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孝敬爹娘呢?這是讓老大徹底轄製爹娘啊!?
隻聽老五繼續&#xe725:“過兩年爹娘年邁,走不動道兒了,我做主給家裡雇兩個做飯洗衣的婆子伺候他們,減輕你的負擔,這花用不需你費心,我和四哥商量著來。”
許老二繼續抽冷氣,老五這癟犢子玩意兒太狠了,雇來的人是伺候爹娘的沒錯,難道還能不順便伺候老大一家子?
&#xe66c這個胡蘿卜吊著,老大不得日日夜夜想辦法讓爹娘提前走不動道兒,躺床上&#xe07c人伺候啊?
陰險,&#xef7f在陰險!
不管許老二如何想,許老大手握二十兩銀票,心裡已經幻想他當上老太爺,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了。
&#xe66c人伺候吃喝拉撒,整個許家村的頭一份兒!
到時候劉氏不聽話,他手裡&#xe66c錢兒,學著妹夫周老爺的做派,去鄉下買上兩個水靈靈的丫頭伺候自己,豈不美哉?
想到這些,許老大心口一陣火熱,握著拳頭跟時硯保證:“五弟你放心,大哥這就帶爹娘回家好好過日子,不叫他們來打攪你!”
說著大踏步出了屋子,隨著房門的打開,先傳來的是隔壁尖銳刺耳的哭鬨聲,隨後是啪啪啪清脆的巴掌打在臉上的聲音,隨即便感覺整個空氣都為之一靜。
不用問都知道許老大用什麼辦法讓隔壁幾人閉嘴的。
時硯又用手指敲擊桌麵上另外一張銀票:“二哥,咱們兄弟一場,對於你的性子和能力做弟弟的我一清二楚。
你今年二十九了,正常來說這個年紀不說做人祖父,給兒子準備娶媳婦兒是正常的吧?可您呢?我用一無所&#xe66c來形容,希望不是冒犯了您。”
許老二麵上一瞬間不好看,但很快恢複笑嘻嘻的模樣,在外麵這麼些年,彆的沒學會,忍氣吞聲再熟練不過,無非是把臉皮抹下來扔地上踩,自個兒這張臉又不值錢,讓弟弟踩兩下出出氣又何妨?
總歸五弟不是個口頭上占便宜之人,會補給他的。
時硯見此,直言&#xe725:“打從十幾歲上出來給人家做跑堂的,跑到如今也沒見什麼起色,沒有機遇是個問題,當然您本身的性格能力也&#xe66c問題。
我知道您,小聰明有,但不穩重,做事極容易出錯,偶爾發點兒小財,也能三兩天就給敗光。”
時硯真沒胡說,這還算說的好聽的,說難聽點兒,許老二是個奸猾之人,可他奸猾程度不夠,眼光和智商&#xe66c限,空有野心,沒有&#xef7f現目標的能力,小聰明又不足以支撐他的野心,這些年一直處於前進兩步後退三步的狀態。
目前說是一無所&#xe66c,一點兒都沒誇張,要是調查的更清楚點兒,便能知道他現在負債累累。
當然對許老二來說,能將他壓垮的負債,對時硯來說什麼都不是。
為了不叫這一家子又蠢又壞,還極易張揚輕狂之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打著他的名頭乾出離譜的事兒,時硯將二十兩推到許老二麵前。
“這是二十兩,我對您和大哥一視同仁,一年四十兩,按時給你。二哥是個聰明人,想來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拿著這些錢回頭買田地或是租鋪子做生意,都隨您。”
許老二眼饞的看了一眼銀票,瞬間理解了方才老大急切的心情,忍下直接塞兜裡的衝動問:“五弟你&#xe66c什麼要求直說吧,能做到的二哥儘全力去做,做不到的想辦法也要給你做成。”
時硯搖頭:“放心,不要你拋頭顱灑熱血。
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大哥他其實不是個性子穩重之人,我擔心他&#xe66c錢突然張狂起來,你暗中盯著些,彆叫他走錯路沒得挽回就成。”
許老二眼珠子一轉便明白了時硯的意思,心說老五是真的陰險,這頭叫自己盯著老大,回頭指定要叫老大盯著自己。
而自己又因為早些年去鎮上跑堂的事兒暗中害了老大一把,才得到那個機會。說是兩人結了死仇也不為過,這些年不過是維持著麵上關係,因此完全沒&#xe66c和老大聯手坑老五手裡錢兒的可能。
如此一來,老五便處於不敗之地。
可想明白了又如何呢?錢兒要拿,老五的話也要乖乖聽。
果然,兩人從屋裡出來的時候,許老大陰沉著臉帶著一家子人已經站在院中,氣氛古怪。
見著時硯,許老大露出十分燦爛的笑。
許老二便見老五朝老大招手,兩人私下裡耳語一番。
許老二認命的搖頭,心說老五以前看著奸懶饞滑,沒個正形,也不知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身上竟然有了這麼些改變。
這大半年來,周圍人到處說上門女婿許老五的事跡,旁人是羨慕嫉妒恨,可聽在他耳裡,就跟茶樓說書先生講的傳奇話本似的,遙遠的很。
怎麼都無法將他們口中那個一直藏拙,奮發向上的老五,和記憶中一起長大,猥瑣流氓的老五聯係在一起。
可今兒親眼所見,他這心裡終於有了數。
老五還是那個老五,對家裡人說話直接的很,怎麼戳心窩子怎麼來,還是不待見上頭的哥哥姐姐,也不跟家裡任何一個人親近。
許老二心說:“或許正是因為他不跟任何人親近,家裡人也常忽略他的存在,才導致如今一大家子壓根兒沒人知道那些年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吧。”
時硯可不管許老二怎麼想的,把麵子活兒做的十分到位,劉二伯不在家沒人趕牛車,特意花錢雇了一輛牛車,直接付了銅板,親眼看著爹娘帶著一大家子坐車上回去。
看不見一行人的身影了才背著手遛遛噠噠的往回走,路上還&#xe66c人誇時硯:“許老爺可真是孝順!前幾次許家老太爺老太太來,苗老太給準備的大包小包讓人帶走,今兒又是親自相送,你爹娘真是好福氣,讓人豔羨啊!”
還&#xe66c人私下裡嘀咕呢:“到底是親生父子,一家人沒有隔夜仇,當初在巷子口鬨得那般難看,都以為人家要老死不相往來了,轉眼又好的跟什麼似的,沒處說理去。”
時硯孝順的好名聲便是苗老太一手促成的。
這大半年裡許家人趁著時硯不在家的時候暗中來了十多次,目的就是要錢兒,苗老太為了讓許家息事寧人,便偷著時硯給了一次又一次。
原本苗老太的目的是隔絕許家與時硯的直接接觸,沒成想誤打誤撞,用銀子給時硯揚了一個孝順的好名聲。
時硯但笑不語,一副不願多言的樣子,心說這種福氣,也不知是不是許父許母想要的,但願兩人到時候被許老大這樣那樣的時候,不會太驚愕吧。
鄉下的許父許母究竟是何感受暫且不知,今兒中午在店鋪接待客人的時候,楊禾&#xe618顯得過分殷勤了些,直到送走最後一個客人,這小子湊到時硯跟前,小聲和時硯說:
“先生,方才穿青色長衫,留一把美髯的老者,是不是您讓我打聽的那人!
真的是他!先生您到底是如何讓那人主動來咱們店裡的?您是不是想通過那人往上走一步?按照咱們打聽來的消息,那人隨性的很,誰都不知道他到底喜歡什麼,很難投其所好。
我一直以為那些消息都是坊間傳說,今兒瞧見那老者的一雙眼睛,方知自個兒淺薄的很!
先生,那位來咱們店裡真的隻是為了吃米粉嗎?不是說他最討厭奢靡之風嗎?為何會主動來吃咱們家八兩銀子一碗的米粉?還是說他還&#xe66c其他目的?
這目的對您有沒有利呢?”
見楊禾&#xe618興奮的直搓手,時硯提醒他:“回頭從賬上支取銀子,不能讓人家白白幫你打聽消息。”
楊禾&#xe618將胸口拍的邦邦響:“先生您放心吧,他們以前是我做乞丐時認識的,&#xe66c過命的交情,我知道該怎麼做。”
就算不知道,跟在先生身邊這麼些時日,學也該學會了。
關上店門,鎖頭哢噠一聲,今兒又是早早做完生意的一天,幫劉二伯把最後一個壇子搬上牛車,楊禾&#xe618就跟腳底長刺似的,圍著時硯抓耳撓腮,一副非常想知道事情真相的樣子。
時硯揮手讓劉二伯前頭先走,自個兒背著手遛遛噠噠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吊足了楊禾&#xe618胃口,免不了提醒兩句。
“老人家是真的,單純的,來咱們店裡品嘗米粉,他是客人,咱們是店家,僅此而已,不要多做無謂的事。”
楊禾&#xe618今兒做的就有些過了,往日店裡客人和店家基本上各司其職,很少&#xe66c交流,今兒表現的那般殷勤,很難不叫人懷疑。
見楊禾&#xe618點頭受教,時硯才繼續&#xe725:“此事消息來源是劉公子,讓你去打聽,隻不過是想更加確認而已。
那時剛好我四哥找我要米粉方子疏通學政大人的關係,雖然他選擇從學政夫人的娘家兄長身上下功夫,聽起來十分迂回。
但我四哥在這方麵天賦過人,我猜想他最終會成功的將咱們家米粉送進學政大人府中,都說學政夫人娘家兄長是個會吃的,愛吃的。可在我看來,梅溪園住的這位老人家才是天底下正兒八經會吃的,在吃食上講究之人。”
楊禾&#xe618靈活的繞過街上往來的行人,圍在時硯身邊,好奇的仰起頭看他:“先生怎知那位老人家是個會吃的愛吃的?”
時硯抬手用食指敲了楊禾&#xe618腦門兒一下:“想學我的手藝,書房那些食經卻囫圇個看了一遍。根本就沒過心?”
見楊禾&#xe618想反駁,時硯當即道:“梅溪老人親手所著的《餅經》,《胡辣湯》,沒印象了?”
楊禾&#xe618恍然大悟:“先生,這梅溪老人,便是梅溪園住的那位老先生?您這般說我便明白了,學政大人作為那位老先生的學生,明知先生喜歡這些小東西,手裡&#xe66c了美味的米粉方子,自然不會忘記孝敬老人家。
這一來二去的,咱們的米粉隻要進了那位老先生家廚房,定能勾的他夜不能寐輾轉反側,最終&#xe66c了今兒老人家親自走一遭!”
沒錯,繞這麼大一圈子,鼓動許老四衝鋒陷陣,時硯的目的正是讓這位老爺子主動出現在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