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導演裡牌麵最大的是收到曹成右的邀請代表bc的李炳勳，這位導演年紀不大出道年限跟最短的金元錫差不多，可他是電影出身，還是拿了青龍最佳新人導演獎的導演。
他年紀最小，牌麵最大，最先伸手拿過了那疊協議一個個給前輩們分下去，全場給他麵子，也給‘錢’麵子，組團安靜翻合約。紙張翻動的聲音不絕於耳，林謾語知道事情成了。
這年頭，麵子比天大；這年頭，錢比麵子大；不論什麼時候，有錢就什麼都好談。
還是那句話，出來做事誰t聊夢想，談錢的。
導演們陸續走了，李炳勳留到最後，他有點事想跟作家聊。我有個項目，繼續投資，您錢多，要不要添一點，我們一起玩？
有些意外自己變成了金主的林謾語荒唐的擺手，她就是想出口氣，沒打算當金錢玩家。
“你既然願意出錢買名聲，乾嘛在電視劇的圈子玩。你撒出去的錢足夠你拍一部電影了，大製作不行，中小型沒問題。再出名的作家也沒投資人有麵子啊。”李炳勳誘惑年幼的金主，“相信我，你要是投資人，誰都捧著你，再出名的作家都得捧著你。”
林謾語很相信她要是投資人全世界都捧著她，可她不是啊，“我知道你們以為我就是想花錢買個名頭來，一次五個項目上，這個名頭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我誠實的說，這要不是製作人給我搞事，我也不想出錢啊，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一個出不去的遊戲世界，遊戲幣的重要性還是有的。
金主雖然年幼但不好勾引，失望的貧窮導演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導演們都走了，暴風雨被金錢攻勢消弭，雨過天晴，助理一邊收拾著咖啡杯，一邊擔憂老板會不會破產。老板讓她放寬心，她名下還有三套房子呢，首都圈的房子，破產是不可能破產的。
錢又不是她給，電視台的錢，她也沒虧多少，就是時間成本而已。這個遊戲都能重啟，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自以為開上了推土機的製作人們突突突前進，指著能把作家一波推平，教教小朋友，大人的圈子不是那麼好混的。誰承想，小朋友廣發糖果，散財童子都當上了，金山誰都推平不了，不止推不掉，還很多人想搶呢。
散財童子的名號光速傳播，寂寂無名的林謾語也因為一手抓著五個項目的名頭，成為圈內最知名的新人，連之一都沒有，就是最知名的那個。
孔侑接到導演電話的時候，都被這個操作給說楞了。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評價這個操作，說壞吧，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給他打第一通電話質問他為什麼不提前說五個項目同一位作家的導演，到第二通畫風一變，樂嗬嗬的說，下次有這中好事記得叫上我。
這是再好不過的處理方式，誰都挑不出毛病來，甚至沒人覺得作家是人傻錢多，反倒會誇一句有膽魄。
因為作家的操作不傻，花錢買名聲，這個圈子到處都在乾，慈善晚會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麼。林謾語砸下去的錢把名聲堆起來了，五個項目隻要爆一個，或者沒有一部搞砸了，那林謾語再度出作品，簽約金就能三級跳的漲。
這筆錢，她砸出去不虧。
二十代的小姑娘啊，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呢，敢大手筆的拿巨款出來堵一條加速成長的高速通道，可不就是膽魄驚人麼。
一個新人作家得花多少年才能成為小有名氣的作家，小有名氣的作家又得花多少年才能揚名呢？時間成本很重要，林謾語給自己開了加速器呢。
趙寅城被這個操作驚呆了，一通電話打給薑東元，告訴他林謾語成了傳奇人物。薑東元反問他，孔侑怎麼說？
孔侑在給林謾語打電話，“到底誰得罪你了，要你弄那麼大陣仗就為了報複？”是的，他不信什麼小朋友膽魄驚人，他更相信小朋友是脾氣上來了，所以砸錢出氣。
“電視台的所有人。”林謾語晃著腿看著天空，她手邊放著哈密瓜切塊，人躺在陽台的躺椅上，心情無限好，這次她就是要掀桌子。什麼以勢壓人多沒意思，花錢砸人更沒意思。但用他們的錢打他們自己的臉，這才好玩啊。
“你知道多少人告訴過我，韓國作家比天大，這裡是作家中心製巴拉巴拉。那些電視台的人把作家捧上高台，實際上呢，規矩還是他們定，還是他們說了算。”
“你知道他們像什麼嗎？像那些歌頌母親，讚揚母愛的偉大，把媽媽這個身份捧上神壇，轉頭又規勸母親要為孩子考慮的人。為孩子考慮就得辭職回家，回家之後說什麼為家庭奉獻，奉獻的代價呢？是忠於家庭的女性在離婚時得按家政阿姨的工資算勞務費，還是最低工資標準。”
“什麼話都讓你們說了，乾嘛，跟我玩道德綁架？什麼叫作家分的錢多，就得乾更多的活？本子本來就是我寫的，市場規矩是作家分更多的錢，我按照規矩分。你們不想給那麼多直說啊，錢給了跟我說你得按規矩來？我還就不來了。”
林謾語不知道是韓國的作家生存環境更好，還是海那邊壞也壞在台麵上更乾脆，她知道的是，有仇就得報。
孔侑沉默半響，笑歎一聲，“你知道你這樣會得罪更多人嗎？”
“我隻知道我玩個遊戲沒道理把自己玩憋屈了。”林謾語一口咬住哈密瓜，汁液迸發，甜甜蜜蜜，“從小到大我都受過欺負，玩個遊戲還被欺負了，我哥要是知道了，他們一個都跑不了。”惡魔了不起啊，遊戲始終是她在玩，她樂意怎麼玩就怎麼玩。
車停在路邊打電話的孔侑望著車外的行人，很好奇小朋友是怎麼長大的，什麼樣的家庭會養出膽子那麼大，又那麼不管不顧的姑娘。
林謾語是被寵著長大的，父慈母愛，哥哥大她很多，養妹妹跟養女兒差不多。長得好看，性格外向，從小到大也不缺朋友，到哪都受歡迎，人生經曆過最大的挫折也就是戀愛分手和少之又少的那些追不到的男人。
現實中都拿著人生贏家劇本的人，玩個遊戲被人欺負了？那就捅破天，不玩了。
一盤哈密瓜吃完，林謾語也表達了事情就這麼定，她不會再變的態度。孔侑也不是打電話來勸她回心轉意的，那個操作並不壞。
那孔侑打電話來聊什麼？聊男人。
“你跟成右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什麼事？”
晃動的腿晃不了了，剛才還信誓旦旦遊戲隨便玩的玩家，鼓著臉糾結，“他找你啦？”
“偶然碰到聊了兩句。”孔侑沒多提，他更想問她，“你不是在追林周換，怎麼跟成右又扯上關係了，腳踩兩條船啊？”
林謾語撇撇嘴，還什麼兩條船呢，一條船都沒有，她現在是飄在海麵上，連個落腳地都沒有的可憐人，“林周換放棄了，成右哥我躲著呢。”
“躲？為什麼？”
“不能講。”
“跟我也不能講？”
“跟誰都不能講。”
孔侑笑笑，“行吧，那就不問，過兩天我去找你對劇本。”
“你一個人？”林謾語想了想換了個說法，“我是說，就我們兩見麵？”
不管哪個說法孔侑聽著都有點怪，“我們不能單獨見麵？”
林謾語有點慫，她怕被打斷腿，“叫上導演或者彆的什麼人一起？”
“你是不是應該先回答一下，為什麼我們不能單獨見麵？”孔侑試探了一句，“還是誰不讓你跟我單獨見麵？”
還能有誰，躲著的人啊。
林謾語在躲曹成右，沒辦法那哥太凶殘，她以前都不知道他能那麼凶殘。
她哭迷糊了嗎，先親的人明明是他，那她一時被蠱惑很合理啊。可曹成右不認她是什麼一時腦殘，隻認她是一時情動。那既然會情動，就是喜歡，不然哪來的情更彆說動了。
彼時想從格外能說會道的男人腿上跳下去的林謾語被扣住腰不給跑，曹成右不明原因的強勢，強勢的讓她承認，她就是喜歡他。林謾語承認個毛毛，她頂多承認被蠱惑！
曹成右也不跟她糾纏，隻說你既然被蠱惑了，就記住被蠱惑的狀態，慫的不行的林謾語試圖敷衍過去，先讓自己脫離攻擊範圍。攻擊範圍是脫離成功了，警告也隨之而來。
強勢的曹成右警告想逃的小朋友，她可以慢慢考慮她到底是一時情迷還是一時腦殘，但她在考慮的時間裡要想好了。
“離孔侑遠點。”
“孔侑？”
小朋友不明白，曹成右發現了她的疑惑，換了個限定詞，“離彆的男人遠點。”
這下林謾語聽明白了，色厲內荏的叫，“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確實不是她男朋友的曹成右淡定的望著她，“很快就是了。”
我屮艸芔茻！你哪來的自信啊！
不管對方自信是哪來的，反正最後逃跑的是林謾語，屋裡的人殺傷力過大，她好像玩不過，趕緊跑。跑了，就開啟躲閃模式，手機先拉黑，再跟bc的製作人講她很忙，有事視頻，彆過來了。同時，林謾語想搬家。
家一時不好搬，她就去住酒店，酒店住了一個禮拜，風平浪靜。曹成右根本沒找她，有沒有打電話不清楚，肯定是沒找上門。金仙玉還在家裡呢，一次都沒有在門口見到曹成右。
為此，林謾語很糾結，糾結的搬回家，再處理製作人們組成的推土機車隊，到如今她跟曹成右一麵都沒見過，可她還是慫。
她懷疑自己要是跟孔侑單獨見麵，不知道藏在哪的曹成右一定會冒出來，到時候，死無全屍。
不過這些不能跟孔侑講，林謾語能講的隻有讓要對劇本的男演員多叫點人，不然把女演員也叫上好了，不是都要對劇本麼。
“你要把全套劇本也給女主角嗎？”孔侑疑惑。
林謾語遲疑半秒，她跟女演員不熟啊，要是把劇本給出去，那位把劇本給了製作方呢？全套劇本是她的大殺器，交給不熟的人是不是不太好？
“那叫上趙寅城？”林謾語還是會怕，曹成右越不出現她越怕，“之前趙寅城對劇本的時候你不就在，我們叫上他一起？”
之前那麼抗拒跟趙寅城對劇本的家夥，現在想要叫上他一起，孔侑很好奇曹成右到底乾了什麼，“你躲著成右是為什麼？你為什麼怕他？”
林謾語不認那是怕，她隻承認自己心虛，“你彆管了，要不要叫上趙寅城？”
叫上誰倒是無所謂，孔侑還是答應了，掛了電話之後想了想，又打了幾個電話出去，想打聽一下曹成右最近在忙什麼。
曹成右沒在忙什麼，他在等。等一個恰當的機會出現在林謾語麵前，得是公事，還得是必須見麵的事。如今散財童子的名頭出來，即是公事，也需要見麵，他參演的項目出了那麼大問題，可不就得跟作家見個麵麼。
作家被導演約出去，開門看到怪獸在裡麵喝茶，扭頭就想跑。
“林謾語，你跑一個試試。”
林謾語想試試，沒膽子，慫慫的轉回來，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慫，挺胸抬頭，壯聲勢，“你想什麼樣！”
敲敲桌麵的曹成右讓她，“進來。”
“我不！”林謾語傻了才進去，進去就被吞了！怪獸會吃人的！
曹成右抿唇壓下笑意，下巴微抬，沉下臉，“進來。”
腿不自覺的往裡跨了一步秒速又收回來的林謾語扣著門把手，跟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會把她拖進去一樣，“就這麼說。”
“林謾語，彆讓我說第三遍，進來。”
“我討厭你！”
“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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