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隻顧著在腦海裡演練見了四爺要怎麼說,一遍遍的想像他會怎麼問,她又該怎麼答,關於毒酒,關於長春宮,甚至還有可能牽扯到弘暉……
她緩緩深吸一口氣。
隻有一件事是她絕對不能提的,那就是關於大位。她跟四爺能無話不談,但有些事卻會觸動‘雍正’。她不想麵對雍正皇帝,隻要在她麵前的是四爺,她就敢對他說話。
當門口響起四爺的腳步聲,聽著前後還有跟著他一起進來的太監等人,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
張起麟看了眼貴主兒,沒見她反應,隻好自己主動先迎出去。
四爺看到他從梢間出來,問:“貴妃呢?”話音未落,李薇出來了。
她福了一下,被四爺扶起來,然後就感覺到他在打量她的神色。
“爺。”她叫了他一聲。
四爺牽著她一進去就看到桌上沒有絲毫熱氣的奶茶,還有旁邊一塊沒動的蛋撻。他笑了下,把她按到那裡坐下,對張起麟道:“這些涼了的都撤下去,先上茶來。”
等他換過衣服出來,捧著茶道:“還是嚇著你了。朕讓張保小心些,不要驚動你。”
李薇不想在此時裝傻,就道:“玉煙一大早的跟我說她公公病重,家人來喊她。我就知道這話是假的。”
四爺聽明白了也笑了:“是他們太蠢,連個謊話都編不圓。”
她忍不住把他手裡的茶接過來,往他那邊靠了靠,直接問道:“爺,這事怎麼會跟玉煙牽扯上?她認的那個乾弟弟我知道,是那乾弟弟做了什麼?”
四爺一下子讓她給問愣了,跟著就笑起來了:“你啊……”他想了下道,“讓朕想想再跟你說。”
吳貴的事無非就是兩邊賣消息。他跟玉煙認了乾姐弟,結果他其實還跟皇後身邊最早的那個福嬤嬤認過乾娘。
以前在宮裡時,李薇、宋氏和武氏這邊的事不少都是他遞給福嬤嬤的。
四爺笑道:“不過那時也沒出什麼大事,吳貴也就是兩麵討好。後來咱們出宮後,他在宮中乾得還是賣消息這回事,東六宮不少人都受過他的恩惠。朕隻給你提一個,良妃跟老八福晉那事就是他給賣出去的。”
李薇驚訝道:“不是說是侍候良妃的老人嗎?”
“那都是朕登基後的事了。早先這個消息,東六宮裡知道的也不少。吳貴自己說他就把這個消息賣給過老八的養母惠妃。”
四爺歎道:“真是不問不知道,朕這宮裡真跟個漏勺一樣。就連宮裡都要整頓一番了。”
李薇被這些攪和的有些拿不準了,直接問:“那吳貴跟這個有關係嗎?”
四爺搖搖頭道:“你知道這些就行了。這裡頭的事攪和得人多得很,隻怕個個都有自己的意思才搞成這樣。”
“下毒的人是誰?”李薇隻關心這個。
四爺拍拍她的手說:“這個,朕不能告訴你。”
隔了半個月後玉煙才回來,她道去的是內務府刑堂,但沒讓她受刑。“倒是讓奴婢看了好幾天,嚇得不輕。”她說起來輕描淡寫的。
劉寶泉告老,蘇培盛也不見了,聽說是回家鄉了,也有人說是死了。但四爺讓張起麟賞了些東西下去,李薇猜應該是還活著,而且,四爺還記著他。
轉眼就是新年,今年的新年有些不同與以往。李薇在後頭聽說,四爺讓八爺去守皇陵了。
不知是什麼時候走的,宮裡也隻是把這事當成個閒話說了,一點波瀾都沒激起來。
李薇問四爺,下毒的是不是八爺?
四爺搖頭道,道:“朕猜他隻是個牽線的人,把這前後都給串起來。不過這裡頭要是沒他,那些人也沒那麼大膽。甚至根本就想不到這裡頭的事。”
跟著,過完了年,四爺道皇後體虛病弱,停中宮箋表。又當著大臣們的麵,把弘暉叫到身前囑咐他平日用功讀書,專心王事,切忌‘肖婦人態’。
之後就聽說連戴佳氏也由天天去長春宮,改為初一十五過去磕頭。
烏拉那拉氏承恩公家的剛安,因行事放蕩,其父受斥責,他本人也不再入宮,陪伴弘暉。承恩公府也閉門謝客。
這裡頭最叫她想不透的是,隆科多突然沒有一丁點征兆的被從九門提督的位子上抹下來了。從康熙朝起,他就一直在這個位置上坐著,四爺登基後也沒動他,平時待他也算相當信重了。
接任此位的是怡親王。
李薇實在沒想到這裡還有佟家的事。佟家這是想乾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