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沒心(1 / 2)

越想, 溫窈越覺得南巧就是在胡說八道,白日做夢。

皇上喜歡她什麼?她有什麼值得他喜歡的?

容翦在心裡輕哼一聲,就是, 你也不瞅瞅,就你那蠢笨至極的腦袋瓜子,朕能喜歡你什麼?

因為她長得好看?溫窈不屑地撇撇嘴,一國之君, 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她這點姿色算得了什麼?

容翦又在心裡輕哼一聲, 就是!

而且,皇上又不是個沉溺美色的!

容翦勾起唇角,就是!

他連後宮都不進, 說不定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容翦心情甚好地微微頷首, 就是……嗯?

說不定是怕彆人說,所以就找了她這麼個沒有母家支持,毫無根基的外族女子當擋箭牌, 因為她好拿捏!

容翦剝花生的動作頓住,猛地抬頭看她。

溫窈尤為察覺, 還在‘若無其事’吃花生, 心裡頭想的全都是——

肯定是這樣子的!

怎麼想皇上都不可能看上她, 除非皇上瞎了眼!

容翦:“……”

嗬,他眼角抽啊抽, 一張臉比外頭的夜幕還黑,朕就是瞎了眼,寵你這麼個沒腦子的笨女人!

都說伴君如伴虎,她伴的根本就是個大魔王啊!

容翦一張臉已經不能看了。

溫窈想得出神,把花生殼塞進嘴巴裡嚼著, 心道,雖然大魔王長得很好看,有時候笑起來還挺可愛,但這也不能抹殺他就是大魔王的本質啊!

看著她吃著花生殼還一無所覺,容翦一張臉沉得滴水,都不知道這氣到底要不要跟這傻子繼續生!

君心莫測,她還是安安生生專注種田最穩妥,萬萬不可癡心妄想,不然小命沒了就虧大了!

容翦:“………………”

眼瞧著她要把花生殼吞下去,容翦擰著眉頭正要開口——

最是無情帝王家,她才不要冒這個險!剛剛還罵她榆木腦袋,還打她呢!

容翦怒氣衝衝,直接扔了手裡的花生,起身就往外走。

寵這麼個沒心肝的,他就是瞎了眼,失了智!

皇上突然起身,把溫窈嚇了一跳,她馬上站起來:“皇……”

一張嘴,這才注意到自己塞了一嘴的花生殼,忙吐出來:“皇上!”

容翦太陽穴的青筋暴凸,眼底更是戾氣翻湧。

“皇上是要去院子裡散步麼?”溫窈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小心地詢問。

容翦轉身,冷戾的雙眼就那麼死死盯著她。

溫窈:“……”

她心裡咯噔一聲,怎、怎麼了這是?怎麼突然這麼大的火氣?

就在這時,南巧端著托盤進來,一進來看到皇上和主子正站在殿內,麵麵相覷,因為看不到皇上的臉,南巧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更沒往不好的方向去想,恭恭敬敬道:“主子,您吩咐給皇上備的安神湯煮好了。”

溫窈也不知道容翦這又是生的什麼氣,忙就順著南巧的話,恭順道:“臣妾瞧皇上朝政繁忙,似乎睡眠不太好,就讓人熬了些安神湯,皇上可要……”

她話沒說完,就被容翦冷聲打斷:“溫才人為朕考慮得可真周到!”

溫窈一怔,這火氣是衝她來的?

她剛剛明明什麼都沒做,安安分分地陪著啊……

聽她這嘀咕,容翦更氣了。

你什麼都沒做?

你心裡可沒少編排朕!

南巧正躬著身子端著托盤,聽到這話,也是心裡一驚。

今兒皇上怎麼這麼生氣?

主子一向謹慎,伺候的時候更是小心翼翼,這是做了什麼啊讓皇上動這麼大的怒?

溫窈麵色有些僵硬,也有點不安,她努力保持平靜,繼續道:“為皇上解憂,儘心伺候皇上是臣妾的本分。”

本分?

哼!

容翦聽到這兩個字,就怒火中燒,所以你現在站在這裡,妥帖打點一切,都是因為本分?

朕對你的好,你全看不到,就知道本分!

他冷笑一聲,一雙烏沉沉的眸子死死盯著她:“溫才人,你是覺得朕對你不夠好?”

溫窈更茫然了,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遲疑了下,懇切道:“皇上待臣妾恩榮並加,臣妾深念皇上隆恩。”哪裡對我好了啊?動不動就衝我發火,在彆處動了怒,也要把火撒到我身上,我都心甘情願當你出氣筒了,還要我怎麼樣啊?

容翦簡直怒不可揭。

本以為她是個不同的,現在看,和那些人也沒甚區彆!

是他看錯了她!

見皇上怒氣越來越盛,溫窈也越來越不安,她想了想,直接跪下道:“臣妾愚笨,若有伺候不周,還請皇上恕罪。”

容翦冷笑:“你不是愚笨,你是壓根沒長心!”

溫窈:“——!”

南巧已經傻了。

雖然皇上脾氣不太好,但每次和主子相處也算愉快的啊,今天這到底是怎麼了啊?

她正震驚著,眼前人影一閃,等她回神時——

砰!

那碗滾燙的安神湯已經被皇上狠狠摔到了地上。

“朕也喝不著你這安神湯!”

話落,他轉身就走。

院子裡還在開心今兒皇上又在他們鬆翠宮留宿的宮人,聽到動靜霎時一愣,然後就看到皇上怒氣騰騰地衝衝的出來,嘩啦一聲,院子裡便跪滿了人,沒一人敢發出動靜。

安順正撅著個腚逗丸子玩,聽到摔碗聲,腳下一個趔趄,摔了一跤忙又爬起來慌慌張張往這邊趕。

“皇上……”他提著一百二十個小心,小心翼翼往殿內看了一眼,就見溫才人正跪在那兒,殿內一片狼藉,溫才人捧著手,這是燙到了?

看都沒看安順一眼,抬腳正要走的容翦,眉心一擰,但下一刻,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心疼你,你也當朕彆有居心,才不要再心疼你了!

皇上都走了,安順哪裡還敢再多待,馬上小跑著跟上,小心地伺候著,是一句話也不敢多問。

這個時候,誰問誰倒黴,還是得等皇上消了氣的。

哎喲,他就說兩人剛剛有些進展,怎麼、怎麼又鬨成這樣了呢?

溫才人挺上道的啊,皇上怎麼又氣成這樣了?

容翦正在氣頭上,聽安順這嘀咕,頓時怒氣更盛:“滾!”

她上道?

她上哪門子的道?

朕在她心裡都成什麼了?

真以為朕沒了她不行?

安順挨罵挨習慣了,被皇上罵完,立馬就小跑著滾得遠遠的,在後麵小碎步地跟上。

聽不到安順的碎碎念了,容翦卻更氣了。

這一氣,直到回了承乾宮,依然怒海翻騰,看到案子上備著的蘿卜糕,直接踹翻在地,他再也不要看到和她有關的任何東西!

安順可是震驚得不行,他還從未見皇上發過這麼大的火啊。

就是晉王意圖謀逆,皇上都不曾這般生氣,今兒……他在心裡抹了把冷汗,今兒這到底是怎麼了喲?

“安順!”

滿地的蘿卜糕,看得容翦火氣更盛,他怒氣衝衝朝外麵喊了一聲。

安順忙小跑著進來:“奴才在。”

容翦氣得臉發青,指著地上的蘿卜糕:“給朕清理出去!”

安順哪敢多話,忙跪在地上清理。

很快蘿卜糕和盤子碎片都清理乾淨,安順也退了出去,眼睛裡確實是看不到跟她有關的東西了,但空氣中還殘留著蘿卜糕的香甜氣,時刻刺激著他的神經,容翦隻覺得老天爺都在跟自己作對,他喘著粗氣,坐在那兒,黑氣沉沉,猶如末日的殺神。

容翦走後,好半晌,溫窈才慢慢站起身,剛動了一下,她就擰眉痛哼了聲。

南巧回過神,忙過來扶她:“主子,您沒事罷?”

溫窈試著捏了捏腿,衝擔心不已的南巧笑笑:“沒事,跪的時候沒太注意,磕了一下,坐一會兒就好了。”

見主子明明挺不安的還要安慰她,南巧紅著眼睛差點哭出來,她嗯了一聲,忙扶著主子去榻上歪著。

竹星白著臉跑進來,正要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見南巧正小心地檢查主子的腳,她忙跑過來:“怎麼了?主子的腳怎麼了?”

見紅腫沒有加重,南巧這才放心:“還好沒事。”

竹星看了南巧一眼,又看了看緊鎖著眉頭的主子,正要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見南巧擰眉瞪她,她隻好把滿心地疑問又咽了回去。

片刻後,溫窈吩咐南巧:“跟秋文說,讓眾人都收斂著些。”

南巧心裡咯噔一聲,她沒敢多問,忙應了一聲,就轉身去找秋文。

南巧一走,竹星就又忍不住了,她想了又想,覺得還是要問一問才安心,便蹲下來仰頭看著她:“主子,剛剛到底怎麼了啊,皇上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溫窈衝她笑笑:“沒事,皇上哪次來不發火的?”其實她也不明白,容翦怎麼突然動這麼怒。

竹星想了想:“可,以往不像今天這麼生氣。”

溫窈輕歎了口氣:“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