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不負薑萱所望,醫生終於得出結論——薑萱失憶了。
但她還記得自己的名字,薑萱,萱草忘憂。基本的生活常識也沒忘,認得字,也識數,至於其他的,很不幸,統統忘記了。
醫生解釋道:“你的後腦勺受過重擊,送來醫院的時候已經失血太多,後來又陷入長期昏迷……幸好你福大命大,醒了過來。暫時想不起來沒關係,應該沒事,說不定再過兩天,就能想起來以前的
事情了。”
“那萬一還是想不起來呢?”蘇圓圓瞪大了眼。
醫生表示愛莫能助,“人的大腦是很複雜的,現有的醫療技術幫不了太多忙,失憶這種後遺症,我隻在書上見過幾個類似病例,大都是後麵慢慢想起來了,又或者永遠想不起來了。”
蘇圓圓擔憂:“那她後腦勺的傷要緊嗎?會不會還有彆的後遺症?”
“這個還需要再觀察兩天。”
檢查結束後,醫生又叮囑了幾句,和護士離開,病房裡隻剩下薑萱和蘇圓圓二人。
蘇圓圓大鬆一口氣,坐到床邊給她削蘋果,說話絲毫不見外,“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七天!整整七天!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來了呢!”
“七天?你是說我昏迷了整整七天?”薑萱震驚。
“那還能有假?這些天我和礦區請了假,一直守在你旁邊呢。”
薑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莫名其妙來到1958年,從頭到尾,要賺錢,要精心算計著摘掉黑戶的帽子,到如今,付出的代價未免太過沉重,差點連命都要丟了。
她鼻頭發酸,心底的酸澀和委屈到底忍不住,啪嗒一聲便掉了眼淚。
蘇圓圓有些懵:“怎麼忽然哭了?是不是後腦勺還疼?我去喊醫生!”
“不用,不用喊醫生。”薑萱拉住她,“我沒事,謝謝你一直守著我。”
“這有什麼好謝的?我還要謝謝你救了我呢!”
似乎看出了薑萱的惶恐不安,她安慰道:“你彆怕,忘記以前的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起碼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薑萱沒說話。
蘇圓圓又道:“不管怎麼說,醒來就好,接下來好好靜養幾個月,肯定沒事啦。”
說完,便將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
薑萱接過蘋果,眸光閃爍,抬頭看了她一眼。
“我和你……認識嗎?”薑萱試圖打探那天的後續。
“也不算認識,但是你救了我,不然我早就被那個狠心的老婆子賣掉了,我媽天天念叨著說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呢!”
蘇圓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緩緩道來。
原來,那天中午,她在街上碰到一個崴了腳的老太婆,於是主動幫忙送回家,總
之離得不遠,聽老太婆說就是附近的大雜院。
誰知道那個老太婆居然是人販子?
小巷安靜偏僻,蘇圓圓也是傻,沒有一絲防範,猝不及防就被沾了藥水的毛巾迷暈了。
後麵就是薑萱親眼看見的事情了。
重新提起這件事,蘇圓圓也是一陣後怕,慶幸道:“幸好在火車站碰到了你。”
“你和那兩個人販子發生了爭執,徐公安說他聽見了一聲槍響,第一時間循著槍聲的方向找過去,這才發現了馬車裡的你和我。”
“徐公安?”薑萱好奇。
“就是徐長安!他是派出所刑警大隊的,那天正好在火車站候車,多虧了他幫忙搭救呢!”
徐長安?原來那個公安同誌的名字叫徐長安?
想到那天主動搭話和他換零錢的事兒,薑萱心想,她也算是在公安同誌麵前露過臉了,又隨口說了兩句來曆,怎麼著也能留下一個千裡尋親的孤女形象吧?
薑萱又問:“那、那兩個人販子呢?”
“死了。”蘇圓圓輕描淡寫。
“死了?”
“是啊!他們是人販子,不知道乾過多少喪良心的事兒?落到徐公安的手裡,哪還能跑的了啊?前天下午就被槍/斃了!”
薑萱聞言,心中的大石總算安穩落地。
視線輕飄飄地往門口望去,隱約瞅見了一個穿著公安製服的人影。
不知怎麼的,薑萱總覺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