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 / 2)

“既然是劫,那便是躲不過的。”

她這話說完是回握住王珺的手,跟著是又溫和的一句:“嬌嬌你記住,這與他人無關,更與你無關,以後你莫再想這樁事了。”

她知道憑借嬌嬌的聰慧,自然是能夠猜出昨日的不對勁。

可就如她所說,有些劫逃不掉,何況既然事情都已發生,那再去說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王珺眼看著她這幅模樣,心下卻更是沉重了。

倘若是彆的事也就罷了,可這涉及的是表姐的名聲和姻緣,又哪裡是一句“莫再想”就能真得不再想了的。

前世表姐的姻緣便不好。

她回到京後,原本是同一個世家的公子定了親,哪裡想到還沒嫁進門,那位公子便病逝了。再後來,她是又許了一個武將,可那武將也在一場戰役中為國捐軀了…經此一事後,也不知是誰在外頭胡亂說道,隻說表姐是個克夫的命格。

但凡是同誰家許了親都落不得好。

時下最重這些命格之說,久而久之,縱然舅舅的官越做越大,卻也無人再敢同表姐許親。

再後來,蕭無玨登基,表姐又和舅舅、舅母離開了長安,直到她死前,也沒收到表姐嫁人的消息。

原本她還想著,今生舅母和母親給表姐參詳婚事的時候,一定要避開那家公子,她從來不信什麼命格之說,哪裡想到如今許親的事還沒個消息,卻鬨出了這樣的事。隻是這些話卻不好說,因此她也隻能問道:“舅舅可曾說起過要如何?”

以舅舅的性子,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不過先前她來的時候也沒碰見舅舅,看舅母的意思,倒像是舅舅把自己關在屋子。

崔靜閒耳聽著這話,便又柔柔笑了笑,她收回手,把帕子置於一側,而後是取過茶盞飲了一口茶。

等到茶香四溢開來,她才同人說道:“父親昨夜的確說了許多,可是我們都知道,縱然父親說得再多,他也不能做什麼。”

倘若昨日是彆家的公子,父親要討個公道,自然是可以的。

可昨日在涼亭的是秦王,縱然父親和陛下的關係再好,說到底他們這些人也隻是臣下。身為臣下的,難不成還能去同天家要個說法?

王珺聞言,按在膝蓋上的手便又收了起來,就連眼簾也忍不住垂下了些許。

崔靜閒看著她這幅模樣,便擱下手中的茶盞,而後是伸手握住她置於膝上的手,等她抬了臉,才又說道:“你呀,彆再操心這些事了,這些事就由父親他們去處置,左右我們也改變不了什麼。”

“你瞧瞧你眼下的青黑,若讓熟悉你的人瞧見隻怕是該嚇一跳,等過會留在家中用了午膳便早些回去睡上一覺。”

她一麵說著話,一麵是伸手撫著王珺的臉,跟著是又很平靜的一句:“過幾日,就什麼事都沒了。”

她說話的時候,神情平靜,就連嗓音也是沒有變化的溫和。

王珺任由她撫著臉,耳聽著這一字一句,她的心中有滿腹話要說,可話到喉間,卻半句也說不出來…到最後,她也隻能在崔靜閒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用完午膳。

王珺和崔柔才辭彆了謝文茵等人。

剛坐上馬車,崔柔看著臉色仍不算好的王珺便又歎了口氣,她一麵握著王珺的手,一麵是同人柔聲說道:“過會我要去一趟善慈坊,你杜家姐姐也在那處,可要過去同她說說話?”

倘若是以前,王珺自然是會應允的。

隻是今日…

她實在沒有這個心情,因此聽人說起也隻是搖了搖頭:“我想回去歇上一會。”

崔柔耳聽著這話,倒是也沒說什麼,嬌嬌眼下的青黑,一看就是昨兒夜裡沒睡好的緣故,何況她這個樣子也的確不適合見外客,因此聽人這般說,她也隻是點了點頭,而後是吩咐連枝:“回頭讓小廚房煮一碗安神湯,讓嬌嬌睡前喝下。”

等人應了“是”。

崔柔看著靠著車璧合著眼的王珺,也隻是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如今官道上沒有多少人,馬車自然也駛得快,等至善慈坊的時候也不過花了兩刻鐘的功夫,外頭車夫輕輕稟了一聲,崔柔便又同王珺說了幾句才由明和扶著她走了下去。

而後,馬車便又重新朝成國公府過去,隻是剛拐進一條小道,馬車便突然停了下來。

車夫是家中的老人,慣來也是趕得一手好車,即便事出突然,倒也沒翻車。

不過這樣大的一下動靜,到底還是讓一直合著眼的王珺睜開了眼,她手撐在底下的坐褥上,一雙遠山眉也緊擰著,等穩了身形,目光便朝那塊錦緞布簾看去。

連枝是先瞧了一回王珺,見她並沒有什麼異樣,才掀了布簾往外頭看去。

她剛想問一回車夫發生了什麼事,便瞧見停在馬車邊上的一人一馬,那人一身玄色圓袍高坐馬背,手牽韁繩,見她掀了車簾便垂眼看了過來。

那雙眼中沒有絲毫情緒,讓人瞧著便心生幾分畏懼。

連枝平日也是個膽大的,可在這樣一雙目光的注視下,卻還是忍不住顫了聲:“齊,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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