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第四十章(2 / 2)

“你怎麼不走?”

“明白。”

比劃著‘OK’的作家助理快步上前帶走的藝人助理,偌大的停車場,來往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作家跟藝人碰麵了。

林謾語垂著腦袋在地上找金子,林周換看著她頭頂的發旋,一肚子準備好的話說出口就一句,“你還好吧?”

“不好!”林謾語頭一抬,眼睛瞪的圓滾滾的,“你在這等半個小時就為了問一句你問過的好不好?一百多號人問我好不好了,不差你一個!”

被她眼神刺到的林周換垂下眼瞼躲開她的視線,他其實不想勾勾纏纏,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可她生病了,她生病有個男人去探病,他想問是誰,他想知道她好不好。他想問的問題都沒辦法開口,能說什麼呢?

一聲歎息從唇邊溢出,林周換有些挫敗,“我擔心你。”

嘴撇下來的林謾語委屈大發了,這個時候說擔心?早乾嘛去了!

小姑娘賭氣,林周換也很無奈,想碰碰她的額頭,胳膊伸過去就被打開了,無奈變成無措,蹲下身平視她,“對不起。”

“然後呢?”林謾語想聽到的不是對不起,“對不起,然後呢?”

這能有什麼然後,然後的話要是可以說出口,林周換就沒必要等在停車場了。

屈膝的男人能做的隻有一聲抱歉,無敵委屈的林謾語感覺自己是蛋糕都在嘴邊還被人搶走的傻子。

“林周換,我看不起你!”

話不過腦衝口而出,說完林謾語就後悔,咬著下唇卻講不出抱歉的話。這刀不是她計劃裡的,隨手亂揮,揮中了最傷人的地方,他眼底的挫敗,是她不想看到的。

這個人應該是她第一眼見到的那個高嶺之花,是她想要攀折的淩霄。他不應該變成屈膝的認錯的狗尾巴草,他什麼錯都沒有,為什麼要倒那麼大的黴?

她喜歡這個人,喜歡他在陽光之下淡淡的瞥向自己的那一眼,那是她的真命天子,她追到了比擁有全世界都要開心的人。可這個人在地下彎了膝蓋,底下了頭,那不是她的真命天子,那是為情所困的男人。

她不想看到他那個表情,他不應該是那個表情的。

道歉說不出口,說出口的話也收不回來。

林謾語板著臉,“閃開。”算了,她不玩了。

林周換一點點直起身,很普通的動作卻莫名的吃力,直起來了,讓開了。一句話都沒有,什麼都不能說。

酸澀的泡泡從胸膛往上衝,衝的林謾語眼眶發澀,大跨步往前走,擦過他時帶起的風衝的眼睛疼,疼的都紅了。

風帶起的發絲擦過衣角,無法回頭的林周換握拳的手漸漸鬆開,到最後也就是一聲幽幽的歎息,低不可聞。

林謾語又不喜歡這個遊戲了,她就沒喜歡過這個遊戲,可她現在是厭惡這個遊戲。這個遊戲把她變成了壞人,她明明隻是正常的談個戀愛分手,可她就是成了壞人。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曹成右,哪怕是分手了,分的那麼不好看,她也沒見過這樣的曹成右。這個人就算跟她分手,氣急了,也是‘報複’,而不是低下了頭,跟她說抱歉。

這就不是一個會因為女人說什麼,我哪錯了我改的人。曹成右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可這個遊戲,讓他成為了那樣的人,這個遊戲很惡心。

林謾語見曹成右之前已經心情很糟糕了,本來是不想見的,可對方在電話裡的聲音莫名的失落,讓她想到停車場的林周換,到底沒忍心,還是見了。

見了,心情更糟糕。

曹成右裝的很好,演技超絕,但凡林謾語不了解他,搞不好會真把他當好脾氣的好好先生。可她了解他,很了解,曹成右根本不會在作品上跟她妥協,哪怕是戀愛中的曹成右都不會跟她在作品上妥協,那就不可能發生在曹成右身上。

但現在就是發生了,就是出現了,就是可以妥協。

之前曹成右沒想過換導演,演員插手導演更換不太合適,那對作家是個冒犯,尤其是在作家本身對他的觀感就不好的情況下,他不能去提這件事。MBC為項目定的導演不是糟糕的導演,就是新人導演,新人導演跟新人作家很配,沒問題。

但要是能換,曹成右還是想要換了的。作家的本子很好,跟新人導演合作多少有些可惜,萬一配合度一般,本子毀了,那就是得不償失。

昨天的作家讓曹成右發現,他之前誤會了很多東西,比如作家對他的排斥絕對不是出於厭惡。既然作家並非是討厭他,那就可以做點一舉兩得的事。換導演就是一舉兩得,即能讓項目更好,也能讓他和林謾語拉近關係,他得找理由接觸她啊,不然麵都見不到何談其他?

曹成右的打算沒有孔侑那麼繞,什麼製作人要是談不下來,再出動啥的。他也不知道作家的事業心那麼薄弱,他是按照常規做法來的,給了作家四個人選,準備等作家選中了,帶著作家去見選中的導演,直接談下來就行。

運氣不好,撞上了作家最心煩的時候,賭氣的作家什麼都不要,她就要跟新人導演合作。曹成右想勸都不知道從哪開始勸,說多了吧怕她生氣,她看著已經很生氣了;說少了吧,那就沒意義了。

為了安撫不明原因生氣的作家,曹成右妥協的很快,不換就不換,導演也不是一定要換。新人導演也未必就拍不出精彩的作品,是他太計較,不是作家的問題,我的錯,我把人看輕了。

道歉的曹成右是一株食人花,張開巨口吞下林謾語,花液在他的道歉聲中腐蝕林謾語過往的一切,汁液滲透皮膚進入肺腑,直達靈魂,林謾語惡心的想吐。

她這個玩家把陽光下的高嶺之花變成了地下室的狗尾巴草,這個遊戲想把曹成右變成什麼?

“換吧。”林謾語耷拉著腦袋,在他妥協時眼淚奪眶而出,卻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哭,“換,你想換誰?”

咖啡廳的包間裡兩人隔著大理石桌子坐,包間大,桌子也大,有點距離,她又垂著頭,曹成右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覺得聲音不太對。

“我給你發的四個導演都還行....”曹成右不知道她為什麼又改主意,“你想要跟誰合作?”

四個導演林謾語一個都沒聽過,她對韓國的導演不熟,她壓根不關心那些。眼淚一直掉,哭的無聲無息,她不想讓他看到,張著嘴掩蓋吸氣聲,放慢語調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點,“我都行,你喜歡誰?”

並沒有特定喜歡對象的曹成右試探著說出相對看到的一個導演的名字,怕她不喜歡還加了一句,“你要覺得不合適,其他人也可以,都行的。”

“就他。”林謾語伸手在桌上摸索手機,準備給製作人打電話。

曹成右眼看手機就在她的右手邊不到兩寸的地方,可她往左邊摸,不是很懂她為什麼不抬頭,猶豫的起身想把手機給她挪過去。

他手伸過去了,她的手在摸索。好死不死,她摸到了他的手,摸到被嚇到,嚇到就抬頭了。

曹成右傻了,哭了?為什麼?怎麼會哭了?

“你...不是,你不想換導演我們就不換啊,不換不換。”曹成右慌張的四處找紙巾,嘴裡不停說著不換和對不起,快步繞過桌子,拽著紙想給她擦又怕產生誤會,轉手要給她塞過去,下一秒就被抱住了。

撲上來抱住人的小姑娘嚎啕大哭,毫無防備就被撲倒的曹成右跌坐在地上,要不是有地毯,他尾椎骨差點斷。疼痛就是一瞬,耳邊的嚎哭卻連綿。

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曹成右都不知道從哪開始安慰,換導演是那麼誇張的事嗎?試探著伸手順她的背脊,掌心剛放到她背上,脖子就被卡緊了,緊的有點疼,耳邊的哭聲更大。

林謾語很委屈,她從來也沒有那麼委屈過。她真的隻是談了個戀愛而已,她戀愛都很短,短的即便分手分的最難看的情況,那麼短的戀愛,能被人留戀多久?退一萬步,她就是個渣渣好了,她這個渣渣也沒有想傷害誰啊,也不可能傷害誰啊。

戀愛啊!戀愛而已!戀愛分手,幾個月的戀愛分手,為什麼要搞成這樣?

這個遊戲太惡心了!惡心的她一點都不想玩了!

委屈的小姑娘哭的不能自已,人都開始抽抽。襯衫濕了一大片的曹成右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哭那麼慘怎麼都不可能隻是因為換導演吧?

他抱著她起身,坐回沙發在把人圈在腿上,像哄一個小寶寶一樣哄著她。說沒事了,說沒關係,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什麼都說,就是不問她為什麼哭。既然她哭成這樣都不說原因,他就不應該問。

林謾語哭的氣都喘不上來,他越哄,她越委屈。碰到林周換可能就五分,到曹成右這裡就能飆升到五十分。她委屈的鼻涕眼淚一起下,還吹出了鼻涕泡泡。已經哄人哄順了的曹成右,眼看泡泡變大,她一個吸氣,破了,好懸沒忍住笑。

同樣看到了泡泡破裂的林謾語羞憤欲死,頭一扭什麼眼淚鼻涕都擦在他身上,手還去扒拉他的脖子,打算掐死他再自殺!

這下曹成右是真忍不住了,笑的人都抖,連帶懷裡的人也跟著抖。林謾語氣的想要跟他同歸於儘,曹成右大力抹了把她的臉,擦的她臉都疼。

好不容易收住笑的曹成右眼尾的笑紋都加深了,顛了下懷裡的小寶寶,“不哭了啊~再哭要脫水了,病才好呢。”

小寶寶想咬死他,“就哭!”

“好好好~哭~你哭~”曹成右拽著袖口當抹布,把她的臉當桌麵,擦的那叫一個用力,“哭吧,反正衣服也不能要了,哭。你今天不給我哭出條漢江來,我都不讓你走。”

“呀!!”

朗聲大笑的曹成右發現對小姑娘不能哄,越哄她越來勁,還在懷裡撲騰要打他,手一拽,鼓著臉試圖裝凶,但根本藏不住笑意。

“精神了就鬨我是吧,哭!繼續哭!我還就不走了,我看你哭到什麼時候,這家店我包了,你哭,哭到天亮我都陪你!”

兩隻手腕都被鎖住的林謾語啊嗚一口就咬上去了,由於姿勢,咬的是熊。怎麼都沒想到她能上嘴的曹成右堂皇的往外推,咬住了就不可能鬆口的林謾語重點珠點,曹成右一巴掌就打上去。

“你瘋啦!”

被打懵了的林謾語鬆開了嘴,哢吧哢吧的抬起頭,用看負心漢的眼神,控訴,“曹成右!你居然打我!”

曹成右哭笑不得,“你咬哪呢!”突襲伸手掐住她的雙頰,給她擠出一個章魚嘴,“再咬還揍你!”小姑娘滿臉通紅,眼睛紅,鼻頭紅,嘴巴更紅,紅豔豔,水潤潤,還在他懷裡,還......

扭頭就想再次下口的林謾語頭沒扭開,嘴巴倒是被叼住了。

驟然瞪大眼睛的姑娘像炸了毛的貓,飼主扣住她的後頸也捂住她的眼睛。

攻擊性極強的吻,帶著不管不顧的味道。就活一天,隻活一刻,哪怕就是一秒都行。他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強勢索取。柔軟的士兵是在大漠中找水的衛士,饑渴難耐,找到了水源就抱著榨乾最後一滴的心態。汁水吞咽入肺,還是不夠,遠遠不夠,想要更多,再更多。

酥麻是一定會有的,疼痛來的也很快。舌根要斷的林謾語回神都不敢掙紮,她要被吞掉了,一口一口拆卸入腹的吞掉,好可怕。

哼唧的姑娘眼淚又下來了,掌心的濕潤讓吃人的獸逐漸溫順。

他沒放開她,但他也不想吃掉她了。

扣住後頸的手滑落到後腰,捂著眼睛的手捧著她的臉,他想帶她玩,玩一個她很熟悉的遊戲。那個遊戲裡的衛兵很友好,友好的告訴同伴,我找到了水,你可以跟我共飲。水源帶著些煙草味,小夥伴不太喜歡,想躲,左閃右閃的,到處亂竄。

曹成右悶笑,笑了就睜開了眼睛。他不太敢睜的,他以為自己會看到恐懼,看到厭惡,可他睜開了,看到的是顫動的睫毛,那孩子閉上了眼。

一個男人的親吻讓一個女人閉上了眼,那男人的眼睛為什麼要睜開呢。

再度閉上眼的曹成右加深了這個吻,這次他不想吃掉她,也不想跟她玩技巧。這次,他想告訴她,我不是一時情動而是情之所至,難掩心動。

那是林謾語很熟悉的吻,因為熟悉所以很容易就被帶進去。曹成右無數次這樣吻過她,吻的她隻從舌尖就能聽到愛語。他不是一個很會講情話的人,直男大概都這樣,但他很會接吻,老男人的人生經驗總是很豐富,何況他還拍過限製級作品。

炸毛的貓咪被順了毛,乖乖的匍匐在飼主的胸口,小口小口的喘著氣,肩膀一聳一聳的,什麼難過都沒有了,什麼壞心情都飛走了。就是不敢動,金箍棒戳著她呢。

曹成右一下一下的順著她的背脊,也不知道是在安撫她還是在安撫躁動的自己,懷裡的姑娘軟成一攤春水,他卻不敢去撩撥春色。

場地不對,時機不對,關係就更不對了。

空氣稀薄,焦灼在一起,黏糊的林謾語拿眼睛偷瞄他,看不到表情隻能看到下巴,猶猶豫豫的伸出手,戳了戳他的下巴。曹成右低頭,看她軟萌軟萌的又想親她,這次親在眉心,親完仰頭,打量她的神色,怕看到厭惡。

在他低頭時沒有躲,反倒閉上了眼睛的林謾語在他離開是也很自然的睜開眼睛。過於自然的動作,讓曹成右翹起嘴角,至少她是不討厭的。

確實不討厭的林謾語哭懵了,也被親懵了,懵著,傻著。腰一挺,脖子一伸,一個吻,落在他的嘴角。

心頭一動的曹成右微微收緊手臂,圈住懷裡的人,盯著她的眼睛緩慢的低下頭,很慢,慢的像是在等她喊停。他沒等到一聲‘不要’,也沒感受到她的抗拒,他看到的,是仰著頭的姑娘閉上眼,乖乖的等他落下。

這次的親吻就是碰一下,蝴蝶落在唇瓣上,輕的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的碰觸。

一下,兩下....唇瓣、眼瞼.....

曹成右的手已經鬆開了,垂落在身體兩側,他不再限製她的來去,她隨時可以走。他在等她走,但那孩子抱住了他,不止環住他的腰抱住了他,還被親開心了呢。

找到新玩具小姑娘,被親的咯咯咯的笑。他親她一下,她就親她一下。他的吻太輕,輕的她癢癢,她的吻動靜很大,每次都發出‘啾~’聲。

她在玩,親親密密,甜甜美美的在玩。她玩親親,也玩他。

撥弄睫毛,戳戳臉頰,按著喉結上下摩擦,哪都玩,玩的很開心,一點也沒有要從他腿上下來的意思。

垂落在身側的胳膊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她離開,倒是腿有點麻,小姑娘還是有點重量的。

垂落在身側的胳膊重新環上了她的腰,曹成右估摸著,他應該提醒她一下了,這個遊戲你開始了,結束的權利就不再你手上了。

“林謾語,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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