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沉瀾目光不善地望過去:“閉嘴。”
“好好好,我閉嘴,”林從淮一縮脖,頓時不敢再調侃了,“你趕緊送五嫂回去休息吧,我不打擾了。”說完,他就識趣的溜走了。
易沉瀾低頭去看舒晚,才後知後覺自己的手仍貼在人家腰上,他頓時覺得手心那處愈發滾燙,遲疑一下還是戀戀不舍的鬆開了舒晚。
舒晚還挺興奮,回去的路上,她左右看了看,小聲的求表揚:“阿瀾師兄,我剛才表現得怎麼樣?我們又把他糊弄過去了!”
易沉瀾溫柔的一笑:“你表現得很好。”
“你也表現得很好嘛。”舒晚立刻回誇,她是發自內心的覺得易沉瀾演技簡直可圈可點,果然優秀的人做什麼事都會完成的很好。
易沉瀾唇角的笑意淡了一些,沒有對演技這個事再說什麼,他沉吟片刻,“晚晚,舒戚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這一路上,我會好好盯著,但若有顧忌不暇的時候,你千萬不要獨自去人少的地方。”
“你放心吧,我不會的,”舒晚點點頭,“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盯上了我,但是絕對沒好事,我會小心的。”
……
從靜河到雪夜山他們走了四天,第四天深夜時,大隊人馬終於到了雪夜山山腳下。
一路上,舒戚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每隔兩個時辰,他都會接到各個關卡傳來的飛鴿傳書。
無一例外,哪裡都沒有易沉瀾和舒晚的蹤影。
這兩人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從任何一條路奔赴雪夜山,舒戚將手中剛剛看完的紙條碾碎,目光沉沉的盯著眼前綿延不絕的山脈。
“師父,我們怎麼不走了?”江揚勒住了馬,停在舒戚身邊。
“你傳我的令,各門派先原地休息。”舒戚道。
江揚應了聲“是”,立刻轉身去辦。
舒戚身邊一位矮胖的男子看了眼他,疑惑道:“舒兄,路上還是沒有易沉瀾的蹤影嗎?”
“還沒發現,”舒戚麵沉如水,冷聲道,“這惡徒頗為狡猾,竟將蹤跡隱藏的如此之好,如此心智,若任由他重返江湖,隻怕掀起的浩劫不遜於易衡。”
“舒兄……或許易沉瀾不會來雪夜山呢?他必定已經知道你布下了天羅地網,也許先躲了起來呢,他真的會闖進來自投羅網嗎?”
“他一定會來,”舒戚斬釘截鐵的說道,“他想掙脫我、打敗我、他和他父親一樣……驕傲、倔強,從不服輸,他絕不可能躲起來。”
舒戚咬牙道,“他一定就在路上。他想要在我的眼皮底下進入雪夜山,他想狠狠打擊我,想與整個正派武林宣戰,我絕不會讓他如願……”
男子很認同的點點頭,“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舒戚壓下情緒,緩了一會淡淡一笑,對那男子虛行一禮,“接下來就要仰仗公梁先生了,你對機關術造詣極深,傳聞雪夜山有四十八山門,其中卻有三十六暗門,舒某想著,最好在這所有入口處都埋伏人手,一旦發現易沉瀾的蹤影,便立刻放出信號彈,大家一同捉拿。”
公梁爭謙虛的撫須笑道:“鄙人不敢擔舒大俠這‘仰仗’二字,但我必定會全力以赴。隻是我聽說,與我們隨行的還有一位蜀門派的晚輩,據說也頗通機關術,不如讓我們一起商量著來,也更精確一些。”
舒戚沉吟了一下,他同意雲齊來這一趟本身目的不純,原就不是為了他的機關術。但公梁爭如此說,他也隻好笑道:
“公梁先生太過謙了,既如此,你便讓他幫你打打下手。雲齊這孩子畢竟年輕,經驗和術法與你相差甚遠,我也隻是不忍心打擊年輕人的積極性,給他個機會罷了。此事非同小可,一切還是要多依仗公梁先生。”
公梁爭哈哈一笑:“我明白,舒大俠不愧是江湖翹楚,果然宅心仁厚,連蜀門派這樣不起眼的小門派也抬舉提攜,這份氣度,無人能及啊。”
舒戚不置可否,盯著麵前熟悉的地方,忽然感歎道:“當年我就是在這裡,將易衡之子帶回來的。那時史天磊抱著他們少主匆忙出逃,被前去接應江師兄的我攔下,一同帶回了終山派。”
“出逃?”公梁爭奇怪,“他為何要帶著易沉瀾出逃?”
“易衡本就死的蹊蹺,雪山招足有十三重,原本就比烈陽更加霸道。江師兄的功夫與易衡還差一些,原不該是同歸於儘的結局,”舒戚搖搖頭,歎息道,“個中緣由,我也不清楚。許是易沉瀾即便留在雪夜山,也是活不長吧。”
“隻可惜你救了他一命,他卻絲毫不知感恩。魔頭之子終究是魔頭之子,骨子裡的東西是改變不了的。不然也不會得你教導多年,卻毫無長進,還是這般的桀驁難馴。”
“是啊,”舒戚苦笑道,“終是辜負了我的一片苦心。”
公梁爭冷笑一聲,恨聲道:“待我們這次再抓住他與史天磊,便不必再留善心,殺了便是。”
“不錯,易沉瀾與雪夜山餘孽,都是留不得了。”舒戚閉著眼睛,慢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