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和七班的男生打完一場, 宋揚已經和他們講好, 把場地讓他們耍一會兒。
幾個男生欣然答應。
“為什麼我要和宋揚一個隊？”陸疏行抱著籃球憤憤不平。
“不是，我覺得我受到了拋棄！”
沈愈默了一會兒, 出聲安慰了他一句：“宋揚體育生, 你得給他點信任。”
之前沒見過宋揚打籃球, 再加上霍銳這邊還帶了自己這個可能沒什麼用的，誰能贏還真的不一定。
陸疏行狐疑地看了眼正在和七班幾個男生說話的宋揚：“有點道理。”
畢竟人家是省運動會拿過獎的運動健兒。
陸疏行突然有了點信心。
“把覺得去掉。”霍銳突然出聲。
……
沈愈雖然很近不打球，但是摸到籃球的瞬間, 可能是身體本能喚醒了之前打籃球的記憶, 倒是有點熱血上湧的感覺。
操場上人群比剛剛更多, 甚至有好些之前還在教室裡學習的都跑出來圍觀。
雙方開場。
陸疏行放了句垃圾話：“讓你們試試摸不到球的滋味！”
霍銳掀起眼皮瞥了他眼，視線投降自己身後的沈愈。
為了方便運動, 沈愈把外套脫了, 毛衣比較大, 但是可能不太適合打籃球, 不過這會兒也沒辦法換衣服了, 霍銳知道這人毛衣裡麵也沒有穿彆的衣服了。
沈愈神情專注，似乎是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 死死盯著籃球。
就是頸間的創口貼十分顯眼。
高中生打球也不講究什麼規則, 不分什麼位置，就是十個人分兩隊在場上搶球, 哪隊能進球就加分。
裁判一聲令下。
“霍銳！！！！”場上的女生就跟瘋了一樣。
霍銳球技好，身手敏捷，再加上身高優勢, 他們這邊都願意把球傳給他。
第一個球傳到了霍銳手中。
宋揚衝上來和霍銳搶球。
宋揚是練體育的，不管是爆發力還是持久力，都不輸於霍銳，打籃球這方麵，自然也不輸。
兩人麵對麵，霍銳盯著宋揚眯了下眼，良久，扯了抹笑。
他就穿了件運動衫，三月份的天氣也不怕冷，和之前一樣。
一摸到籃球，就開始拚命散發魅力。
沈愈還在和七班的一個男生互相阻攔，沒什麼身體觸碰，視線一直落在霍銳身上。
霍銳右手運球，一個背身，和宋揚擦肩而過，雙手舉過頭頂，脊背往後傾斜，直接三分線內投籃。
第一個二分。
場外爆發出一陣尖叫。
宋揚摸了下額頭，朝沈愈打了個眼色。
“牛逼了。”宋揚真誠評價。
沈愈笑了笑，撐著膝蓋喘氣。
雖然沒摸到球，但是滿場跑還是很費力氣的，也舒服。
霍銳笑了聲，和沈愈擦著肩膀：“要投籃麼？”
沈愈還沒來得及應聲，不知道有意無意，戚榮從陸疏行手裡搶了球，然後傳給了他。
陸疏行上來攔球。
場外幾個人議論著。
“沈愈身高還挺有優勢。”
“這個球估計宋揚要進。”
話音落，陸疏行從沈愈手裡搶了球，沈愈在原地愣了下，沒來得及反手。
陸疏行把球回傳給宋揚。
宋揚動作也快，爆發力和彈跳力都強，直接越過沈愈，但是沒敢嘗試三分球，依然中規中矩二分。
一班的另一個男生就站在籃板下跳起來，沒能攔住。
雙方持平了。
眼見著氣氛越來越熱烈。
宋揚和霍銳明顯就是雙方的主力，雙方的針對點都放在了這兩人身上。
接下去，戚榮這邊搶了球，依然傳給沈愈。
沈愈突然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不過還是有點不自信，畢竟他很久沒有投籃，對自己的技術不太自信，倒不如把球傳給霍銳。
他回頭看了霍銳一眼。
對方站在三分線外，和宋揚僵持著。
沈愈咬了咬牙，跳起來，雙手做投擲動作。
他毛衣比較寬大，動作幅度一大，就露出了一小截細白的腰身。
場邊突然像是安靜了下來。
沈愈盯著球，籃球在球框邊緣轉了好幾圈，最後滾落下去。
“牛逼！”
場外一陣鼓掌聲。
戚榮小跑過來，和沈愈擊了個掌，“可以啊同桌。”
還以為這一球要浪費。
沈愈笑了笑沒說話。
他往後退了兩步，呼吸還有點急促，後背正好抵在霍銳胸前。
因為穿了毛衣，沈愈身上已經出了不少的汗。
霍銳伸手，碰了碰他汗濕的脖頸。
不知道有意無意，正好蹭過頸間的創口貼。
在球場上，隊員進球，隊員之間肢體接觸以示激動，很正常。
分開之前，沈愈聽到霍銳壓著聲音說了句：“很厲害。”
彆人再怎麼誇都隻是有點不好意思，被霍銳這麼一誇，倒是耳根直接紅了。
比賽還在繼續。
他們隻打一節，畢竟一節課就那麼點時間，還得給彆的班級讓場地。
接下去，沈愈沒進過球，剛剛那一球估計隻是運氣太好，再加上沒人阻攔。
比分基本是由宋揚跟霍銳拿。
不過進了那一球，沈愈和隊友之間的默契就上來了不少。
也會有彆人給他傳球，但是他過了癮，都會傳給霍銳。
最後10秒的時候，霍銳站在三分線外。
沈愈雙手撐著膝蓋，因為陽光過分耀眼，曬得他眯了下眼睛，額間的汗順著額角流淌下來。
他偏過頭，和其他人一樣等著霍銳最後的這一球。
沒法攔。
也沒有人攔。
球撞到籃板上，框框彈了兩下，然後順著籃筐滾落。
場外爆發出一陣歡呼。
陸疏行率先湊了過來：“媽的不過癮啊，我都沒怎麼碰到球！”
霍銳視線落到沈愈發紅的後頸，輕嘖了聲：“你不是運球運的挺開心？”
從沈愈手裡搶球，屬陸疏行最厲害。
幾個男生從場地上撤下來。
旁邊幾個女生躍躍欲試想上來送水。
宋揚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去的，回來的時候懷裡已經抱了幾瓶。
一人遞了一瓶，直接斷絕了那些女生的想法。
臉上帶了點憨笑：“沈同學還是很厲害的。”
“以後多和我們打打就熟練了。”
猝不及防被點名，沈愈反應了兩秒，接過霍銳開好的水，往嘴裡灌了兩口，才覺得喉嚨解放了不少。
“下次體育課吧。”
學習之餘運動一下，是說不出的爽感。
學習的壓力也在運動的時候被拋到了腦後，大腦完全放空，輕鬆了很多。
他喝了幾口，霍銳就重新把水接了過來，仰頭就倒。
陸疏行憋了一會兒：“老大，這裡還有幾瓶……”
戚榮看了他兩眼，默默走的離他遠了一點。
身後的吵鬨聲越來越遠。
沈愈舔了下濕潤的唇：“我想回去洗個澡。”
現在還在體育課，還能自由活動，身上出了太多的汗，下午還有兩節課，帶著這身汗上課，估計不怎麼舒服，很容易分神。
霍銳收回落在他後頸的視線，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都沒有回應陸疏行。
等人走了，陸疏行才一臉不平：“我說錯了嗎？”
宋揚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錯。”就是不太合時宜。
戚榮無奈地搖了搖頭：“救不了你。”
……
三月份的月考如約而至。
作為高二下學期分班以來的第一次月考，不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對這次考試十分重視。
高三年級已經進入了全麵複習狀態，學校統一的月考他們已經不參加了。
月考隻考語數外和物化。
為期兩天。
比起之前，沈愈現在的心理壓力反而沒有這麼大，考完試，還在十分平靜地複習會考科目。
月考成績出來的很快。
年級第一依然是常年十分穩健的霍銳。
沈愈班級排名41，比分班考試進步5名，年級排名堪堪抓住一百名的尾巴。
有進步就是好事，更何況是在尖子生班級裡，他的進步甚至被張建清當成了教學案例，在辦公室時不時就拿出來宣揚一番。
不過這事兒沈愈本人一開始並不知曉。
還是陸疏行說出來的，說是其他班班主任都在拿他當正麵教材，教育他們隻要願意勤奮努力，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
沈愈：……
怎麼不拿宋揚說事兒？
接下去，就是四月份的會考。
學校還是比較重視會考科目的，會考前的一個星期，一周原本隻有一節課的會考科目改成了一周三節課。
占據了幾節主科目的時間，但是基本沒有學生有什麼怨言。
一周時間轉瞬而過。
會考前一天，沈愈按照慣例，從學神身上吸取力量。
會考兩天時間。
因為之前準備充分，沈愈倒還有信心，甚至覺得自己還能拿幾個A。
會考結束，大家神經都放鬆了不少。
不少人為了會考臨時抱佛腳，譬如陸疏行和戚榮，兩人為了不掛會考科目，這幾天基本每天都隻睡兩三個小時。
周五一考完試，學校就大發慈悲，周六也放了假。
一群人在宿舍睡得昏天黑地。
一旦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就會變得異常疲憊，沒有誰有那個力氣願意出去瞎浪。
沈愈花了兩天時間把生物鐘調整了過來。
周日的下午，又跟著霍銳他們在學校籃球場打了場籃球。
靠運動來放鬆自己。
會考成績出來的那天，正好是沈愈十八歲生日。
五月十號。
因為還在學校上課，沒辦法請客吃飯，也沒辦法鬨出什麼大動靜。
也就陸疏行和戚榮還有宋揚給沈愈送了生日禮物。
晚自習下課後，沈愈跟霍銳回宿舍。
這會兒時間還早，不少學生成群結伴地從教學樓出來。
路上燈火照的通明。
好不容易打發了陸疏行他們想要翻牆出去搓一頓的想法，但是也沒辦法二人世界了。
沈愈覺得這個成年禮有點過於草率。
但是依然很滿足。
畢竟上輩子成年的時候，他還在為了第二天該怎麼活下去而苦惱，這一世卻有愛的人陪在自己身邊。
剛下晚自習沒多久的學校是最熱鬨的。
身邊都是人，兩人沒辦法牽手，隻能肩膀挨著肩膀地走。
即便隻是這樣，也已經很滿足。
快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沈愈實在沒忍住，開口問：“我的生日禮物呢？”
難不成霍銳也想學他，到最後再給自己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