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爹不如你(2 / 2)

他想找機會出去。

而他還不知道,他想眼不見心不煩的宗時香,仗著住在彆院看守不嚴的便利,裝扮成府中采買的下人混出彆院,然後又使了銀子,買通了內務府的小總管,成功將她以禦花園灑掃宮女的身份送進了皇宮。

又經過五天的蹲守,宗時香成功在禦花園守到了身為太子的時硯。

彼時,時硯剛被皇帝壓著幫忙整理了一上午的折子,從太和殿溜出來放風,身邊跟著頭號狗腿子杭雲散。

時硯背著手遛遛噠噠道:“真無聊啊!前些天還有人不時跳出來搞事,調節一下生活。這才幾天啊,竟然都堅持不住了,未免妥協的太快,太沒原則了些!”

杭雲散心說:你一腳下去,一個號稱勇冠三軍的將軍就廢了,一個曆經三朝的鐵口禦史名聲全毀了,一日之間,跳的最歡的十幾家的醜事宣揚的人儘皆知,現在被人編成故事在茶樓講的熱火朝天,全家都羞得沒臉見人。

都這樣了,誰頭硬到敢和你正麵剛啊?到了你跟前,講原則真的有用嗎?您拍著胸口說!

杭雲散就算腹誹,麵兒上還算鎮定,身後有些剛進宮的太監宮女,聽說了太子殿下的暴行,再聽他這般言談舉止,當即就有些手腳發軟,心肝兒亂顫,頭暈眼花。

心裡就一個想法:麵對這位殿下,確實比麵對陛下更加可怕。

最起碼陛下不會無緣無故就弄死人,可殿下不同,他可能因為誰一句話不順心,便親自動腳。

殿下的一腳威力有多大,他們這些小宮女太監可是聽得真真兒的,能讓大將軍瞬間吐血而亡。

這般想著,又忍不住瑟瑟發抖。

就在眾人擔驚受怕的氛圍中,突然冒出來一個愣頭青指著時硯的鼻子道:“好你個宗時硯,數典忘祖,忘恩負義,殘暴不仁,卑鄙小人,天底下再也沒有比你更加卑劣不堪之人了!”

眾人一驚。

這什麼二百五,在太歲頭上動土,不想活了是不是?

杭雲散三兩下就將人扭送到時硯跟前,其餘人立馬跪下請罪,讓人衝撞了太子殿下,便是他們失職,雖然在這京城之中,隻有殿下衝撞彆人的份兒,彆人基本上沒有衝撞殿下的可能。

時硯一個眼神,旁邊便有跪著的小太監搬來精致的椅子,放在廊下,供時硯休息。

等時硯坐穩,才有空觀察這個被杭雲散用小太監腰帶捂住嘴,捆住手腳的宮女。

“宗時香?”

杭雲散在時硯的示意下,將堵住嘴的東西給取出來,便見宗時香十分不要命的再次對著時硯一頓輸出:“正是我!我都知道了!你娘不要臉偷人,背叛了我二叔,和人生下你個小畜生,你還有臉用二叔親子的身份搶占我折劍山莊!也不怕遭天譴!

要是你還有點兒良心,便放了我爹娘弟弟,將折劍山莊還給我們一家!”

說到這裡,一臉傲然道:“至於你,最好去我二叔墳前三跪九叩,請二叔原諒。這些年,二叔對你多好,你心裡有數,我爹娘對你多好,你心裡也有數。

你辜負了我們大家!”

人雖然跪著,但她的傲骨屹立不倒。

周圍人恨不得給這位跪了,這是哪裡來的二百五啊?就這腦子,他們也算是看出來了,不是傻子,便是故意的。

但人嘛,肯定是有心人特意放進來,惹太子殿下生氣的,若不然,就憑這位的規矩禮儀,根本就沒資格進禦花園當差。

眾人已經開始為這位不知名姑娘的身後之人點蠟了,惹誰不好,偏偏招惹太子殿下!

真當現如今的皇宮,還和先帝在時一樣,玩兒的還是陰謀詭計那一套呢?不!那都過時了,現在已經流行看不慣你便用腳踹你這般直接的表達方式了!

這麼多年,時硯對女主的腦回路一直很好奇,饒有興趣的問宗時香:“又不是我按頭讓我娘和我爹偷情的,你怎麼不指著他們二人的鼻子罵呢?

是不是因為隻能見著我的原因?”

時硯非常善解人意道:“這你倒是不用擔心,我娘或許你一時半會兒見不著,可我爹就在這皇宮內當皇帝呢,我讓人送你過去,你就將方才講的這些話再對他講一遍。就說他老不要臉,偷彆人媳婦兒,不堪為君,最好將皇位直接送給五皇子,這樣可好?”

宗時香臉色一白,咬著牙不說話。

時硯神情十分溫和,拿慣了大鐵劍的手,握著一把折扇,輕飄飄的折扇居高臨下的指著宗時香下巴的時候,重若千鈞:“嗯?怎麼不說話了?不是讓你在彆院好好照顧宗時隱嗎?

你一個人跑出來,沒想過你死了,宗時隱怎麼辦嗎?”

宗時香猛地抬起頭,一臉驚恐道:“不!你不能!現在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們折劍山莊對你有養育之恩,你爹還侮辱了我二叔,是你們皇家對不起我折劍山莊!你怎麼能殺我?”

時硯收回折扇,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翹著腳道:“因為我和我爹,我們,不講道德,不要臉唄!”

宗時香被氣個仰倒。

杭雲散憋不住笑出聲,其餘人心下隻覺再次被刷新了三觀,這樣的人當太子,這皇朝,怕不是遲早要完!

“我,我要見皇上,對!我要見皇上,時硯你不要臉,我不相信你,我要見皇上,你讓我去見皇上!”宗時香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杭雲散輕嗤一聲:“當這裡是你折劍山莊呢?”

這時時硯東宮的總管,禦花園總管,還有皇帝身邊的大總管,以及皇宮負責巡邏的總領,全部聞風而來。

時硯指著地上的宗時香:“去查,怎麼進來的,走了誰的門路,背後是誰在指使,今天傍晚,我便要知道經過!”

時硯話輕飄飄的,但幾人聽的瞬間開始冒冷汗。

堵上宗時香的嘴,急匆匆領命而去,生怕慢上一步被時硯記住樣貌引來格外關注的樣子。

看的時硯眼角沒忍住抽搐了一下。

時硯難得自我反省:“有這麼可怕嗎?”

杭雲散:“沒有,是他們小題大做!”

杭雲散心裡:那可真是太有了,你是真不知道你現在的名聲呢?還是假不知道?大喇叭一出,小餓開道,簡直成了京城達官顯貴家的噩夢源泉,現在哪個大臣見了你不是躲著走的?誰不怕聲名掃地不得善終?

要不是你做事師出有名,怕是早被人冠上暴君的名號了!

誰知道他聽時硯對他道:“現在我做點兒什麼,大家還一驚一乍的,說明他們還沒習慣。人都是賤皮子,等習慣了我粗暴的行事作風,若我稍微講一點兒道理,便會覺得我改變良多,通情達理。

這便跟那善人做一輩子善事,偶爾做一件惡事,便聲名狼藉,被人不恥,指指點點。而十惡不赦的大惡人突然做了一件好事,眾人便紛紛誇讚他良心未泯,浪子回頭。

看來我還要再接再厲,儘快讓大家習慣我的風格才是!”

杭雲散難得良心發現,稍微提醒時硯一句:“爸爸您這種風格,一般人很難習慣吧?”

時硯聳肩:“那就換能習慣的上唄,他們不願意,相信有很多願意習慣的想爬上來呢,沒道理讓我一個太子殿下看彆人臉色過活。”

杭雲散突然覺得時硯說的好有道理,他絲毫反駁不了,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還是當今陛下唯一的孩子,為什麼不能隨心所欲呢?

為什麼?

因為陛下的辦事兒效率太高,前腳跟兒子說要在宮裡養幾個女人,後腳就爆出後宮有女人懷孕的消息。

從此,行事粗暴簡單的太子殿下,便不是陛下唯一的兒子了,況且陛下還這般年輕,今年才三十五呢,年富力強的陛下,遲早會忌憚更加年輕的太子的,到了那時,便是小皇子們出頭的機會了!

因為這個消息,宮裡宮外一時之間心思活絡,眾人心裡開心的像是要過年一樣放起了鞭炮,乾勁十足的想,一定要捧出一個性格溫和,十分溫和,不,萬分溫和的太子來。

被眾人偷偷想搞下台的太子時硯,正十分無語的問他爹:“你一天不搞事心裡難受是不是?釣魚執法也不是你這麼釣法吧?至少真搞出個孩子,讓他們見到希望,魚兒才能上鉤吧?

我就不信這滿朝大臣真能傻到這個程度,能不管不顧,聽風就是雨,連孩子的影子都沒見到,就私底下開始搞事情!

要真這麼傻,還有什麼可玩兒的?我還是連夜跑路,回我的武林盟當盟主都比這來的有意思!”

皇帝心說:不,他們會的,他們就是這麼傻!

你這是對你的搞事能力沒有清晰的認知,對你在大臣心裡留下何等可怕的陰影一無所知。

皇帝神色複雜:說起搞事,到底是兒子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爹不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