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2 / 2)

惹朱色 說給月亮 11771 字 6個月前

眾人一愣,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孟九思,他們忍不住驚呼一聲,錯愕地睜大眼睛。

九公主受刺激過度,瘋了不成?今天為何屢次做出出人意料的決定?

上一場比賽,她選了一位柔弱書生,能夠僥幸取勝便罷了,現在她竟然又選了一位書生,還是一位跟她不合的書生!

她是嫌輸得還不夠快嗎?還是在癡心妄想,覺得自己還能僥幸再贏第二次!

孟九思現在雖然坐在右翼將軍的位置上,卻依舊隻是個不懂武功的文弱書生,他身在軍中,頂著一個將軍的名頭,卻是功夫最差的一個。

不過神奇的是,自他上任以來,他手底下的官兵雖然不服他,卻都被他管製的服服帖帖,他一個文弱的書生竟然將軍營治理得井井有條。

他嚴治軍法,以德服人,對待所有人都公平公正,選賢舉能,處事既有容人之量,又能夠服眾,他竟然就這樣坐穩了右翼將軍的位置,比之前的吳赤東管理的還要好。

大家對此是既驚訝又隱隱有些佩服,但這不代表孟九思和君行之能打得過烏亥裡和胡撒呀!

在眾人接連不斷地驚呼聲中,孟九思抬起頭,與祁丹朱遙遙對視一眼,然後掀開衣擺走了出來。

他對著祁丹朱跪下,沉聲道:“臣遵旨。”

眾人隻剩錯愕,場麵頓時鴉雀無聲。

烏亥裡和胡撒對視一眼,無不覺得祁丹朱簡直是在兒戲,有恃無恐地笑了笑。

第二輪比賽正式開始。

君行之和孟九思身上穿著乾練的短打,麵容肅穆地站在台上,迎麵站著烏亥裡和胡撒。

春風獵獵吹動他們的衣擺,台下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個對陣組合怎麼看怎麼怪異,怎麼看怎麼沒有勝算。

有人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大祁是沒人了嗎?怎麼能讓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上擂台?”

君行之和孟九思麵容從容,即使被所有人質疑,麵上也沒有絲毫慌亂,他們互看一眼,竟難得生出一點默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信任。

君行之相信祁丹朱選擇的人一定不會有錯,孟九思看過君行之剛才出眾的騎射,也早料到他不會像旁人想的那般無能。

在擂台上他們是同盟,互相信任,才能打出最好的配合。

沈關山看著孟九思,突然開口道:“右翼將軍,你是大祁的武將,你既然上台就說明你代表了大祁,如果你輸了,總該有個說法吧?”

錦帝麵色微微沉了沉,眾人也變了臉色,沈關山這是還對右翼將軍的位置不死心,想要趁機扳倒孟九思!

“沈將軍想要什麼說法?”孟九思從容不迫問。

沈關山輕笑了一下道:“右翼將軍如果輸了,不如便辭去官職以贖罪過,如何? ”

孟九思上任之後,並不像以前的吳赤東那樣以他為尊,他被分去一半的兵權,心中早就不悅,偏偏孟九思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讓他手下的士兵們逐漸以他馬首是瞻,越來越聽他的話,若長此以往,恐怕後患無窮。

如果能趁著這個機會將孟九思拉下馬,他正好可以再想辦法讓他兒子頂替,他不信錦帝還能再拒絕他一次。

孟九思抬眸看了祁丹朱一眼,沉聲道:“可。”

……大家覺得祁丹朱和孟九思可能都瘋了。

這輪比賽的籌碼毫無疑問地加重了,讓場麵變得更加緊迫起來。

孟懷古老神在在地坐在座位上,聽到兒子用將軍之位來做賭,隻是淡定地掀了掀眼皮,沒有任何阻撓的意思。

他身側的手下忍不住急道:“大人,你難道不阻止大公子嗎?九公主的事與他何乾,他何必去攤這趟渾水?如果因此丟了官職一點都不值得!”

孟懷古笑了笑,淡然道:“年輕人自有他的天地,讓他自己決定就好。”

手下不服氣,還想再勸,誰都知道孟懷古一直不允許家中子嗣習武,孟九思這一輪必輸無疑。

孟懷古看著擂台上的孟九思道:“對他來說值得與不值得,隻有他自己能決定,他已經長大了,即使我是他的父親,也不能左右他。”

手下見他態度堅決,隻好閉嘴。

祁潭湘看著擂台上的君行之和孟九思,費解道:“祁丹朱,我如果不是知道那西汗王如今已經年過六旬,暴虐成性,你不可能想要嫁給他,簡直要懷疑你是暗戀他,在想方設法地想要去遠嫁和親。”

她轉頭看著祁丹朱,問:“你是覺得在大祁的日子過得太舒服,所以想去品嘗一下人生的痛苦,還是你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在任性的胡作非為?”

在她看來,祁丹朱這一輪無疑是輸定了,這可是真正的拳腳功夫,不存在僥幸,更不存在投機取巧,烏亥裡剛才已經上過一次當,這一次無論祁丹朱讓婢女怎麼呼喊,估計烏亥裡都不會有什麼反應。

祁丹朱選擇君行之和孟九思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

祁丹朱不鹹不淡道:“皇姐既然覺得我輸定了,要不要繼續再加注?畢竟我們的賭約還沒有結束,現在你要加注還來得及。”

“這……”祁潭湘遲疑。

“我們這次就賭嫁妝如何?如果我贏了,你將你的嫁妝給我,如果我輸了,我把我的嫁妝都給你。”

祁潭湘麵色猶豫,想了想祁丹朱那些令人豔羨的金銀首飾,又想了想上一輪比賽,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看到祁丹朱笑,便覺得心裡沒底。

她糾結了一會兒,咬了咬牙,忍痛拒絕道:“不了,本公主不愛賭博。”

祁丹朱語氣無波無瀾道:“恭喜皇姐戒賭,說不定這次賭約過後,皇姐這輩子都不想再賭了。”

祁潭湘癟了癟嘴,她像她的母妃,閒著沒事的時候喜歡賭幾把,就算不敢打馬吊,也喜歡隨口打個賭什麼的。

祁丹朱抬頭看向擂台,擂台上的四個人迎麵而立,全都嚴陣以待。

鑼鼓聲敲響,比賽正式開始。

隨著鑼鼓聲的響起,胡撒虎目圓瞪,直接衝向了君行之,他倚仗強力的體魄,抬起自己堅實的臂膀就想要將君行之扛起來。

可是……他沒抬動。

他抱著君行之的腰使勁往上抬,可君行之的下盤極穩,像一座高山一樣紋絲未動。

他愣愣地抬起頭,還沒來得及細看,君行之已經一拳打了過來,拳風如鐵,迅猛而快速,讓他閃躲不及。

他捂著被打中的下頜慌忙後退,儘力躲閃君行之打過來的拳頭,君行之轉身便是接連數拳,動作極快,飄渺如風,讓人措手不及。

眾人看著君行之利落的身手,還沒來得及錯愕,就見孟九思也動了起來。

孟九思袖口和褲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挽了起來,他驚豔地看了一眼君行之,勾了勾唇,對著迎麵打來的烏亥裡遊刃有餘地推拳、踢腿、揮掌,神色不見絲毫慌張和害怕。

他的招式跟君行之截然相反,君行之的招式是快速而猛烈,他的招式則是慢而緩,你來我往,看起來不動如風,其實敵人全然打不中他。

幾個回合下來,眾人忍不住愕然,孟九思的功夫竟然不在烏亥裡之下!

烏亥裡抹了把臉,忍不住罵了一聲:“你們大祁的高手都喜歡裝書生玩嗎?”

君行之和孟九思自然不會回答他,隻會用真功夫讓他閉嘴。

擂台上轉瞬間就已經過了數招,他們耳畔都是肉搏相擊的聲音,四人打成一團,互不相讓,一時難分上下。

大家看得眼花繚亂,驚呼連連,有的人已經忍不住站起來張望。

沈厚錯愕地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難以置信地發現,他根本就不是孟九思的對手,更不用提更勝一籌的君行之!

他在君行之手底下可能連三招都打不過,他一直對自己的功夫極有信心,這一刻才發現,孟九思和君行之的武功竟然都在他之上。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這些年來,他一直以佼佼者自居,今年更是已經報名參加武舉,準備過段時間拿個武狀元回來,證明給錦帝看他選錯了人。

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孟九思竟然一直隱藏了自己的真功夫,就連君行之也是真人不露相。

他不禁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還好現在武舉考試的報名已經截止,否則這兩個人如果去參加武舉,他估計一點勝算也沒有。

難怪剛才祁丹朱對他不屑一顧,直接選了孟九思,祁丹朱分明早就知道孟九思身懷武藝,所以才挑中孟九思的!

四周都是接連不斷的驚呼聲,沈關山看著擂台上的孟九思,慢慢坐直身體,陰冷地眯了一下眼睛。

錦帝手指輕輕撥動著手上的玉扳指,臉色沉了沉,嘴唇不自覺抿成了一條直線。

孟九思是他安插在兵營裡的傀儡,一個隻能依靠皇權才能做穩將軍之位的柔弱書生,可是現在這位傀儡變成了一位功夫高強的真將軍。

這顯然出乎了他的預料,也超出了他們所有人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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