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珺也沒開口,她隻是垂著眸看著手中荷包上的紋路,好一會,她才開口說道:“祖母怎麼說?”
“老夫人知道這些事後便讓人趕去萊茵閣了。”
“過去的時候,那兩位嬤嬤剛想給那位灌湯藥,她們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這會也不敢再往下,隻能先回宮問一問德妃的意思。”話說到這,連枝便跟著一句:“奴先前過來的時候,那兩位嬤嬤已經出府回宮了。”
“老夫人也沒說什麼,隻是讓人好生照顧那位。”
聽著這一字一句。
王珺也沒有開口,她隻是往身後的引枕又靠過去些。
手握著荷包,指腹似有若無得拂著上頭的紋路,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開口道:“既然祖母已經發了話,那便繼續好生照料她吧。”
“吩咐下去,讓府裡的人警著些神,彆胡亂說道什麼。”
連枝明白她的意思,耳聽著這話,自是輕輕應了一聲。
不過想起另一樁事,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如今鬨出這樣的事,您說,會不會損害家裡幾位小姐的名聲?”
畢竟未婚先孕這樣的事,傳出去總歸不好。
王珺聽著這話卻隻是搖了搖頭。
把手裡的荷包放進繡簍裡,取過一側的茶盞抿了一口熱茶,而後才同人說道:“當日蕭無玨著急同咱們家定親,連魏國公府的親事都給摒棄了。”
“如今傳得出去,眾人也隻會當是蕭無玨犯下的糊塗事。”
當初蕭無玨做下這事的時候,肯定也沒想過林雅會懷有身孕,可這世上的事就是這樣,你做錯了一樁事,把開頭的部署打亂,那麼這後頭的路怎麼走就不是你能控製得了的。
當日蕭無玨和林雅兩人狼狽為奸,想設計害她,自然也沒想過這世上還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說法。
如今蕭無玨以為定親是結束,卻沒想到這根本隻是一個開始。
這世上的事啊。
有時候還真就是那麼有趣。
手中的茶盞被她重新擱在茶案上,好一會,她才又問道:“林雅如今怎麼樣了?”
知道不會牽涉到家裡的幾位姑娘。
連枝也就鬆了口氣,這會聽人說起,便恭聲回道:“先前奴過來的時候,看到那處的下人著急去找大夫,聽說是先前掙紮得太厲害,暈過去了。
耳聽著這話。
王珺也沒說什麼,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
而此時的萊茵閣。
林雅經大夫診治後也就沒什麼了,隻是她神思恍惚,依舊不肯起來。
打發了眾人,一個人躺在床上,雙手還嚴實得蓋在自己的小腹上,好似隻要把手拿開,自己這個孩子就會沒了。
自打當日王珺同她說了那話後,林雅這些日子就沒怎麼睡好,整日胡思亂想的,又是覺得蕭無玨不可能這麼狠心,又覺得王七娘說得對。
就這樣過了幾日。
她以為不會再有什麼了。
哪裡想到今日剛起來,便迎來了宮裡來得那兩位嬤嬤。
林雅雖然沒見過她們,可看著她們那副架勢也能猜到她們為什麼來,想著先前被兩人強壓著,還有那藥水滑過嘴角的時候,忍不住又打了個冷顫,她抱緊了雙肩,就連臉都埋在了錦被下麵。
她不知道先前是因為什麼,那兩個嬤嬤才會離開。
可有一個卻是篤定的——
蕭無玨真得就如王七娘所說的那樣,他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孩子。
那個男人竟然真得一點情意也不顧。
寂靜的屋子裡傳出細碎的哭音,林雅緊緊擁抱著自己的肩膀,身子也呈現出蜷縮的模樣,她就這樣把自己埋在被子裡,什麼都沒有說,唯有哭音不曾間斷過。
明明不久前,那個男人還曾這麼溫柔得同她說著話,她甚至以為,屬於她的好日子終於要來了。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要這樣待她?
這也是他的孩子,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啊。
林雅越想,心裡便覺得越發痛。
這陣子她肆意了那麼久,以為終於可以揚眉吐氣,把那些欺負過她的人都踩在腳下,可如今看來,她還是什麼都沒有得到。
想到這。
她忍住又想起當日王珺同她說得那句“林雅,你後悔嗎?”
她後悔嗎?
林雅不知道。
她隻知道如今的她,連後悔的餘地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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