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瘋,瘋子,你這個瘋子!”
王珺耳聽著這話卻不怒反笑,她的笑聲在這寂寥的夜裡,尤為清明…瘋子?是啊,她早就瘋了。
她隻恨,不能親自殺了蕭無玨以平心頭之恨!
眼看著那火即將吞噬整座宮殿,王珺的笑聲卻是越來越響,隻是越到後頭,她眼中的笑卻化作淚,倘若當初未曾選擇蕭無玨,是不是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
冷宮外頭,那個年幼的宮人眼看著熊熊烈火籠罩了整個宮殿,聽著從那處隨風帶來的笑聲,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她伏在青石板上,哭個不停,眼前卻是回憶起那個素衣女子手撐在她的頭頂,極儘溫柔得與她說著:“丫頭,我想求你一件事。”
“丫頭,人活著不是為了求死,可有時候,死也不是什麼壞事。”
“娘娘…”
從此這世上,再也沒有她的娘娘了。
…
而此時的宣政殿。
穿著常服的蕭無玨仍舊坐在龍椅上批閱著奏折,等聽到一側傳來的鳥叫聲才循去一眼。身側內侍躬身替人新沏了一盞茶,見人循目看去便輕笑著說道:“這外邦送來的東西倒還真是不錯,聽說這鳥聲音猶如女子,不僅會學人說話還會唱歌,倒適合送給宮中的娘娘賞玩。”
蕭無玨耳聽著這話也未曾說話,他隻是用了口茶才開了口:“送去冷宮。”
那內侍聞言剛想躬身應“是”,等回過神來卻是一怔,冷宮?今日清晨,皇後娘娘過來的時候與陛下怎麼討要都不肯,如今…卻是要送去那位處?他心中疑慮不減卻也不敢多問,隻能恭聲應了一聲,而後是提著那畫眉鳥籠打外頭送去。
外頭候著的小太監在聽到這一句時也是一副怔忡的模樣:“公公,您莫不是說錯了?”
內侍啐了他一聲:“多嘴,還不去送?”
那小太監見此也不敢耽擱,隻能忙提著步子去送。
眼見著人走後,內侍才繼續轉了身子往宮中走去,他看著端坐在龍椅上批閱奏折的男人,心下疑惑仍是不解,跟著主子這麼多年,若論心思,他慣來也是能猜得幾分,隻是主子對冷宮那位到底有情無情,他如今卻也有些說不清楚了。
不過日後還是得朝底下提點幾句,冷宮那處還是得照看著些。
他心下剛起這個心思,外頭便有侍從匆匆忙忙得在外頭跪喊道:“陛下,出事了!天,天牢那處有人過來傳話,蕭無珩他,不見了。”
這話一落——
不管是內侍還是蕭無玨臉色都是一變,蕭無玨手握朱筆,六角宮燈映襯下的麵容陰沉著,口中也是冷聲一句:“還不派人去找?”
“不用找了——”說話的是一道與先前相較尤為不同的男聲。
男人聲音低沉,猶如金玉敲擊在一道,伴隨著這道聲音,沉重的宮門被人踹開,殿中燭火打在來人的身上,他穿著一身黑衣,披著寒風與肅殺之氣手持滴血的長劍,正一步一步從外頭走來。
宮燈照映下的大殿燭火通明,映襯得來人棱角分明,鳳目幽深,他的身上除了那肅殺氣還有掩不住的血腥氣,就連眉梢眼角也添著幾分血色,倒使得那張淡漠的麵容也多了些邪氣。
“蕭無珩,你,你大膽!”內侍似是不敢置信蕭無珩竟敢如此大膽,眼看著人越走越近,他忙朝外頭尖聲喊道:“來人,來人!”
可不管他怎麼喊,外頭卻仍是沉寂一片。
他心下一個咯噔,臉色也頓時變得蒼白了起來,而與內侍慘白的麵容相較,蕭無玨的麵容倒顯得平穩許多,他隻是手握著朱筆,注視著蕭無珩一步步朝他走來,眼看著他越走越近才淡淡開口道:“二弟,你是想弑君稱帝嗎?”
蕭無珩耳聽著這話卻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若想,你以為當初你能坐得上這個位置嗎?”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沉沉,臉上神色卻似笑非笑,端得是邪氣萬分。
蕭無玨聞言,握住朱筆的手一緊,素來溫潤的眼眸此時也沉了些許。
不管他願不願意卻也不得不承認,倘若蕭無珩真想與他爭,這皇位花落誰家還真的不一定。
內侍見人越走越近似是想攔,隻是剛剛提步便見人側目睨來一眼。
那一眼看起來無情無緒,縱使無言,也好似有一隻無形的手挾住了他的脖子令他喘不過氣,隻能接連倒退避開那人的目光才得以有片刻喘息。
蕭無珩便這樣旁若無人得走到了蕭無玨的身前,等把劍架在他的脖頸處才沉聲說道:“當初她跟了你的時候,我就曾與你說過,倘若你敢傷她,我必然是不會放過你的。齊王也好,軍權也罷,你要,都給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眉眼驕矜,身上是掩不住的天家貴胄的清貴氣質,隻是說到後話時,身上氣勢儘變,就連目光也開始變得微沉:“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傷她的心。”
其實傷她心的又豈止是蕭無玨一個人?
隻是他的過錯,他會用儘一生去贖,至於現在——
“把她交出來。”
蕭無珩看著他,如是道。
蕭無玨早知他這個二弟對他的妻子情誼匪淺,因此當日才特地讓王珺親自替他斟酒,可他未曾想到,蕭無珩竟然能突出重重天牢還敢獨自一人持劍到他這兒,讓他交人。他不知怎麼了,竟突然想起當初朝堂上,曾有將士稟道玉關山一戰,蕭無珩以一人之力衝破千百敵軍斬殺敵方將領。
他也是頭一次才清楚得認識到,縱然眼前人不再是齊王,不再掌握兵權,可他依舊是蕭無珩。
當年他可以以一人之力斬殺敵軍首領,今日亦可突破重圍取他的性命,蕭無玨想到這,眉目微皺,還不等他說話,脖頸外露的皮肉那處便被鋒利的劍身滑過。
身側內侍驚呼出聲,而蕭無玨袖下的手也緊握成拳,他知道,倘若他不交人,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會殺了他。他沉了沉眼,剛想說話,原先去送鳥的內侍便提著鳥籠倉惶得跑了進來,他未曾瞧見殿中的模樣,等跪下之後便顫著身說道:“陛下,冷宮,冷宮走水了。”
“奴過去的時候,火已經蔓延開來,外頭撲火的宮人說,說裡頭,裡頭無人出來。”
夜色幽幽,那畫眉籠中的鳥兒撲扇著翅膀輕吟婉叫著,猶如女子似泣似笑的聲音在殿中響起:“走水了,死了,死了,娘娘死了。”
“咣當——”蕭無珩手中的劍落在地上,而他棱角分明的麵容在燭火的照映下,頭一回顯現出往日從未有過的怔忡模樣。
她…死了?
他什麼也不曾說,隻是緊抿著唇轉身闊步往外走去,剛走到廊下便瞧見北麵那處火勢滔天。
夜間的風好似又大了許多,卻撲不滅那遠處的大火,蕭無珩剛想繼續跨步往前走去,隻是步子才邁出,唇角竟忍不住溢出鮮血,長達一個多月的天牢生活,未能使他低頭,可先前內侍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他一直挺直的脊背忍不住佝僂下來。
寒風沉沉,而他彎著腰不停咳著,鮮血在喉間翻滾,就連胸腔之處也疼痛難忍。
他一手撐著長柱,一手撐著胸口,目光卻仍舊一瞬不瞬地看著北麵那處,火光映襯下,他那雙幽深如墨的鳳目好似也添了幾分血色。
來前,他曾想過…
這一回,無論她願不願意,他都要帶她離開,日後她恨他也罷,怨他也好,他都認了。
可如今看來——
他…
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
桃發開新文了,大肥章奉上,希望大家多多捧場,多多評論~本章24小時內,2分評論皆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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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知重生了——
重生後,她隻有兩個目標,取消和表哥的婚約,以及抱上西院那個殘廢五爺的大腿。她知道,這個偏居一隅的五爺終將有一日成為所有人都忌憚的存在。
不過抱著抱著,她發現某人不肯再讓她鬆手了。
#某位殘廢攬著蕭知的小腰,捏著她的小臉蛋,皮笑肉不笑得說道:“誰給你的膽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以後還抱不抱了? ”
可憐巴巴的蕭知顫抖著手看著眼前的大腿:“抱,我抱。”#
替嫁新娘(穿書)
穿書之後,成了替“女主”嫁人的雙胞胎妹妹。(文案後續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