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衢並不滿意她的回答, 捏了一下她的腰,然後殷明鸞一笑,渾身一軟,腿也使不了勁, 終於坐在殷衢的腿.上。
因為她的這一晃蕩, 殷衢下意識要去擋住她, 不要她跌倒, 用手一護, 卻是蓋住了底下那一處渾.圓。
殷明鸞一僵,小小吸了一口氣。
饒是淡然調笑的殷衢也悄悄紅了耳根。
殷衢沒有立刻放開她, 卻是緊了緊手臂。
殷明鸞的臉羞紅欲滴, 她很小聲地說道:“哥哥,放開我吧, 讓我坐好。”
“那就討好朕。”
殷衢看似遊刃有餘。
殷明鸞咬唇,用細若蚊蚋的聲音說了一個:“好。”
然後她低下頭來。
她的發絲略微傾瀉在殷衢的肩膀上,讓他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清甜香氣, 讓他無端聯想起夏日裡爛熟的漿果,熱烈得讓人饑餓。
殷明鸞嬌聲道:“哥哥呀……”
殷衢按住了殷明鸞的肩膀,加深了這個吻。
完事後, 殷衢用指腹一點一點極為細致地揩拭掉殷明鸞唇.邊的痕跡。
惱得殷明鸞低頭躲避。
“彆動, ”殷衢的聲音帶著誘哄, “待會要見你母妃, 要不然不會這樣簡單放過你。”
他的目光像是粘膩的絲線纏繞著殷明鸞, 讓殷明鸞幾乎不能呼吸,他細致地打量了殷明鸞,然後將她的金釵扶正。
殷明鸞一慌,手忙腳亂地從他的身上爬下來, 端正坐在一旁。
殷衢斜眼看她一眼,悶笑片刻。
馬車晃晃悠悠地聽到了靈覺寺山腳下,張福山正要過來扶殷衢下車,卻被殷衢揮手打斷,殷衢先行跳下了馬車,然後衝著上麵一伸手。
車帷中鑽出一隻白皙柔嫩的手,殷衢握緊了,車中人就笑個不停,然後跳了出來,殷衢張開雙臂,正好抱了個滿懷。
殷明鸞抱緊殷衢的脖頸,殷衢轉了個圈,帶出殷明鸞一串笑聲。
急得張福山在不住地小聲勸誡:“哎喲,陛下使不得啊,彆摔著了。”
靈覺寺外,有兩個人望著山腳。
衛陵扶著李貴太妃,神色晦暗不明。
殷衢帶著殷明鸞往山上緩行,張福山手中捧著一隻錦盒,殷衢伸手將那錦盒拿了,殷明鸞好奇道:“這是什麼?”
殷衢打開錦盒,隻見是流光溢彩。
都是些金銀寶石的東西。
殷明鸞訝異道:“哥哥,這是做什麼呀。”
殷衢笑道:“討好嶽母。”
殷明鸞糾結了一下,還是說道:“雖然說母妃以往喜好奢侈,可是如今她是出家之人,怎麼能用這些做登門禮?”
殷衢細細說來:“黃金、白銀、琉璃、頗梨、硨磲、珍珠、琥珀,謂佛家七寶,”殷衢頓了頓,說道,“若是討好不了貴太妃,來日朕差人為靈覺寺佛像重塑金身。”
殷明鸞搖了搖殷衢的胳膊:“哥哥呀,就這麼費儘心思討好我母妃?”
殷衢一本正經:“這是自然。”
他又笑道:“以後見了婆婆,若是不知道如何討好,就隻管來問朕。”
殷明鸞含羞:“說什麼婆婆嶽母的,說得和民間夫妻一般,你是皇帝,宮裡哪會像民間那樣簡單?”
殷衢:“雖說是皇帝,可朕要與你做夫妻,這些事,大抵都是大同小異。”
夫妻?
殷明鸞一怔,在殷衢心裡,是把她當做妻子的嗎?
皇帝也能夠和人簡單廝守嗎?
她沒能接著想下去,殷衢已經牽過她的手:“走吧。”
進禪院時,殷明鸞正在軟語對著殷衢唧唧噥噥,不知道說到了什麼,還搖晃了一下他的袖子。
往常殷衢會立刻給她回應,但是這次卻沒有。
殷衢拂開了她的手。
殷明鸞正在不解中,抬頭就看見了李貴太妃和衛陵嚴厲的逼視。
殷明鸞於是愣愣地,鬆開了手。
她的笑容有些僵硬:“母妃,衛陵你也在啊。”
靈覺寺禪院內。
四人圍坐小桌旁,氣氛有些沉凝。
殷明鸞雙手捧著杯盞品了一口茶,說道:“母妃這裡的茶水格外香甜,舍些給我帶回去吧。”
李貴太妃淡淡說道:“這是陵兒今年冬至收集的梅花上的雪水,我這裡不多,你若想要,去陵兒府裡討吧。”
殷明鸞放下了杯盞,一瞬間不知如何去說。
衛陵在一旁兀自沉默,李貴太妃看似謙遜有禮但實則有些拒人千裡之外,這裡當然是對著殷衢。
而殷衢卻八風不動,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李貴太妃的區彆對待。
但是殷明鸞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皇兄是心細如發的人,他這樣子,隻是看破不說破,不知到底在不在意。
茶飲了幾盞,李貴太妃說道:“陛下,貧尼這裡粗茶淡飯,實在無法招待,請恕罪。”
這就是送客的托詞了。
殷衢站了起來,殷明鸞有些許為殷衢不平,她同樣站了起來。但是殷衢卻並沒有動身離開,而是說道:“貴太妃,朕有一言,請貴太妃務必要聽。”
李貴太妃蹙了眉,有些不解,但是她終究不會拂了殷衢的麵子,她也站了起來,引殷衢去裡頭說話。
衛陵端著茶盞的手微微用力,他猛抬頭朝殷衢望了一眼。
但是殷衢根本看都不看他,跟隨李貴太妃往裡走。
殷明鸞好奇,眼看著殷衢合上了門,是一副要密談的樣子,她疑惑,有什麼事情不能讓她知曉呢?
她轉頭看了一眼衛陵:“你怎麼了?”
衛陵臉色煞白一片,神情複雜地看著殷明鸞。
殷明鸞壓下不安,全神貫注地盯著合上的門,等待殷衢出來。
門內。
李貴太妃請殷衢落座,殷衢坐下,態度自然恭敬,他沒有過多寒暄,問李貴太妃道:“朕知道貴太妃對衛陵心中多有虧欠,貴太妃想要成全兒子,但朕卻想知道,如今認回了兒子,明鸞這個女兒在貴太妃心中還有幾分重?”
李貴太妃皺了皺眉:“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殷衢笑了笑,像是對自己的嘲弄:“朕來時,一心想要討貴太妃開心,如此也能讓明鸞不為難。但是,今日卻不能如願,朕接下來的話,恐怕會令貴太妃略有不豫,朕還是覺得應當將當年一事告訴貴太妃。”
李貴太妃略有不解地望著殷衢。
殷衢說道:“衛陵可曾說過有關他義父與顧家的事?”
李貴太妃搖頭:“不曾,他們有什麼關係?”
殷衢道:“那就要從當年偷龍轉鳳一事說起了。
當年,衛陵的義父衛季受許太後命令,殺害顧家老小,奪了明鸞充作皇嗣,而衛季留了一絲惻隱之心,沒有將顧封和顧嫵娘趕儘殺絕,並且,也放過了你的親生兒子,衛陵。為了逃避許太後的追殺,他帶著衛陵離開了上京。
但是,衛季和明鸞一家的血海深仇,怎能夠輕易解脫?若是明鸞嫁給了衛陵,一旦揭開,你有想過明鸞將會如何自處嗎?
朕對衛陵很失望,他為了一己之私,不管明鸞日後是否痛苦。”
殷衢站起來,看著有些失神的李貴太妃,語氣並不嚴厲,甚至可以說是平緩,但藏著十分的淩厲,他問道:“貴太妃呢,你也忍心讓明鸞痛苦嗎?衛陵是你的親生兒子,但明鸞難道就不是你養了十數年的女兒嗎?”
李貴太妃跌倒在椅子上,稍顯慌亂地問道:“這是真的嗎?這是明鸞的身世?”
殷衢低頭,俯視著李貴太妃,聲音沒有一絲起伏:“貴太妃儘可以去信問問顧封。”
殷衢向門口走過去,聽見李貴太妃問道:“所以,若陵兒堅持要娶明鸞,陛下會用這件事情讓陵兒不能如願嗎?”
殷衢推開了門,光透了進來,他頓住了腳步,沒有回頭,說道:“朕不會以此作為威脅,貴太妃儘管放心。”
李貴太妃看著殷衢走了出去,有些怔怔。
殷明鸞和衛陵坐在外麵,兩人一時間沒有說話,等到殷衢推門走出來時,殷明鸞立刻站了起來,喊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