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二合一)(1 / 2)

嫁給前夫他弟 宋家桃花 13734 字 3個月前

西山?

王珺耳聽著這話卻是一怔。

怎麼會這麼巧, 今日父親去西山祭拜周先生, 這林雅便也跟著一道去了西山,等等…西山, 父親,周先生的墓, 周慧。

王珺也不知怎得,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幾個詞以及一個荒謬的念頭,難道?

連枝也不知郡主是怎麼回事,隻是眼看著她先前還好好的臉色突然就是一變,還不等她說話,便聽到王珺已沉聲開了口:“讓人去準備馬車,我要出門。”

這個時候?

連枝耳聽著這話卻是一怔, 這個時候, 郡主既然要出門, 那麼自然是因為林家那位姑娘的事。

隻是…

她想了想還是輕聲同人說道:“郡主, 您今日和秦王有約,過會便到了該出發的時辰了。”

王珺聞言, 倒是也擰了一雙眉。

不過也隻是這一瞬的功夫, 她便開了口:“你遣人去□□說道一聲, 就說今日我有事,等改日我再向秦王賠罪…”她不知道自己心中那個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可她知道,今日她一定要去西山看一看,究竟父親和林雅是怎麼回事?

連枝見她這般, 自是也沒了辦法,隻能點頭應允。

她一麵是吩咐人去準備馬車,一麵是打發了個機靈的小廝去□□回話。

好在王珺今日本來就要出門,馬車倒是早早就備好了的,沒一會功夫便有人過來回話,道是“可以出門了”。

王珺見此自是二話不說便朝影壁走去。

而連枝看著她這幅模樣,心中卻還是覺得奇怪。

郡主對那對母女也實在是太過緊張了,不過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商戶女和商人婦,到底有什麼奇特的,竟能讓郡主如此?不過不管心中是怎麼想的,她麵上也未曾顯露什麼,隻是跟著人的步子一道往前走去。

馬車一路至西山腳下才停。

連枝先打了那麵草綠色的綢布車簾,探了身子往外頭看去,而後是又擰頭朝馬車裡頭那個靠著靠背端坐著的紅衣女子看去。

自打郡主上了馬車之後就不曾說過一句話。

她心中猜不透郡主的想法,隻是凝了凝神,換作如常的語氣與人說道:“郡主,已經到山腳了,咱們可要繼續趕了馬車往上頭去?”

王珺耳聽著這話,倒是終於睜開了眼睛。

經了這一路,她的麵容較起先前已平靜了許多,就連那雙桃花目也恢複了舊日那副冷靜的模樣。她就這樣端坐著,而後是透過連枝掀起的那角車簾往山上看去,卻是過了有一會功夫,王珺才開口道:“不用,我們走上去。”

連枝聞言自是忙應了聲。

她把車簾勾在一側的木夾子處,而後是率先下了馬車,待搬好了腳踏才又朝人伸出手。

王珺由人扶著走下馬車,卻未曾立刻動身,反而朝趕車的車夫說道:“你把馬車停得隱蔽些,記得,不管過會瞧見什麼人,都不要出來。”

車夫也是王家的老人了。

自然知曉規矩。

他也未曾多問,隻是躬身應了“是”。

王珺見此才抬了手,由連枝扶著她朝山上走。

當年她還小的時候也曾跟著父親來拜祭過那位周先生,不過過去這麼久,他的墓立在什麼地方,倒也有些記不清了。倒是連枝,不知瞧見了什麼卻是先停了步子,而後是壓低了嗓音同她說道:“郡主,是二爺的馬車。”

王珺循聲看去。

便見那小道上的一處地方正擺著一輛青布帷蓋的馬車,馬車是用烏木所製,外頭懸掛著兩盞羊角燈,邊上還掛著一塊刻著“王”字的木牌。

正是王慎舊日用得馬車。

連枝不知王慎今日也會在西山,自是一副驚訝模樣。

王珺的臉上倒是沒有什麼異樣,她隻是朝小道看去,眼見那處除了父親的馬車外便沒有其餘馬車…看來林雅還沒來。

隻不過…

她若是這樣大大方方走過去,自然也就探不出個究竟了。

可是父親每回出行都帶著不少隨從,想要瞞過他們,悄無聲息得進去,又怎麼可能呢?

她先前來時著急,卻也未曾細想,如今倒是糾結起來。

王珺這邊正糾結著,便聽到那小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那馬蹄聲起初有些遠,而後倒是越來越近,她抬了眼看過去,便見那小道上有一人一馬正朝她這處過來。端坐在馬上的人穿著一身石青色圓領長袍,離得近了,她倒是也看清了那人的麵容。

正是蕭無珩。

而就在王珺看過去的時候,蕭無珩也注意到了她。

眼看著站在邊上的主仆二人,蕭無珩不自覺得皺了皺眉,他也未說什麼,隻是拉緊了韁繩讓原先疾馳的馬兒慢慢停了下來,等到馬匹慢慢踱步到王珺的身前時,他才垂眼朝人看去,問道:“你怎麼在這?”

王珺對蕭無珩的出現也頗感奇怪,前幾日,她讓如意遣人去齊王府送傷藥,可那看門的小廝說齊王並未回來,這幾日她也曾著人打探過,卻也未見人回府。

哪裡想到,竟會在這處見到他。

不過他的事,她也無意過多打探。

隻是在聽到他的詢問後,王珺的腦中倒是閃過一個念頭,她仰著頭看著人,口中是道:“我想請王爺幫我一個忙。”

蕭無珩耳聽著這話,倒是挑了挑眉。

從小到大,這還是他頭一回聽人說起這樣的話。

他沒有問人要幫什麼忙,隻是翻身下馬朝人走去,等走到人跟前,便道:“你說。”

一刻鐘後。

王珺頗有些不自在得坐在樹乾上。

這還是她頭一回坐在這樣的地方,離地麵那麼高,她甚至連低頭都不敢。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隻是先前在與蕭無珩說了之後便被人帶到了這處地方。這是一株槐樹,應該有些年歲了,不僅粗壯,枝葉也很茂密,縱然他們兩人同坐在樹乾上也不見有絲毫不穩之處。

隻是…

王珺擰頭朝被人扶住的胳膊看去,她今日因為要出門,穿得是一身胭脂色的齊胸襦裙,春日的衣衫本就不厚,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人掌心上的滾熱,就像是一把烈火炙熱得燒在她的皮膚上。

她有些不自在。

卻也知曉這會並不是介意這些的時候。

樹乾雖然穩,可她本就畏高,這裡又沒有什麼可以扶著的地方,倘若摔下去可不得了,何況她也擔心下頭的幾個隨從會察覺。

想到這,王珺也隻能掩去心中的不自在,壓低了嗓音與人說道:“多謝你了,齊王殿下。”

倘若不是蕭無珩,她根本就沒有法子,躲過那些人的耳目來到這處。

蕭無珩就坐在王珺的身側,自是瞧見了她臉上的為難,他知道她在想什麼,聞言,便低聲與人說道:“你父親身邊隨從不少,若想避開並不容易,這裡位高又隱蔽,他們不會輕易發現的。”

卻是在同人解釋為何會想這麼一樁法子。

因為春日圍獵的那樁事,王珺心中對蕭無珩本就存著一抹信任,何況她也知道這底下都是空曠之地,若想避過父親的耳目自是不易。因此聽人這般說,自是忙接了話:“我明白的。”

可她雖然說著明白,小臉卻還是有些發白。

甚至被蕭無珩握著的胳膊都有些緊繃著,像是鬆懈半分便會摔下去一樣。

蕭無珩看著王珺這幅模樣,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成國公身邊的隨從的確算得上武藝不錯,可憑他的本事想避開他們卻也不過是樁輕而易舉的事。

他這麼做…卻是有私心的。

這應該是自從小時候那樁事後,他們兩人頭一次離得這麼近的時候。

雖然中間還隔著一根手指的距離,可兩人的衣裳卻壓在了一道,胭脂色的紅,石青色的黑,交織在一起,既懸殊又相襯。蕭無珩能聞見她身上的幽蘭香,甚至還能瞧見她纖細而又白皙的脖頸上有一顆不易察覺的朱砂痣。

隻是想起先前手掌貼著她的腰肢時,便又皺了皺眉。

她實在太瘦了,好似他稍稍用些力,就能把人掐壞了一樣。

王珺卻不知道蕭無珩現在在想什麼,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墓地上,那裡如今仍舊隻有父親和他的隨從。

就在她差點都要以為,她猜測錯的時候。

不遠處的小道上,終於走來了一道身影,那道身影穿著一身素色服飾,身上並無過多妝點,就連發上也隻簪了一支碧玉釵,正是林雅。

林雅的手上提著拜祭用的東西,臉上添著幾分輕愁,看起來倒是和她的母親越發相似了。

王珺眼看著她越走越近,明豔的小臉驟然便沉了下來。

她什麼都不曾說,隻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林雅,掌心也緊緊貼著底下的樹乾。

蕭無珩察覺到她身上情緒的變化,便循著她的目光一道往前看去,而後便聽見一道清雅而又低柔的嗓音:“這位小哥,我想進去拜祭我的外祖父。”

王慎負手站在墓碑前,帶來的元寶等物都已燒得差不多了,而他的目光卻仍舊落在墓碑上刻著的字上。

“恩師周長淮…”

眼滑過這幾個字,王慎素來溫潤的麵容也變得羞愧起來,好在此地隻有他一人,倒是也無人窺見他的這幅麵貌。

隻是聽到外頭的聲音,他卻是皺了皺眉。

“安泰…”

王慎輕輕喚了一聲,等到一個穿褐色長衫的男人走了過來,他也未曾回頭,隻是問道:“出了什麼事?”

“回您的話,外頭來了個姑娘,說是來拜祭自己的外祖父。”

外祖父?

王慎耳聽著這話卻是又皺了回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