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夢影重重(1 / 2)

舒晚蒙著被子,沉沉的睡在床上,她嘴角微微翹著,似乎在一個甜美的夢裡。

她的眼前是一間燭火昏黃的殿宇,空曠的大殿主座上端坐著一位清雅出塵的男子,修長的手執筆,正在在書桌上的巨大白紙上寫畫著什麼。他旁邊還有一位少女支著下巴,百無聊賴的看著他。

看見這一幕,一瞬間舒晚眼睛都發直了。

這兩個人她都熟悉極了,一個是自己,另一個是朝夕相處的易沉瀾。

舒晚立刻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了兩步,她感覺這個夢境有些似曾相識,仿佛以前也做過相似的夢一般——隻有他們兩個人,麵對麵的親密相處。

遠遠看著,就像……就像一對璧人。

舒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麵前的兩人,看了半天,忽然覺得臉頰發燙,嘴角微微抿了起來。

什麼嘛,難道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因為她喜歡阿瀾師兄,偷偷摸摸的暗戀人家,但又吃不到嘴,慫的就敢在心裡想想,結果就做了這樣的夢?

舒晚正害羞的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擺,就聽見夢境中的自己說話了:

“阿瀾師兄,你歇息一會兒吧,你都已經很久沒理我了。”

聽她說完,舒晚差點兒沒咳出來——不是?這個人真的是自己嗎?不是跟她長得同一張臉而已嗎?她、她跟阿瀾師兄說話的語氣有這麼撒嬌嗎?

她自己這邊聽得一身雞皮疙瘩,嫌棄的不行。卻沒成想易沉瀾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筆,昏黃的燭光映在他的臉上,顯得他神色更加柔和溫暖,漂亮的鳳目中滿是寵溺:“對不住晚晚,我剛才太入神了。”

“才不用說對不起呢,”舒晚看見自己樂嗬嗬的衝著易沉瀾笑,柔和的光線中,她看起來毛絨絨暖洋洋的,“其實我就是想讓你休息一會兒。改機關裝置也不急於一時嘛,你都已經在這兒對著這些東西畫了快兩個時辰了。”

易沉瀾失笑,“哪有這麼久?”他頓了一下,有些遲疑的模樣,臉頰竟也有些緋紅,低聲說,“我怎麼可能舍得這麼久不理你?”

聞言,舒晚開心的雙手掛上易沉瀾的脖頸,飛快的在他的唇角軟軟的親了一下。親完之後,就熟門熟路地賴在人家懷裡,歡歡喜喜地嘟囔著:“我知道,嗯……其實你也就看了三刻鐘吧。”

她動作太快了,快得這邊的舒晚都來不及捂眼睛。

舒晚此刻已然驚呆了,她不知是該罵這個夢境中奔放的自己,還是該罵此刻色膽包天,什麼春夢都敢做的自己。

但是……其實……

其實她真的很想知道夢境中的自己是怎麼把阿瀾師兄追到手的。

那可是易沉瀾啊,又溫柔又聰敏,身負獨步武林的武功,心地又善良,出身……出身以後會變好的,總之什麼都好。對了,還是個大美人。

這個夢……它就不能按照個正常順序做嗎……直接給她看這個,她除了酸、除了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夢,還能乾什麼?

舒晚眼巴巴的看著,羨慕的歎了口氣。

然而忽然間,畫麵一轉,眼前的景象變了。

其實說變了也不完全。這裡依然是剛才的大殿,依然是燭火搖曳,光線昏黃的場景,可是她眼前就像是加了一層冷清的濾鏡,僅僅看著整個畫麵,她仿佛都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悲傷冰涼。

隻因為畫麵中少了一個人。

她不見了。

她的眼前,隻剩易沉瀾一人枯坐在主座上,身影寂寥蒼涼,微微低垂著頭,沉默的仿佛一座冷玉雕成的、精致的假人。

搖曳的燭火映在他的臉上,看上去比他還要有些生機。

冰冷的氣息彌漫在大殿裡,甚至會讓人忍不住懷疑,他還有沒有呼吸。

舒晚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來這裡這麼久,她從未見過易沉瀾這個樣子,雖然他沒有哭也沒有喊,但是並不妨礙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近乎滅頂的絕望氣息。

阿瀾師兄怎麼了……

是被江湖上的人拿著他的身份說事了嗎?是舒戚或者江揚做什麼了嗎?還是被雪夜山的人欺負了?

舒晚心中擔憂極了,甚至一時都忘了這是在夢境之中。她飛快的向易沉瀾跑去,想要抱一抱他,安慰他,有什麼難過的事可以哭出來,不要把自己憋壞。

可是沒等她跑到易沉瀾身前,眼前的畫麵倏然消失了。

沒有大殿,沒有燈火,沒有冰冷石座上那個沉默而絕望的人。

她再次回歸黑暗之中。

……

大師兄把來意向舒戚說明了,舒戚一直認真地聽著,直到聽見他指著易沉瀾說“雲齊頗通機關術”時,舒戚的目光一凝,隨後笑的愈發欣慰。

易沉瀾不由得微微低頭,去掩飾他臉上有些反胃的表情。

“雲齊果然是難得的少年英才,”舒戚看著易沉瀾感歎道,“我想與你單獨聊聊。”

大師兄一見舒戚這樣說,感覺有戲,臉上的表情越發欣喜。他連連點頭,對舒戚拱手作揖:“舒大俠,那晚輩就先退下了。”

臨走前,大師兄還衝著易沉瀾擠眉弄眼,小聲道:“老五,注意禮數,都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