子可沒有他便宜嶽父的腦洞,去懷疑皇帝的出身,因為對他們老謝家皇權的極度自信,從未想過他們家竟然出了老皇叔那樣一個奇葩,眼看著他們老謝家的兒子一個個都爛泥扶不上牆,索性搞個外姓人上去當皇帝。

因而對外麵的傳言深信不疑。

於是整個人更加煩躁,煩躁中還帶著隱隱的一絲後悔。

因為和折劍山莊聯姻的關係,他算是徹底站在了時硯的對立麵。

當初他們有多風光,現在的情況就有多尷尬。外麵知道他和時硯關係不睦的人不在少數,隻要時硯露出那麼一點兒不想讓他好過的意思,便有的是人想搶著為時硯出謀劃策。

五皇子開始後悔自己當時怎麼就豬油蒙了心,一心想收服江湖勢力為己用呢?想想彆院裡那對姐弟,有些遷怒了。

至於為什麼說宗時香姐弟住的是彆院,這事兒也是有原因的。

五皇子作為一個二十歲,正當壯年的正常皇子,遇到宗時香之前,不可能沒有門當戶對的皇子妃的。當然就算沒有,依照宗時香的身份,也不可能成為皇子正妃。

因此,當初宗時香便是以側妃的身份進門的,讓人住在彆院裡,便是為了隔開宗時香與皇子妃,免得她們住在一起互相彆苗頭,分開住,兩不相乾,大家心裡都舒坦,便是五皇子當初的想法。

至於現在,則是眼不見為淨,免得住一起,每每想起來,五皇子便覺心梗的厲害。

五皇子也明白,他這輩子最好的結局大概就是被當成豬一樣圈養起來了,但總歸來說還是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