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萱追問不休,鄭西洲應付不過,隻能糊弄她:“拿著槍能防身,最近不太平,街上拐女孩的人販子比較多……”
“真的嗎?我不信。”薑萱陰陽怪氣。
鄭西洲眼角微抽,伸手道:“要麼把槍還我,不給你了。”
“我不!”
“你不是不信嗎?拿來。”
“我不!”
“拿來。”
“鄭西洲!你屬狗的,你剛說了送我防身的!”
“……”
一早上兵荒馬亂。
眼瞅著上班快要遲到,兩人不敢再鬨騰,鄭西洲推出自行車,不等他催促,薑萱自發自覺一屁股坐到了後座上。
天氣冷,耳朵也凍得慌,薑萱幾乎把臉埋進了男人身後厚厚的棉襖裡,一邊躲著風一邊小聲抱怨:“你就知道瞞我,什麼都不說。”
“小聲點,男人之間的事兒——”
“你再說!”薑萱惱恨。
“嘶。”
伴隨著緊急刹車,鄭西洲倒抽一口氣,腰間至少被薑萱掐了一大塊淤青,自行車險些撞到了溝裡去。
薑萱同樣心有餘悸,悻悻的收回手,“你騎慢點啊,注意、注意安全。”
聲音越說越小,似乎格外心虛。
鄭西洲涼涼地瞥了她一眼,自行車再度啟動,薑萱乖巧地安靜了兩秒,到底沒忍住,小心翼翼冒頭:“你生氣了嗎?”
“……”
“鄭西洲同誌,宰相肚裡能撐船。麵對你媳婦兒,不能小氣巴拉的。”
“……”依舊是沉默。
薑萱估摸著從他嘴裡撬不出什麼有用消息,隻能放棄追問,暫且壓下心底翻來覆去的猜測,轉頭又開始念叨:“我肚子好餓啊,食堂裡有肉包子嗎?”
“……”
“想吃肉包子。”
“……”
“想吃紅燒肉。”
鄭西洲忍無可忍:“閉嘴。”
好不容易到了礦區,薑萱鼓著臉頰跟在男人身後,食堂人不多,這會兒已經是八點過後,礦上的工人基本都去上班了。
鄭西洲到食堂窗口買飯,他遞一個包子,薑萱吃一個。
吃到第三個,薑萱唔了一聲,驚喜抬頭:“肉餡的?”
他臉色發冷:“包子還堵不上你的嘴?”
薑萱哼哼唧唧,一邊啃著
肉包子,一邊蹭到了他身旁緊緊坐著,說不出的親昵。
食堂裡的肉包子供應少,價格也貴,自打搬進小洋樓,鄭西洲在礦上從此低調,打牌輸了,一分兩分的錢都要和人計較,哪能大手大腳在礦區買兩個肉包子?
他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自己變成了窮光蛋。
裝窮裝的得心應手,薑萱差點也要信了他的邪!
一頓早飯吃得心滿意足,薑萱拍拍肚皮,拉著男人的胳膊親親熱熱走。
“少黏糊,快去上班。”鄭西洲拍她腦袋。
“那我走啦?”
鄭西洲沒應聲,扭頭瞥了眼身後,不出意料看見兩個穿著便服的男人,依舊是蹲在牆角,仿佛沒事乾的小混混模樣。
薑萱納悶:“你在看什麼?”
“沒事。”他摸了摸薑萱頭發,就算有人隨身保護,他也不放心。
誰知道那個程紅霞會不會狗急跳牆?
薑萱心思單純,分不出人心好壞,做事也不夠謹慎,破綻東一個西一個。
說得好聽點是天真,說得難聽點就是笨。
為一個蠢蛋媳婦兒操碎了心的鄭西洲歎口氣,索性叮囑道:“這兩天安分點,中午在辦公室乖乖坐著,我來找你……”
薑萱左耳進右耳出,不當回事的點點頭,作勢就要揮手拜拜。
鄭西洲木著臉:“中午下館子?”
!!!
薑萱震聲:“我等你接!鄭西洲同誌,你早點來,我們中午十一點就能出發!”
“………”
歡天喜地和鄭西洲道彆,進了辦公樓,薑萱渾然不知自己身後多了兩條幫忙盯梢的尾巴。
來到自己工位,和俞礦長打聲招呼,安安靜靜坐下來,這才有了心思分析鄭西洲的不對勁。
大清早出門,他忽然就給了她一把槍防身,薑萱不是不願深究,隻是一路上追著問,也沒問出一兩句實話,最後反被狗男人哄得團團轉。
對上鄭西洲,她確實有點不太爭氣。
薑萱心煩意亂,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戀愛腦恨鐵不成鋼,再想想二妮兒的提醒,心底的不安越來越甚。
她倒是想直接和鄭西洲坦白,可是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情,他能信嗎?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好的辦法。
薑萱索性抄起暖水
瓶就下樓,勤快地打來熱水,給辦公桌上的搪瓷杯挨個倒水。
然後是掃地、擦桌、整理文件資料,總之什麼看起來勤快乾什麼。
忙起來了,也能讓她不那麼焦慮。
薑萱現在是臨時工,之前大煉鋼鐵,礦區亂糟糟的,沒人顧得上她,那時候還能悄悄偷懶,現在不能這麼乾了——她得勤快點!
分配到自己手裡的活兒不多,可不得好好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