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上門女婿(2 / 2)

至於為什麼給遇上,就跟這位柳寡婦有脫不開的關係。

見六叔公眼神冰冷的看向自己,時硯豎起一根手指:“這柳寡婦啊,真是人如其名,風流成性呢,姘頭從城東排到城西,單是隔壁上屋縣,就有那張家父子。”

六叔公心裡一突,麵上不為所動。

時硯豎起第二根手指:“劉家祖孫。”

六叔公麵無表情的看著時硯。

時硯豎起第三根手指:“王家三兄弟。”

六叔公狠狠地偏過頭閉上眼。

時硯豎起第四根手指:“哎呀,還有那苗……”

“夠了!”

六叔公的拐杖在石板地麵上一敲發出沉悶的聲響,轉身進了身後的屋子,冰冷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你很好,進來。”

時硯全當老頭子是在表揚自己呢,從圍著他虎視眈眈的人群中緩步走出,路過屋簷下嶽母和大姐時,提醒兩人:“阿雲和小寶醒了該鬨人了,娘你和大姐先去後麵給孩子弄點兒吃的吧。”

說完也不看兩人是什麼神色,提起衣擺跟著進了屋子,一轉身將身後的大門關上,隔絕所有人視線。

門口處,苗母握著大女兒的手,還是滿眼的淚,眼神卻迷茫極了:“你這妹婿,瞧著越發沒臉沒皮了,以前不要臉,還知道遮掩一二。

這是瞧著你爹走了,你妹妹也走了,家裡沒人能轄製他了,這兩分也不願意遮掩了啊……”

大女兒苗鳳蘭艱難的扶起母親,強自忍下悲戚,語帶哽咽道:“娘,是我沒用,若我是個男兒能撐起門楣,若我性子能強硬些,當初就不該由妹妹來招婿。”

兩人互相攙扶,腳步踉蹌的往後院走,苗母一頭散亂的銀發在微風中晃動,身子瘦小的快要縮成一團,聲音裡是掩藏不住的迷茫:“不,是娘和你爹的錯,當初就該讓你妹妹嫁人。

樣樣頂好的姑娘,找個什麼樣的好男人沒有?非要招贅這樣一個五毒俱全的男人,害了她一輩子。

鳳蘭呀。”

“娘,我在,在這兒呢。”

“娘這心裡痛呀……”

身後滿院子的男人,有人嗤笑,有人痛快,有人麻木,有人算計。

三叔公的心神,早就不在那對沒什麼威脅性的母女身上了,他皺著眉頭思索許老五到底在跟六弟說什麼,總覺得這混不吝的無賴會出幺蛾子。

時硯覺得自己不會出幺蛾子,他隻會說大實話。

有時候,大實話說出來,才最讓人膽戰心驚,尤其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聽了連肝兒都跟著顫,但他麵上還很能穩得住,坐在上首像是看什麼臟東西似的打量時硯。

甚至還有閒心嘗嘗苗家專門用來待客的茶葉:“將你方才說的話,重新說一遍。”

如果他藏在袖子裡的另一隻手不顫抖的話。

時硯從善如流,語氣帶著點兒不耐煩道:“您老也知道,咱們男人都好柳寡婦那一口,晚輩家裡管得嚴,看得見摸不著,隻能心裡癢癢。

不像您老人家,直接上手了!嘖,真是讓人羨慕啊!

這不,晚輩沒事乾的時候就蹲在柳寡婦家對麵的米線鋪子裡,她家裡有時候能一次性進去三四個男人,一天下來,就接待七八人,那位也是能人,對不對?

若不,六叔公您老人家跟晚輩說說,那柳寡婦床上功夫真就讓你們那般離不開身子嗎?那得有多**呢?”

“行了,說重點!”

“哎,您急什麼,重點這不就來了嗎?重點是這一年來,柳寡婦家進進出出都有什麼人,晚輩如數家珍!

一個月裡,誰哪一日和柳寡婦有約,上午還是下午,甚至他們辦事多長時間,晚輩一清二楚。

好比說,今日辰時三刻至巳時三刻,便是您和柳寡婦纏綿的時辰,每當這種時候,您便會提前一日從隔壁上屋縣趕來,在咱們百安縣的客棧住上一晚,第二日一早和柳寡婦一起在對麵包子店用早餐。

午時是您離開她家用午食的時辰,想來,今兒也是不巧,三叔公他們一定是在惠豐酒樓門口遇上您的吧?

您說,若是讓人知道,您,您家裡的兩個兒子,三個孫子,全都跟那柳寡婦有染,旁人會怎麼看待秀才公呢?”

六叔公心裡已經確定時硯說的都是真事,這小子前後說了兩遍,用詞完全不一樣,想到哪兒說到哪兒,一瞧就不是早準備好背下來的說辭。

真是好啊,一家子爺們兒守不住□□裡的二兩肉,今日讓他被一個無賴小輩威脅,可真好!

但他麵上不顯,隻意味深長的看了時硯一眼:“你是什麼人?地痞無賴!老夫是什麼人?老夫的兒子孫子又是什麼人?有功名在身之人!

你說的旁人會信嗎?嗯?”

時硯一臉無語的看著老頭子:“您還當您家裡那點事兒有多隱秘呢?晚輩能發現,米線店裡的兩個小二發現不了?柳寡婦自己不知道?柳寡婦家的大小子不清楚?

晚輩一個人說,是沒什麼重量,可若是這些人都說了呢?若是讓書院裡先生同窗知道了呢?”

時硯給六叔公作揖行禮:“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晚輩想,您不會想看到那個場景的,對吧?”

六叔公心想,現在還真不能得罪這混不吝的小子,萬一他出去亂說,自家幾個孩子的名聲算是完了。

一個柳寡婦,一個許老五,都不算什麼,可不能影響自家孩兒的前途。

眼下暫且忍一忍,往後有的是機會收拾這小子。

於是他緩緩點頭:“你想要什麼?”

時硯一臉無賴樣子,笑嘻嘻道:“晚輩想要我嶽父留下的這份家產!

沒道理晚輩一個花黃大閨男跟了她苗鳳花一場,孩子都生了兩個。給她家孝順公婆,養育子嗣,大好青春都耗在苗家,到頭來卻要淨身出戶吧?”

六叔公雖然知道這人沒臉沒皮,但親耳聽到許老五這般說話,還是被噎的不輕,他完全想不到,世上怎會有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時硯心說,若論厚顏無恥,咱們半斤八兩,就不要互相謙虛推讓了。

“全部?”

時硯笑嘻嘻沒正行道:“全部!”

六叔公心裡快速衡量了一番,他侄子留下的家產,族裡不少人惦記,可這不包括他家。舍不舍,於他來說沒什麼影響,也就事後安撫族人得用點兒心罷了,都不是什麼難事。

可他嘴上卻說:“可以答應你,但你知道往後要如何行事吧?”

時硯立馬舉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若往後我許老五將此事告知第三人,便叫族裡直接沒收我手頭的所有財產!”

是不是真心話,六叔公不在乎,若這小子不老實,等風頭過了,有的是法子叫他閉嘴。麵上是一副對時硯識時務的態度終於有些滿意的表情。

時硯也一副得到了嶽家的財產,十分自得的樣子,心說:“往後就算你拿著銀子請我說,我也不能說了。

誰敢相信,我曾經盯著一個寡婦的床上事,一盯就是好幾年,她姘頭那些資料能做出來好幾本冊子。

這他娘的都是什麼事兒!”

六叔公先一步出了房門,不知對三叔公說了什麼,三叔公大手一揚,率先帶著一群滿臉懵逼,十分不情願的漢子,呼啦啦的要離開苗家。

在這群人到大門口時,時硯笑眯眯的堵在門口,揮舞著雙臂道:“諸位,今兒頭七,你們是來給我夫人鳳花上香的,不是打家劫舍的!

旁的你們可以拿走,但包裹柱子的綢緞得留下,我們家正在孝期,讓人一進門就瞧見四周都是大紅柱子,還以為我家不把鳳花當回事呢!”

說著,轉身看向人群後的六叔公:“您老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六叔公是真看不上族人這幅做派,眼界小,沒見過世麵,丟人!

接二連三被時硯威脅,心裡有氣,一甩衣袖道:“都拿出來!既然是上人家裡做客,先給我鳳花侄孫女上柱香再走!”

眾人雖不解,但六叔公都發話了,隻能乖乖照做。

於是時硯就見這些人身上嘩啦啦掉下的東西堆了一堆,跟一座小山似的。

有牆上鑲嵌的翠石,有院中巴掌大的擺件,有窗戶上製作精良的窗紙。

甚至支窗戶用的黃花梨木,屋內椅子上的杭綢坐墊,桌上擺放的瓜果點心,牆角的花瓶,香爐,暖爐,女人的披風,孩子的小衣服小鞋。

還有更過分的針頭線腦,廚房裡的鍋碗瓢盆,臘肉熏鵝鹽罐子,隻要是個東西,他們就都能給搬走。

六叔公嫌棄丟人,一甩衣袖先一步離開。

時硯對三叔公來了一句:“強盜下山!”自己動手搜身去了!

真的,自從做了一回地痞流氓,時硯便覺得隻要自己沒道德,旁人的道德就綁架不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