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令儀也算是頗了解紀氏,紀氏平日裡溫溫柔柔的,對沈扶雪更是慈愛的不得了,她見了都羨慕的不行。
但隻要沈扶雪身子稍微出一丁點兒問題,紀氏就緊張的不得了,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更是不準許沈扶雪出門,吃什麼喝什麼都要親自過目。
就差一步不離地看著沈扶雪了。
薑令儀一想到紀氏那緊張的模樣,也不禁跟著心有餘悸,她很是同情自家好友。
薑令儀握住沈扶雪的手:“濃濃,這下過了好幾天了,伯母應當差不多放下心了,等到時候你就來我家,我帶你看咪咪。”
薑令儀知道沈扶雪很喜歡貓,特意如此說道。
沈扶雪的眼睛果然亮了下:“咪咪現在怎麼樣?”
一提起咪咪,薑令儀就眉眼含笑:“咪咪現在長胖了不少,它整日吃吃喝喝的,小肚子都圓滾滾的,我真怕它長大後成了個小胖貓。”
薑令儀說著說著,不勝唏噓。
她之前養的一隻小貓,長大後就變了個模樣。
沈扶雪被薑令儀逗笑,她道:“好,到時候我一定尋機會去你家看咪咪。”
兩人聊得很暢快。
正說笑著,一個小宮女走到了沈扶雪身側,她給沈扶雪倒了杯茶。
在倒茶的時候,小宮女俯身在沈扶雪耳邊輕聲說了句話。
說完,小宮女繼續給旁人倒茶。
小宮女的動作很快,幾乎沒人發現。
沈扶雪抿了口茶水:“令儀,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
薑令儀也沒多想:“嗯,那你快些回來,聽說等會兒戲班子要唱戲,這可是宮裡的戲,咱們難得聽一回。”
“好,”沈扶雪應道。
沈扶雪好歹在暢音園住過幾天,雖說大半時間都是在五福堂,但對暢音園的院落結構多少也有了些了解。
沈扶雪一路穿花拂柳,很快就到了約定的屋子。
沈扶雪推開門,陸時寒果然站在屋裡。
沈扶雪道:“陸大人,我走的有些慢,你沒等多久吧?”
“沒有。”
聽陸時寒這麼說,沈扶雪放下了心,她站在原地細細的喘氣。
陸時寒注意到沈扶雪臉色暈紅,額際也出了些薄汗。
聽著沈扶雪細弱的呼吸聲,陸時寒不由道:“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沈扶雪搖頭:“沒有,就是天太熱了,我走的又有些急。”
她的身子還是太弱了,才走了這麼一小會兒就有些受不住了。
陸時寒拉住沈扶雪的手,帶著她坐到美人榻上。
陸時寒道:“手帕。”
手帕?
陸時寒要手帕做什麼?
沈扶雪雖不解,但還是乖乖地從袖間取出了絲帕。
陸時寒接過絲帕,細細地給沈扶雪擦汗:“下次慢著些走,彆著急。”
“嗯,我記住了,”沈扶雪乖巧的應道。
擦完額際的薄汗,陸時寒發現沈扶雪的脖頸也出了些香汗。
他抬手攏住沈扶雪雲霧般的烏發。
沈扶雪的烏發在他手掌間滑落,像是綢緞一般柔順。
陸時寒把沈扶雪的頭發都攏到了右側。
待把頭發攏好後,陸時寒用絲帕輕拭沈扶雪脖頸上的薄汗。
沈扶雪今日穿了身素色的衣裙,襯著白皙的脖頸,越發顯得沈扶雪的脖頸白如新雪。
陸時寒忍不住捏了下沈扶雪玉白的脖頸。
陸時寒的手指微涼,這般觸碰在脖頸,竟然意外的舒爽。
隻不過沈扶雪慣來是個敏感的,最是受不住癢,她忍不住道:“好癢,陸大人,你快彆捏了。”
就算是拒絕的話,從小娘子的口中說出來,也是軟聲軟氣的,嬌氣的不行。
陸時寒定定地望著沈扶雪的臉。
他忍不住想,就這樣嬌氣的小娘子,怎麼落到外人口中,就變成了個端莊的大家閨秀呢?
不過,他還是依言鬆開了捏著沈扶雪脖頸的手。
陸時寒問沈扶雪:“方才你同令儀說什麼呢,那麼開心?”
他過來的時候正好瞧見了那一幕,兩個小娘子眉開眼笑的,不知說什麼能這麼而開心。
提起這個,沈扶雪眉眼間又忍不住含笑:“我和令儀商量著什麼時候去她家看咪咪呢。”
咪咪,是那隻貓嗎?
陸時寒還記得,沈扶雪那日抱著個黃色的小貓。
“就這麼喜歡狸奴?”陸時寒問她。
沈扶雪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
有一隻屬於自己的貓,可以算是她從小的一個願望了,就是紀氏不允許她養貓。
沈扶雪忍不住想,她什麼時候才能擁有自己的貓呢?
陸時寒就見小娘子眉梢落了些,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事,有些不開心了。
不過沈扶雪是個樂觀的性子,很快就把這茬給拋下了。
沈扶雪問陸時寒:“對了,陸大人,你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陸時寒生出了逗弄小娘子的心思,“非得有事才能叫你過來嗎?”
沈扶雪一噎,陸時寒說的也對,他叫她過來見見她,也是很正常的呀,畢竟他們倆都好幾天沒見了。
沈扶雪想起了上次在櫻桃園的事,好似就是她說錯了話,惹得陸時寒生氣了。
有了上次的事,沈扶雪也學聰明了,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情況了。
沈扶雪握住陸時寒的手,聲音軟軟的:“我知道了,陸大人,是你想見我了,對嗎?”
小娘子的手細白嬌嫩,比春日的杏花還要軟。
陸時寒忍不住回握住沈扶雪的手,他沒有回答沈扶雪的問題,而是道:“那你呢?”
她?
沈扶雪眨著那雙黑白分明的杏仁眼:“我也想你了,陸大人。”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沈扶雪篤定地點了點頭,她是想陸時寒了,她想陸時寒每日送藥時給她帶的糖,還想著陸時寒什麼時候能再帶她出去玩一次。
這些湊在一起,當然算是她想陸時寒了。
沈扶雪說的很是篤定。
沈扶雪的眼睛很大,水潤又分明,是天生的含情眼,平素看人的時候都能引的人沉浸其中。
更何況是這會兒定定地望著他,更是滿眼的柔情。
陸時寒幾乎被她騙過去。
好在他對小娘子了解的很,知道小娘子真正的心思。
也罷,小娘子現在還是有些懵懂,待日後明白的肯定會多些。
陸時寒也不再逗沈扶雪了,而是道:“我這次叫你過來,確實是有件事。”
陸時寒道:“你每晚喝的藥,可以暫時停了,等過個十幾日,再繼續服藥。”
沈扶雪的身子畢竟太弱,就是調養也要緩著來。
喝了這麼多天的藥,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停藥了。
沈扶雪有些開心,她點頭:“我知道了。”
雖說她知道這是補藥,知道這藥對她的身子很有好處,但哪有人是真的喜歡喝苦藥的。
能暫時停藥,不必喝藥,沈扶雪自然很高興。
陸時寒道:“好了,沒有旁的事了,你回吧。”
“好。”
沈扶雪起身,隻不過許是坐的有些久了,她起身時有些沒站穩,身子不免一晃。
好在陸時寒及時扶住了她。
“謝謝你,陸大人。”
陸時寒皺眉,怎麼又迷糊了,這叫他怎麼放心的下。
陸時寒道:“等會兒回去時慢些走,時辰還早著呢,不必著急。”
沈扶雪點頭:“嗯,我一定慢些走。”
沈扶雪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等等。”
怎麼了?
沈扶雪蹙眉,然後就見陸時寒握住了攏在她脖頸右側的頭發。
陸時寒道:“頭發忘記放下了。”
“哦……”
沈扶雪有些不好意思,她今兒怎麼了,竟然這麼迷糊。
沈扶雪都不好意思抬頭看陸時寒了。
陸時寒攏好她的頭發,打算把頭發重新披在她的後肩上。
隻不過,在看到沈扶雪冰雪般白皙的脖頸時,陸時寒忍不住傾身吻了下。
濕潤又溫熱的氣息傳來,沈扶雪覺得更癢了,這癢好似從脖頸處一直往下竄,直竄到她心尖一般。
沈扶雪的指尖微微蜷縮。
陸時寒隻輕吻了一下,這個吻轉瞬即逝。
他把沈扶雪烏沉沉的頭發放下。
沈扶雪的墨發極長,一直垂落到腰際,“好了。”
沈扶雪抿唇:“陸大人,那我走了。”
“嗯。”
沈扶雪聽陸時寒的話,不再著急,一路慢慢地往回走。
果然如陸時寒所言,時辰還早,她回去的時候正趕上戲開場。
沈扶雪坐到了薑令儀身邊。
薑令儀道:“濃濃,你回來的正好,戲剛唱起來。”
戲台上好戲開演,婉轉動聽的唱詞響徹場間。
沈扶雪卻沒什麼心思看戲,她總覺得脖頸處好像還有些癢。
沈扶雪忍不住抬手摸了下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