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太快不行(2 / 2)

確定火燒起來,最先燒的是柳氏這間屋子,苗家父子所在房間安全的很,才滿意的點頭。

轉身並未離開,而是特意驚動了村子裡的好幾條看家狗。

頓時安靜的夜晚雞飛狗跳,家家戶戶出來人查看情況,很快便發現這邊火光衝天,村人鬨哄哄的一股腦兒衝過來救火。

村裡人倒不是想救柳氏那個賤人,而是害怕柳氏院子裡還有其他摸進去風流快活的男人。柳氏不重要,可男人再不爭氣,卻是自家的頂梁柱,不能出事!

因此,家裡男人今晚不在家的一些人家,婦人們徹底急了,表現的比旁人更為急切,不要命的往裡麵衝。

一時間場麵分外混亂,男女老少動起來,打水的打水,搬運沙土的搬運沙土,誰家還沒有個光顧過這裡的親戚呢?

這家的丈夫,說不得就是那家的女婿,那家的親家,還能看著他被活活燒死在裡麵嗎?

索性沒白費他們的一番苦功,在火燒到正房之前,一村子的人擠擠攘攘,將裡麵的人給救出來了。

但救出來後讓大家夥兒全都傻了眼,柳氏的房間隻剩下斷壁殘垣,從殘存的溫熱以及狼藉中,眾人沉默的搬出了一具早就看不清形貌的屍體。

能看出來死狀淒慘,躺在地上,在周圍火光的照耀下,還能看出正在呲呲冒油,不少人當場就給看吐了。

可更讓人想吐卻不敢吐的,是他們在另一間還沒有燒過去的房間裡,發現了□□的六叔公和他家二郎。

兩人雙雙暈倒在地,至今還未醒來,人就擺在院中,誰都不敢上前,好一會兒,人群裡傳來苗家老太太和他家二兒媳撕心裂肺的哭嚎。

他家的男人悶著頭上前給兩人身上潦草的蓋了件兒衣服,全家人默不吭聲的將兩人抬回家。

從頭到尾,就抬不起頭。

可他們人走了,剩下的人心裡卻炸開了鍋,方才什麼場景,全村上百號老少爺們兒看的一清二楚。

父子二人深更半夜的出現在柳氏院子裡,乾什麼的?大家心知肚明。

雖然沒想到這父子二人私底下也是這幅德行,要隻是這般簡單,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心底都是鬆了口氣的。

男人們心想,果然大家都一個球樣兒,表麵上裝的多正兒八經,外麵女人多給一個眼神兒,照樣走不動道兒,恨不得死在她的床上才好。

女人們心想,天下還真是沒有不偷腥的貓兒,真以為六叔公家的女人們運氣好,婆婆疼著,丈夫寵著,從來不在外麵亂來,不知道多少人夜裡嫉妒的睡不著覺,恨不得和他們家的女人換一換。

原來不過如此,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誰都不比誰高貴,端看誰會裝罷了。

可問題不是這般簡單,人群裡便私下議論開了。

“這,若六叔公和二郎真想嘗嘗柳氏的味兒,也說得過去。可咱們瞧的清清楚楚,柳氏她根本就沒和六叔公他們一屋。

柳氏關在屋裡都燒成焦炭了,六叔公他們那屋火才將將燒過去。”

“我瞧見了,二郎和六叔公身上一件兒衣服都沒穿,白花花的一大片,羞死個人了,我進去的時候二郎靠在六叔公身上暈倒了,手還拉在一起呢,也不知咱們沒來之前,他們在做什麼……”

話是這麼個話,事實也是這麼個事實,可讓人這般說出來,怎麼聽都不是個味兒。

“這,莫不是,你說,是不是二郎和六叔公那什麼,故意來柳氏這兒,打個掩護什麼的,讓咱們以為他們是為了柳氏來的……”

“胡說!六叔公不是那樣的人!二郎更不是!快將你這齷齪的心思收一收!”

“齷齪什麼?咱們說的還能有人家做的齷齪?我家二小子就衝在最前麵,親眼瞧見六叔公那玩意兒受傷了,還用紗布包著呢,傷口滲出的血沾到地上,這會兒進去指不定還能瞧見呢!

誰知道人家父子不穿衣服在裡麵搗鼓什麼呢?哼!”

本來大家夥兒還沒往這方麵想,可讓人半含半露的一說,心思不由的跟著這人的話走。

也不知道哪個大膽的小子就這樣口無遮攔的將事情暴露在眼皮子底下了。

族長孫子見大家夥兒臉色齊齊變了,滿意的點頭,果斷縮著脖子溜了。

站在人群前麵的族長兒子見狀,雙眼嚴肅的掃過人群,嘴上嚴厲的警告道:“今兒在場都是自己人,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的吧?

肉就算爛了,也要爛在自家鍋裡!若是讓外麵人聽到一絲半點兒不好的話,想想你們家裡出嫁的閨女如何在婆家立足!想想你們還沒娶媳婦兒的兒子孫子,誰家敢把媳婦兒嫁進村裡來?

這些年大家做的就很好,希望往後再接再厲,往前幾十年,咱們苗家村的名聲有多響亮,帶給大家多少便利,這點兒不用我多說吧?

散了吧,都散了吧,今晚的事,就是姚石這妾侍不小心打翻了燭台鬨出來的,幸好沒有傷及無辜,也是幸事一樁。

回頭出幾個婆娘幫著將柳氏的喪事處理了,不能墮了咱們苗家村仁義的名聲,就這樣,都散了吧!”

看似在為全村的利益著想,可實際上,每一句都是將六叔公往恥辱柱上釘,徹底坐實了六叔公父子的罪行,還讓人找不出錯處來。

被族長兒子這般一說,在場不少女人的心思就鬆動了:“柳氏這個禍害沒了也是好事,往後老娘也不用夜夜都提心吊膽的,家裡辛辛苦苦存點兒錢,全被家裡殺千刀送到這裡來,想想我就恨啊!”

說著人群三三兩兩的散了。

族長兒子眼裡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對方才在人群中搞事的孩子道:“你做的很好,今兒若是六叔家的人在場,爹是萬不會這般行事的。

可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們家且顧不上呢!”

“哼,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做族長幾十年,就沒今兒這般暢快過!”

時硯遠遠地看了一場戲,趕在天亮前回到客棧,換了一身衣裳,洗漱一番,在大堂吃了一籠包子,客棧老板娘便笑眯眯的告訴他:“那位夫人醒了。”

時硯頗為遺憾的想:本來說好少則幾天,多則一月才能辦好,誰知時機剛好,讓自己撞上了,才一夜功夫,柳氏的事情基本上就解決了。

果然,男人,太快了,就是不行!

想了下,給了老板娘一張百兩的銀票:“勞煩您幫我在縣城租一間小院子,不需要太大,一定要足夠清淨。

不過,這件事,最好不要讓第三人知曉,你可明白?”

老板娘一想便明白時硯是給上麵那位受傷的夫人租的,痛快的答應下來,因為租那樣的房子,一個月頂多三五兩銀子頂天了。

人家給一百兩,剩下的就是封口費。

老板娘辦事利落,隻用了一下午時間,就告訴時硯地方找好了:“院兒裡有口井,取水方便的很,果然瓢盆,床褥枕頭被罩都是現成的,直接住過去都行!”

時硯便又給了老板娘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態度十分溫和道:“還要勞煩您幫忙尋兩身女子的換洗衣物,再借客棧的馬車一用。

對了,煩請您順便尋個能遮住半身的帷帽來。”

柳氏從早上醒來,人就呆呆愣愣毫無反應,一直住在客棧也不是個事兒,時硯便打算先租個院子讓住著。

順便寫了封信讓人送到百安縣,讓鏢局的人將楊禾高那小子送過來,剛好,有些事需要鏢局的人去辦。

第三天傍晚見到楊禾高的時候,時硯是這般說的:“苗家的事兒我自有處置,你彆在裡麵跟著裹亂。

你娘的情況你也瞧見了,你們都很不容易,好好陪著她吧。順便瞧瞧苗家村的熱鬨。

安心住在這裡,沒人能認出你們,再想想往後什麼打算,我呢,也不將你當不懂事的孩子,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大可直言。”

楊禾高見到母親柳氏,先是激動,再是心疼,抱著柳氏的胳膊,眼淚無聲的往下流,絮絮叨叨,毫無章法的說這些年他都經曆了什麼。

柳氏一開始躺在床上雙眼空洞,毫無反應。

直至楊禾高聲音乾啞,握著她的手一聲聲喊娘。

簡單的一個字裡麵,包含了整整五年的委屈,無助,痛快,想念,情緒之複雜,讓臨時雇來照顧柳氏的老婆婆忍不住偷偷在房簷下抹眼淚,嘴裡一個勁兒的念叨:“苦命的孩子,苦命的孩子啊!”

柳氏的手便輕輕搭在兒子胳膊上,感受著兒子瘦骨嶙峋的手臂,不知何時,眼淚將枕頭濕透了,聲音輕不可聞:“娘的禾高啊……”

直到這時,才傳來楊禾高嘶聲裂肺的哭聲:“娘,娘,禾高終於找到你了……”

屋內母子二人抱頭痛哭,屋外時硯放心的帶著鏢局的幾個人去辦事。

既然答應了人家小孩子,時硯便沒打算食言,說要用正當的手段將這些惡人送進大牢,就要想辦法去做。

不僅是對楊禾高的承諾,也算是為自家那倒黴嶽父,還有沒見過麵的娘子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