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沒心(2 / 2)

帝心難測,更何況是容翦這樣喜怒不定的性子?

要摸準他的脾氣,簡直比登天還難!

看竹星皺巴著一張臉,溫窈輕輕拍了她腦袋一下:“又想什麼呢?”

竹星愁苦道:“皇上發這麼大火,主子會不會被降罪啊?”

溫窈咬著唇想了想:“應當不會。”

竹星眼睛一亮。

溫窈仔細想了想當時的情形,肯定道:“我言行並沒有任何不妥,而且……皇上的脾氣,若真要降罪,當場就降罪了,斷沒有事後算賬的道理。”

雖然主子說的在理,但竹星還是有點擔憂。

“彆想了,”溫窈又拍了她腦袋一下:“真想知道,等明兒不就知道了?”

雖然她覺得以容翦的脾氣,降罪不會過夜,但這也是說不準的事,到底會怎麼樣,明天大概就能知道結果了。

竹星猶猶豫豫道:“主子,要不,您去給皇上請個罪?”

溫窈無語地看著她:“我都不知道我錯哪了,怎麼請?皇上正在氣頭上,萬一看到我更生氣了呢?先等他消消氣看罷。”她才不要在這個時候去自找苦吃呢!

竹星一想,也是,想著主子平日裡一直都很謹慎,想得也周到,她也隻好不再多想。

她正要問主子要不要喝茶壓驚,抬頭就看到主子手背紅了一片:“主子!”

溫窈被她大喊聲嚇了一跳,擰眉不悅道:“你一驚一乍,乾什麼?”

“你的手,”竹星慌忙爬起來,查看她的手:“手是……這是燙的嗎?”

溫窈低頭看了眼,確實紅了一片,映著白皙的皮膚,看著是有點觸目驚心,她摸了摸,對竹星道:“沒事,端盆涼水來。”

竹星眼睛立馬就紅了。

溫窈哭笑不得:“真沒事,你看都沒起泡。”

也得虧那安神湯南巧是晾了一會兒才端過來的,並沒有特彆燙,之所以這麼紅,是她皮膚不禁碰的緣故。

竹星隻當主子是在安慰自己,因著擔心主子的手,她也沒敢多言,小跑著出去端水。

竹星一走,屋裡就隻剩溫窈自己,她單手支著下巴,腦子裡回蕩著容翦氣炸前的那一句:

‘你是覺得朕對你不夠好?’

溫窈擰了擰眉,她沒覺得啊,皇上是對她與其他妃嬪不同了些,但好,可真算不上,而且,他對她好不好,她都能接受的啊,他這麼生氣做什麼?

還有那句——你不是愚笨,你是壓根沒長心!

是什麼意思?

她怎麼沒長心了?

沒長心,她早在賞春宴那天就死了!

想了好一會兒,溫窈實在想不明白她到底哪裡不對了,一時又有些氣惱,尤其是想到容翦走時看她的那個咬牙切齒的眼神,溫窈就覺得簡直莫名其妙!

她煩躁地推了下榻上的軟枕,把軟枕推得歪倒在一旁——看上去可憐巴巴的,瞪著那軟枕好一會兒,她突然就又沒了脾氣。

算了。

不管了,反正他總這樣,想也想不明白,乾脆就不要想了,走一步算一步,明天再說罷。

涼水浸了手,竹星不放心,非給她擦了燙傷膏,又喝了一碗安神湯,溫窈這才沉沉地睡去。

溫窈睡好,鬆翠宮可安靜了,安靜中還帶著濃濃的惶恐,雖然皇上嘗嘗從他們這裡走時怒氣衝衝,可今兒實在是太嚇人了,誰也不知道會怎樣,尤其是秋文姑姑還叮囑他們,日後謹慎著些,難免讓人擔憂。

鬆翠宮又偏遠,到了晚上,就剩鬆林的沙沙聲了,安靜的讓人不安。

相比著鬆翠宮,後宮可就熱鬨了。

這宮裡,可是人人都盯著皇上,皇上去了鬆翠宮,獨寵溫才人,宮裡自然也都分出精神來也都盯著溫才人處。

今兒前朝又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皇上竟然聽信了溫才人的提議,給齊王殿下秦太傅他們派了太醫請平安脈,簡直榮寵至極,所有人都清楚,照著溫才人這般得寵的趨勢,晉位封妃,也隻是時間問題。且皇上還為著溫才人,當著滿宮的臉下了慧妃的臉麵,就這風頭正盛的勁,說不定,入主中宮都有可能。

結果,還沒過一天,皇上就在鬆翠宮動了大怒。

不僅在鬆翠宮發了一通火,還怒斥了溫才人,怒氣衝衝回了承乾宮。

原本眾人隻覺驚訝,並沒有想太多,畢竟皇上在鬆翠宮動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事後,皇上不照樣去鬆翠宮,該用膳用膳,還留宿。

現在眾人都已經接受了皇上待溫才人與眾不同的事實,所以皇上又生了氣,都在眾人可接受範圍之內。

結果,皇上回到承乾宮後又發了一通火,還讓人把禦前擺著的鬆翠宮送去的蘿卜糕摔了,還不許人再往殿裡擺。

這可就與以往格外不同了!

以往,可以說是一點小情趣,這次皇上可是真的動了大肝火了!

消息傳進後宮,各宮嬪妃都震驚了。

尤其是鬆翠宮低調安靜的消息再次傳回後,眾人一邊震驚,一邊竊喜。

還以為溫才人是個不一樣的,皇上這麼寵她,隻當她會飛上枝頭做鳳凰,結果,這才幾天,就把皇上惹地發了這麼大火?

恃寵而驕,果不其然!

這麼一手好牌,竟然也能打成這樣?

眾人一時又是恨鐵不成鋼,覺得這形勢要是再自己身上,肯定會如何如何,一時間心裡又平衡了,這樣大家就都不得寵,也沒那麼些個煩惱了。

蘭兮很是為主子不平:“早知道她這麼不中用,主子也不用特意去這麼一趟,也不會……”落得被皇上下麵子,還被錦嬪上門奚落!

慧妃雖然還在生著氣,但對這件事,卻有點懷疑:“溫才人到底做了什麼,能讓皇上生這麼大氣?”

蘭兮撇撇嘴:“恃寵而驕唄!蠻夷部落,就是上不得台麵!”

慧妃沒理她,擰著眉頭沉思。

她總覺得這事有蹊蹺,而且,皇上回到承乾宮,氣得又發了一通火,竟然沒有處罰溫才人,難不成真的是她想錯了,皇上待溫才人如此,隻是顧忌著沙利?

慧妃想不通,不過溫才人就此失寵,她也算是變相出了一口氣,她可不會替她惋惜。

這宮裡,榮寵本就是要自己經營,溫窈自己沒能耐,搞砸了,那也是活該她受著。

相比於慧妃的謹慎,錦嬪直接笑出了聲。

她就說呢,一個外族女子,能有多大魅力,能把皇上迷得團團轉,還派什麼太醫?

哼,也不過如此!

其他人反應大同小異,江清泉卻難得多想了一層。

溫窈這麼盛極一時,榮寵無量,皇上都能轉臉就怒斥,看來爭寵的路比她想象的要難得多。

回頭要細細打聽打聽到底怎麼回事,日後得規避著些,可不能犯同樣的錯。

景昭儀就很無語了,還以為能利用溫窈,除掉一兩個不順眼的呢,結果現在都沒等她出手,溫窈就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真是……氣死她了!

冬月笑著勸景昭儀:“主子也不用動氣,那位是個心氣高,不安分的,您看溫才人,自己把自己作成這步田地,以那位的野心,隻怕日後也不會比溫才人下場好到哪裡去,如此還省得主子費心思了呢。”

景昭儀冷哼一聲:“她可沒溫才人那麼蠢。”

冬月又笑了下:“蠢不蠢的先不說,得了寵的人,容易得意忘形,總不可能什麼都顧得上的,主子且放寬心就是。”

景昭儀一想,也是,江清泉那麼傲一個人,比起溫才人的蠢笨,她得了寵,隻怕會更加放肆。

不過,能在她不得寵時就除出她,還是最好的,她可不想看到那張臉有得意的那一天!

“罷了,”她淡淡道:“日後會如何,誰也說不準,且走著瞧。”

說完,她朝江清泉寢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冷勾起了唇角。

後宮各處,各有各的熱鬨。

承乾宮則是安靜地讓人窒息。

皇上在鬆翠宮發了一通火,怒氣衝衝回來,又在承乾宮發了一通火,還把安公公給罵了,承乾宮裡其他伺候的宮人,可是大氣都不敢喘,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溫窈睡了,鬆翠宮多多少少因著主子的態度,安心一些。

承乾宮可就不一樣了,因為皇上壓根睡不著,皇上不睡,氣氛就更可怕了。

明明四周安靜的很,也沒有小傻子那讓人火大的嘀咕聲,也沒有誰近在耳邊的呼吸聲,可容翦就是睡不著。

翻來覆去,覆去翻來,容翦隻覺得這張床長了釘子,哪哪都讓他不舒坦。

偏偏眼前還總是浮現小傻子那張笑得沒心沒肺的臉,他就更氣了。

一想到,她心裡壓根就沒自己,對他的好都隻是因為‘本分’,容翦就覺得血氣翻湧。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實在是氣不過,他起身,衝外麵怒道:“安順!”

安順正提著心守在外麵呢,聽到動靜,馬上進來:“皇上。”

容翦捏著眉心,咬牙道:“給朕煮碗安神湯!”

安順馬上就應聲:“是,奴才這就去。”

話落,他就趕緊跑出去了。

很快安神湯就煮好了端了過來。

“皇上,”安順道:“安神湯好了。”

容翦頭都沒抬,伸手接過,正要喝——

您說您這又是何必,溫才人特意給您備好了安神湯,您不喝,還摔得稀爛,現在回了承乾宮,還要現熬……

容翦捏著碗沿的手,因為用力,青筋暴凸,指節都泛了白,就連手都在隱隱發著抖。

他抬眼,一雙眼睛,隻剩黑騰騰的怒火了。

“滾!”

安順:“……是。”

安順麻溜地滾了。

可容翦這口氣卻怎麼也順不了了,他看著手裡的安神湯,越看怒氣越盛,最後,他直接把安神湯摔了。

朕不喝了!

一個兩個,都隻會氣朕!

作者有話要說:容翦:她心裡壓根沒有朕!(σ`д′)σ

紅鯉魚:從前有一個皇帝,傲嬌、暴躁、自大、多疑,後來……他火葬場了。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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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儘量早點更新,暫定在12點吧,我儘量(思路不太順,實在抱歉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