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第十三章(1 / 2)

文聽瀾到底還是跟河正宇正麵碰到了,不是誰去找誰純屬巧合。

文作精分手了,薑狗在跑電影宣傳,金閨蜜就很悲催的被騷擾,這就是誤交損友的悲劇。

可損友都已經交了,也不可能真的絕交,金玉英就把明明住在男人家還叫囂著孤單寂寞冷的傻逼拖到夜店,準備徹底灌趴她。好讓那個成天打電話給她的神經病能安生一會兒,能安生兩天都是好的。

然後...兩人就在夜店碰到了河正宇,對方倒不是去玩的,人家是劇組聚餐二場。

距離所謂的分手也不過才五天,文聽瀾的手機一直就沒開機,她害怕。跟薑東元分手,文聽瀾什麼都不怕,開心不開心都直接講,拉黑也是想拉黑就拉黑,走人也是想走就走。碰到跟河正宇分手,文聽瀾就很慫,即不敢當麵講,也不敢拉黑人家,慫慫的接過薑東元遞過來的手機,都不敢問你有沒有碰到河正宇。

都那麼慫了,手機自然也就不敢開機。文聽瀾唯一敢的是直接換號碼,買新手機開新號碼,之前那個手機還在薑東元家裡的抽屜躺屍,電量耗儘的躺屍。

可惜首爾就那麼點大,好玩的,知名的,玩得開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家,就那麼不巧,兩人在洗手間門口碰了個正臉。

繞出洗手間的文聽瀾看到人想都沒想就扭頭跑又跑回了女洗手間,跑進去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又懵了,她跑什麼?鏡子裡的那個人仿佛也在問她,你跑什麼?

文聽瀾不知道自己跑什麼,可她又不敢出去。她不確定對方有沒有看到她,好像是看到了,又好像沒有,她跑太快沒看清。心裡想著要是河正宇沒看到她,那她還可以抱著僥幸在這邊蹲一會兒再出去說不定人就走了,萬一看到她了,那她在這邊待到地老天荒外麵的人也不會走。

外麵的人看到她了,不止看到她了,還看到她轉身就跑的行為。

不到三分鐘,文聽瀾被金玉英拆穿了僥幸,被前男友找到的閨蜜來到了衛生間,讓傻子彆躲了,人家看的準準的。

“薑狗在釜山回不來!”文聽瀾捂著臉驚叫“我怎麼辦呀~~~”

金玉英不是很懂“這跟薑東元有什麼關係?”

“他來救我啊!”

“他來開修羅場還差不多救你個屁啊!”

金玉英拽著她的手想把人往外拉,她都不知道這家夥搞什麼,分個手而已又不是見什麼仇人這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這是怕就能不見的嗎,人家都已經看到了,都找到她了,還能跑到哪去,跳窗嗎?

“我看過了,窗子是封死的!”文聽瀾表示她真的想過跳窗,這不是環境不允許麼。

夜店是開在酒店裡的,十七層,彆說窗子封死,就是窗子沒封,她跳下去也是個死。

文聽瀾扒著牆堅決不出去,金玉英也不可能死拽她,就想問清楚她到底怕什麼。文聽瀾講不出來自己怕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就像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跑一樣,但她就是怕。

這個問題如果問薑東元的話,他的回答是,死孩子還能怕什麼,怕當壞人。那家夥就是怕自己成為壞人,特彆單純,就因為這個。

但薑東元不在,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金玉英沒招了,打算出去跟河正宇講清楚不是她不幫忙而是確實沒招。可她剛走一步就被文聽瀾拉住了,急問她乾嘛。

“出去啊,總不能我們兩都把對方丟外麵吧。”

“不行!你出去不就代表我不敢出去嗎!”

“你確實不敢啊。”

“那也不行!”

金玉英給氣笑了“這不行那不行,那你說怎麼辦?”

“我哪知道!”文聽瀾讓她彆那麼多問題,她回答不了!

回答不了然後呢?然後服務生就進來了。

服務生小姐姐表示,外麵有個客人說他的朋友在裡麵待了很久擔心是不是喝醉了不舒服想讓她進來看看,這番話讓文聽瀾知道,她不出去也得出去,不然河正宇能一直待在外麵。

意外的是等文聽瀾磨磨蹭蹭的出去了,還是躲在比她矮半個頭的金玉英身後縮成一團出去後發現,河正宇壓根不在外麵。

外麵站了位男服務生,那人遞給金玉英一張折起來的餐巾紙和卡片,閨蜜展開一看轉手就遞給了文聽瀾。

【1204】

文聽瀾沒看懂,看向閨蜜,閨蜜轉向男服務生。

服務生說那是房卡,數字是房間號,是之前那位客人讓他轉交的,其他的他並不清楚。

夜店

開在酒店裡,酒店自然就能開房間,房間號就是酒店的房間號,房卡也就是開門的房卡。

拿著房卡的文聽瀾懵逼了,這是個什麼操作?

“隨便你去不去?”金玉英瞎猜“還是跟你玩個分手炮?”

文聽瀾一巴掌拍過去“說什麼呢!”

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去還是不去。文聽瀾不太想去,可金玉英一句你總不能躲人家一輩子,又把她弄的很糾結,再加上一句,你總得給人家一個交代又把她弄得更糾結。糾結來糾結去,還是去了,去了站在房間門口又不敢進去。被拽來的金玉英格外蛋疼,這家夥談個戀愛怎麼就那麼多事。

文聽瀾反口就懟她,跟她碰到的那些烏七八糟的渣男相比,她戀愛談的簡直不要太輕鬆。

“那你倒是進去啊。”

“我這不是在進嗎。”

進...沒進去。

姑娘們站在門邊你來往外的互懟,房卡在文聽瀾手上飛速翻轉象征著她混亂的心緒,她始終不敢真的開門進去。這次在釜山的薑東元救不了他了,這次河正宇並沒有在屋內等一個不敢開門的人。

說著話的金玉英突然收聲戳了下垂著頭就嘴狠的文聽瀾讓她抬頭,抬頭看過去開房間讓服務生遞房卡的河正宇正在往這邊走。文聽瀾腰一直就想跑,腳跳起來些許又放下了,不能再跑了,再跑這件事就沒完沒了。

站住腳的文聽瀾沒動,一直在動的河正宇很快到了她們麵前,這位貌似沒什麼特彆的,還能笑著跟金玉英打招呼。

被打招呼的金玉英尷尬的笑笑,掃了自家閨蜜一眼,試探著說自己還有事先走,說的特彆慢就想著要是文聽瀾不想她走能隨時打斷。偏偏一直到她慢吞吞的把話說完了,文聽瀾也沒說話就低著腦袋在地毯上找金子,既然如此那她就沒必要待下去了。

一步三回頭的金玉英走了,河正宇看著依舊在地毯上找金子的小姑娘,手伸過去擺在她身前。文聽瀾默默的把房卡遞給他,還是不敢抬頭,交接房卡時仿佛聽到了笑聲,又不敢確定他真笑了,腦袋垂的更低了。

要不是有鎖骨擋著,文聽瀾的下巴能直接戳到脖子裡去。

‘滴~’

門開了。

開門的人沒說話,沒讓她

進去,什麼都沒說,自己進去了。門大開,開的好像文聽瀾進不進都沒關係,站在門邊的姑娘不敢往裡走。她總覺得自己進的不是什麼酒店房間,是鬼屋,裡麵藏著會讓她跑都跑不掉的東西。

文聽瀾特彆想薑東元,超級無敵想,想他能像鋼鐵俠一樣穿著戰衣飛到她麵前,可薑東元在釜山還沒有戰衣。她超討厭釜山,從未那麼討厭過!

討人厭的釜山綁架了她的超級英雄,更討厭的首爾沒人能救她。

都不知道自己在門外待了多久的文聽瀾到底還是進去了,抱著舍生取義的態度以炸碉堡一去不回的心態,墊著腳縮著脖子,比做賊的還小心翼翼的進去了,進了她想象中的鬼屋。

房間很亮,所有的燈都開著,沒有任何角落是黑暗的,用磨砂玻璃格擋的衛生間的燈都開著。除了窗外的天是黑的,屋內完全沒有什麼鬼屋的氣場,連個鬼都沒有,酒鬼倒是有一個。

河正宇在喝酒,叼著煙靠在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酒,文聽瀾隻敢用餘光偷瞄他,就那也是瞄一眼就避開了,不敢細看。隻看了那一眼,她隻感覺到沙發上的人心情貌似不太好,又想著當下的情況對方的心情也好不起來。

屋內沒人說話,文聽瀾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說話,她隻知道自己沒辦法開口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她跟個被上課逮到開小差的小學雞一樣站在走廊和客廳的交界處罰站,不敢走近,不敢講話,都不敢動。

標準間,進門往前走兩步就能看到全屋,洗手間在門邊,前麵就是床,床前是電視,電視下是電視櫃,電視櫃斜前方靠窗擺著兩把椅子和一張小圓桌。

河正宇就坐在桌前,桌上放著煙灰缸和三瓶洋酒小樣應該是櫃子裡自帶的,文聽瀾又瞄了一眼,看他拿著小酒瓶喝酒,視線再躲開,咬著下唇,想要說點什麼,她在這站好久了,怎麼都應該說點什麼了。

先開口的卻是河正宇,他說“你忘記關門了。”

“啊?哦!”文聽瀾連忙轉身去關門,門關上又站回來,還是那個離門很近,離他很遠的位置。

再次開口的依然是河正宇,夾煙的手指虛指桌對麵的那把椅子,讓她“坐吧。”

文聽瀾不太

想過去,想說她就在這站著也行,可河正宇都沒看她,那個人望著窗外,半藏在視線外的側臉讓她心虛氣短不敢反駁,隻能按照他說的往前走。走的格外慢,真的是烏龜爬的都比她快。

窗邊的人也不催,一根煙抽完點另一根,一瓶酒喝完開第二瓶,就是不催,可也不說,讓她停下。

再怎麼磨蹭也就那麼點距離,哪怕是什麼天涯海角隻要烏龜不停往前爬總是能爬到的,文聽瀾就爬到了,爬到了海角的另一端站在椅子前,下唇都要給她咬出牙印了,拉開椅子,鬆口,放過下唇,放過自己,一口氣吐出倒在椅子上,還有一句隨著那口氣出來的。

“對不起。”

道歉出聲,眼神自然的看過去,看到那個人掃了她一眼,那一眼看的文聽瀾縮了下脖子,乾笑“我錯了。”

換了個姿勢翹起腿的河正宇斜倚著扶手,滅了煙手支著下巴望著她,用文聽瀾寒毛直豎的眼神,看得她坐立不安。

心慌呢就會說胡話,文聽瀾就開始瞎幾把說。

她說她不應該去找薑東元,她說她不是故意去找薑東元的,她說她就是本能的去找薑東元了。她說她去找薑東元絕對不是因為什麼前任是薑東元,她說她去找薑東元隻是因為薑東元是薑東元。

文聽瀾說了一堆,每一句都帶薑東元,每一句都在說薑東元,她說了一堆薑東元,說到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反複都是薑東元、薑東元、薑東元。

全是薑東元。

明明是兩個人的故事,張口全是第三個人姓名,文聽瀾把自己說懵了,說鬱悶了,她說什麼薑東元啊!

河正宇也想知道,她為什麼一直在說薑東元,他更想知道的是“你愛過...你喜歡過我嗎?”

“當然!”文聽瀾想都沒想“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

“我喜歡你,我不在你麵前抽煙,因為我不確定你是否討厭男生抽煙;基本不會在你麵前喝酒,也是不知道你會不會討厭;知道你喜歡可愛的小玩意兒,小裝飾,性子有些天真,還喜歡中餐等等。”河正宇垂下眼瞼微歎一聲“這是我對你了解,你對我有了解過嗎?”

文聽瀾楞了一下,她沒考慮過這個,猶豫著開口“你喜歡吃肉

?”

“對。”河正宇頷首讚同,嘴角微勾,說是笑也行,說是做個表情也行“還有嗎?”

扒拉著回憶的文聽瀾再憋一個出來“脾氣很好?”

“脾氣好啊...”河正宇笑了,這次不是做個表情是真的笑,些許苦澀的笑,笑著問她“還有嗎?”

文聽瀾努力翻找回憶,又憋出一個“喜歡健身?”

“也算,還有呢?”

沒辦法再憋一個還有出來的文聽瀾試圖逃避問題“我們為什麼要聊這個?”

“你了解薑東元嗎?”

“啊?”

“他喜歡吃什麼?”什麼都吃。

“他喜歡玩什麼?”踢球。

“他有什麼夢想?”足球選手。

“他......”

河正宇問了一堆‘什麼’,文聽瀾每一題都能答上來,不是說出口的回答而是在他問題問出來的刹那在心裡就有了答案。那些答案雖然沒有說出口但都寫在她的臉上,沒有具體名詞的寫,可也從來不是‘問號’結尾而是‘句號’,肯定自己回答正確的句號。

那些回答讓河正宇知道,他輸的不冤,他輸給的不是薑東元,是歲月,是羈絆,是麵前這個壓根不會愛人的小姑娘,自己都沒想清楚的愛戀。

那一段‘什麼’裡最後一個問題是......

“你知道他喜歡誰嗎?”我。

這個問題問完,河正宇笑了,笑著站起身背對她望著窗外,用文聽瀾看不到的表情,聽得到的溫和告訴她。

“你可以走了。”

文聽瀾走了,走的莫名其妙也走的鬆了口氣,還走的有些說不上來的抱歉,這次不是因為講不出道理的心虛,就是對不起,對不起那個一直到最後都沒有口出惡言,甚至講她一句壞話的人。

出了門的文聽瀾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了,她怕他會挽留,她怕自己扛不住他的挽留,她怕他們繼續糾纏下去依舊是沒有結果還會傷害到彼此。可那個人連句挽留都沒說,那個人太好了,她就成了壞人,她不想當壞人。

河正宇當然是想挽留的,沒道理不挽留啊,他不挽留是留不住,是至少要給自己留下點體麵。

五天前,拿著鑰匙開門的薑東元告訴他,你留不下文聽瀾。

拿著鑰匙開門的薑東元沒有跟他說什麼情敵之間的對話,那個

頂著青梅竹馬名頭的男人隻是跟他講,文聽瀾根本沒開竅,對她來說喜歡一個人跟喜歡一個玩具沒什麼不一樣。玩具麼,那當然是什麼都要讓她滿意才行,所以她不知道什麼是妥協,稍有不順就會發脾氣,因為這個玩具不喜歡換一個就行。

拿著鑰匙開門的薑東元沒有跟他說什麼文聽瀾是我的,你沒希望。那個從小陪著對方一起長大人隻是跟他講,文聽瀾不懂愛情,談戀愛對她來說就是玩遊戲,特彆一點的遊戲,因此在遊戲不好玩之時她會立刻抽身。她不懂什麼遊戲要兩個人開心,她隻在乎自己開不開心,玩遊戲啊,本來就是開心才玩不開心就不玩了。

拿著鑰匙開門的薑東元已經不是半年前那個會當著眾人的麵踹門的男孩子,他足夠成熟,成熟的能跟河正宇解釋,文聽瀾之所以在他家,不是去找前任的,他們家小姑娘沒那麼糟糕,基本的底線還是有的。她去找他,隻是因為當碰到了問題,她都會找他不管是什麼事。

“我對她來說不止是前任,或者說前任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身份,我是她的兄長,朋友,夥伴,乃至於生命的一部分。我是她的避風港,是家人,順風順水的時候未必想的起來,但風浪一來,她自然會想到我。今天不過是剛巧我在首爾,姐姐家太遠,父母又在釜山,巧合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那個拿著鑰匙,拿著不是從文聽瀾那裡得到的鑰匙,拿著他此前從來不知道家門口的盆栽裡還有鑰匙的男人,雲淡風輕的告訴他“我對你沒威脅,至少現在沒有。”

河正宇當時想笑,滿心荒唐的笑,笑薑東元成長的很快,都能殺人於無形了,也笑整件事太荒唐。

那天特彆荒唐,薑東元講完那一堆明麵上是我不跟你爭實際上是你爭不過我的話之後,及其自然的幫文聽瀾收拾行李。

河正宇能肯定薑東元沒怎麼來過這棟房子,頂多是一兩次。從文聽瀾搬進來沒多久,他們就在一起了,在一起之後文聽瀾很少出門,他也時常在她家陪她,他就沒見過薑東元在這裡出現,可沒怎麼出現過的薑東元對這裡非常熟悉,或者應該說他對文聽瀾擺放物品的方式非常熟悉。

東元開錯了客房和工作室的門,但他很清楚工作室裡的畫具哪些是文聽瀾的哪些是他帶來的。講真的,河正宇起初自己都分不清楚,除了品牌標誌明顯的哪些,基礎的畫具比如紙筆之類零零碎碎的東西不太好區分,但薑東元能分得出來。

因為文聽瀾會咬筆頭,這是河正宇後來才知道的,但薑東元不用到後來,他小學就知道了。

薑東元能一眼就看出來什麼東西是文聽瀾的,什麼東西是他後來送給文聽瀾的。河正宇能給自己找理由,他們是青梅竹馬啊,搞不好文聽瀾的東西還是他們一起去買的,知道也不稀奇,可這個理由在他從衣櫃的角落裡翻出一個小碎花的毯子時就不太站得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