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第二十章(1 / 2)

同一家酒店,河證宇在大堂往電梯方向走,曹成右在更高層的套間跟經紀人聊後續安排,而住在同一層標間裡的親故們,則是在想如何保平安。

呂珍玖是童星,真正算出道時間,他也就比河證宇晚三年而已,小朋友八歲就拍電影了。某種程度上說,呂珍玖幾乎就是在片場長大的,他的三觀是否正直向上未可知,但這個圈子裡長大的小童星,見識過的事情絕對比普通孩子要多得多。

在呂童星的認知裡,地位相差過大再疊加年齡相差過大,是真愛的幾率不到一成,剩下的九成都是包養。包養關係中,有些‘姐姐’是自願,互惠互利,而有一些就是不得不‘自願’。

親故非常擔心,薑雲思會被迫自願,公司要是用合約按頭她自願,那就什麼都完了!不是不可能啊!非常可能!

圈內被迫自願的女藝人能有什麼好下場,遠的不說,這兩年重新鬨起來的那位女演員自殺事件,那可不是特例,那隻是被曝出來吸引大眾視線的特例。對方牽扯到了財閥,媒體有了關注,沒有吸引到財閥的那些‘姐姐們’都銷聲匿跡了,她們可能活著也可能沒有,但一定過的都不好。

童星很有自知之明,以他們兩現在的力量去反抗薑雲思的公司或者那兩位前輩,不論三方中的哪一方,想要碾死他們都不會比碾死一隻螞蟻更困難。正麵衝突絕對不可取,曲線救國也很勉強,主要是薑雲思沒有那個本事,那要不要走另一條路。

鷸蚌相爭,漁翁他們做不了,當條船隻躲在一邊行不行?

叫著自己就算沒談過戀愛也是男人的呂珍玖給薑雲思分析敵情,已知兩位前輩都喜歡她,已知兩位前輩疑似互看不順眼,已知兩位前輩勢均力敵,那就想辦法讓他們兩掐啊!

“按照你的標準,哥哥們好像已經打起來了。”薑雲思幫他提醒線索,“成右哥說是讓我保護他,那他是不是打不過證宇哥?”

“不可能,彆信,都是套路。”呂珍玖給她科普,“要是算身價,河證宇前輩更厲害,他是專注走忠武路的前輩。曹成右前輩主攻的是音樂劇市場,他是音樂劇演員中身價最高的,兩邊沒有誰更弱小這一說,隻是在不同的領域稱王稱霸。”

“兩邊也幾乎沒有地位差,音樂劇不按照圈內什麼電影、電視的規矩拍地位,他們就是一個小圈子,跟話劇一樣都屬於舞台,就是戲劇藝術領域的人。而且音樂劇演員還會被人高看一眼,舞台表演跟影視作品不一樣,他們都是真功夫,舞台可沒有剪輯這一說,台上隻要出錯那就是出錯,根本無法挽回。”

呂珍玖掰著手指給她算,“演技,河證宇前輩是滿貫,國內有的獎杯,前輩都有。曹成右前輩也拿遍了音樂劇的所有獎杯,電影方麵青龍大鐘百想一個也不少,這位前輩拿下滿貫的時候,河證宇前輩好像....才拿到新人賞?還不是主流頒獎禮頒的?”

太久遠,呂珍玖記不清了,跳過,“權勢,他們兩就算有區彆,對我們來說區彆也不大,都是能壓我們一頭的人。錢財就不用談了,前輩們比我們有錢多了。”

總結,兩位都是大佬,他們一個也打不過,就得讓他們兩掐,薑雲思才能在夾縫中求生。

換句話說就是,“你彆聽曹成右前輩說的什麼保護他,那就是個套路,要是你們社長真的問你的打算,你就說不知道,裝蠢就行。”呂珍玖給她支招,“裝蠢是你的天賦,你絕對做得到。”

抬手作勢要打他的薑雲思不高興,“你說誰蠢!”

“強敵環伺你還搞內部戰爭,還說你不蠢!”呂珍玖梗著脖子讓她想清楚,“我們現在是戰友,做逃跑計劃呢!”

逃跑計劃還在坐,門口響起了刷卡開門的聲音,兩個小朋友一起回頭,進來的一個大部隊。三位助理,兩位經紀人,一位秘書,還有社長以及大佬一號。人過多,標間差點站不下。

呂珍玖跳起來就鞠躬,薑雲思慢他一拍,大人物們望著小孩子,除了趙雅荷都疑惑都這個點了,他們兩怎麼還單獨在一起。

在自家藝人的房間裡最有資格說話的裴社長掃了邊上玩沉默的河證宇一眼,笑問小男孩怎麼這個點還沒去睡。

一腦門子男女關係的呂珍玖眼珠一轉,垂頭裝尷尬,“雲思被人纏上了,不知道要怎麼辦,就....”說著話用胳膊撞了親故一下,讓她講話。

毫無征兆被要求撒謊的薑雲思嘴巴張合數次,講不出來,哪來的人?怎麼就纏上了?誰啊?你好歹給個提示我才能往下編啊。

自認為提示已經給的很足了的呂珍玖對親故的愚蠢程度很是絕望,多好的機會,把曹成右講出來啊,講出來他們就去掐架了!你社長貌似是站在河證宇前輩這邊的,那就讓他們掐啊!

開不了口的小姑娘臉漸漸紅了,腦袋耷拉下去,在大人們看起來就是窘迫的不好講。河證宇表情一沉,裴勇駿臉上的笑意也收了,看向邊上的秘書。

秘書小姐秒懂,笑眯眯的上前帶著呂珍玖示意出去聊,其他人也陸續腿出去,房間裡很快就剩三人。河證宇用眼神示意,社長也消失,裴勇駿當沒看見。

標間,兩張床。一張是趙雅荷的,一張是薑雲思的。窗戶邊上還有個小方桌和兩把椅子,兩個男人們一人坐一把椅子,沒地方坐的薑雲思就在社長的示意下坐在床上,麵對大佬們,等著接下來的安排。

裴社長不太清楚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在大堂的時候,他以為河證宇會直接去跟曹成右肉|搏,進電梯後才知道河證宇要去見的是薑雲思。可他那張臉,見薑雲思?乾嘛?打屁股啊?

開車過來一路臉色都很糟糕的藝人,坐在椅子上倒是風平浪靜,表情不算溫和吧,也沒有要跟誰打架的意思,除了不講話,挺正常的。

邊上的人不講話,裴勇駿就承擔提問的角色,問小姑娘之前被曹成右帶走都做什麼了。他想著小朋友會隨便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哪成想,姑娘過於誠實,還被親故帶跑偏了。

“前輩說喜歡我,要追......”

話沒說完,河證宇猛的站起來,薑雲思縮了縮脖子,有點害怕,裴勇駿也楞了一下,迅速伸手把河證宇拽回到椅子上,臉上的笑容親切無比,哄著孩子彆怕,慢慢說。

“你先出去。”金口難開的河證宇總算說話了。

薑雲思以為講的是自己,連忙站起來,裴勇駿一邊擺手示意她坐下,一邊跟河證宇講,“我要是現在出去一定上樓去找曹成右,你確定要我走?”

河證宇臉陰的都能滴水了,牙縫裡憋出一句,“你留下想乾嘛。”

原本就是單純好奇的裴勇駿現在屬於必須留下,他得了解搖錢樹怎麼就又招來了財寶啊,“相信我,我在對你沒壞處。”說著又看薑雲思,“你也想我留下是不是?”

“呀。”河證宇低聲警告,聲音不高不低,但就是因為聲音不高不低,過於平淡才顯得更危險。

本來要點頭的薑雲思現在不敢點了,本來想強留的裴勇駿也笑著起身,男藝人真怒了,那就不留了啊。

社長起身準備走,走前拍拍小姑娘的肩膀,給她使了個眼色。薑雲思完全沒看懂,裴勇駿也就笑笑,抬腳出去。屋內就剩兩人,一個坐窗邊,一個坐床邊。

窗邊的人低頭抽煙,床邊的人等的有些無聊,親故再怎麼說,前輩們很危險,薑雲思也隻能在那個當下害怕。等真正見到了河證宇,她害怕不起來,尤其是在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她就更沒有害怕的意識了。

社長在,河證宇臉色難看,她還會慫;社長一走,河證宇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不要靠近我的信號,薑雲思也不慫。

不止不慫,還因為無聊打了個哈欠,她好困!她早就困了!

標間就那麼點大,窗邊就在床邊,打哈欠的姑娘沒有任何遮掩,抽煙的男人自然聽見了。

夾煙的手指微顫,無聲的歎息出口,煙滅了,頭也抬起來。抬頭的河證宇看的不對床上的人,而是窗外的夜色。窗外沒什麼夜景可看,標間樓層低,對麵堵了棟高樓,除了幾戶亮著燈的房間,月亮都看不見,標間可不是落地窗,窗戶根本就不大。

窗外的夜色是沒什麼可看的,但不大的窗戶上能看到姑娘的倒影,小姑娘有些倦了。

“困了?”

“嗯。”

“睡吧。”

河證宇扶著扶手準備起身,不論本來要說什麼,既然她困了,那就讓她先睡吧。薑雲思剛想聽話去睡覺,又想起親故的‘鷸蚌相爭’連忙搖頭又說不困,還問河證宇是不是為了《銀嬌》來的。

半邊身子已起來的河證宇又坐回去,“曹成右跟你說了《銀嬌》?”看她點頭,深呼吸閉了閉眼,再睜開側身點煙,不讓她看到自己眼底的凶光,語氣平和的問,“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首次有意識走挑撥路線的小姑娘左思右想,卻不知道從哪開始講,講什麼算挑撥?講什麼能讓哥哥生氣?話說哥哥是不是已經很生氣了,那她還要說什麼?

技能太高端,低端玩家不會操作,這就很尷尬。

一口煙都吐出去的河證宇還沒等到她回答,撩起眼皮掃了她一眼,一眼看過去,挑眉。他們家小姑娘在他不知道時候,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長大了一點呢。

沉鬱的心情一下散去隻留趣味,河證宇重新坐好,翹起腿支著下巴,等著小朋友表演。孩子大了,有小心思了呢,就是演技不太行,一副想要吃冰淇淋又不知道怎麼才能要到的表情怎麼可以,這樣誰都知道你要玩小花招啊~

小朋友想了又想,腦子都快轉糊塗了還沒想到要怎麼才能要到冰淇淋吃。薑雲思想的可專心了,嘟著嘴,皺著眉,五官擠成一團,手指還揪著被子,小動作特彆多,就是忘了對麵還坐著個人呢。

河證宇很累,滿身疲憊,來之前他累的想要毀滅這個世界。見到了人,見到了一心想吃冰淇淋的孩子,不論是倦怠的身體還是疲乏的靈魂,仿佛都重新活過來。這個世界那麼美好,乾什麼要毀滅,這個世界有想要吃冰淇淋的孩子啊。

“他說喜歡你了?”河證宇幫小孩子梳理花招要怎麼用。

薑雲思一驚,秒速點頭,“對!”就是這樣!

抿唇壓下笑意的河證宇輕咳一聲,怕她發現他想笑,還扭臉朝向窗戶,“他還說,他想追你?”

“沒錯!”薑雲思再次秒答,親故很靠譜麼,果然她隻要不說話讓對方腦補就行!

確實在腦補,但腦補的方向是趙雅荷又出來搞東搞西的河證宇想的是,她那個助理既然連他都看不慣,對曹成右當然也很排斥。之前在車上,要不是樸祖光攔著,趙雅荷能當著他們的麵罵曹成右。

這孩子一向親她的助理,以趙雅荷的腦子,能想出來的招無非就是那些,比如什麼讓他和曹成右兩隻狗互相咬,那薑雲思就安全了。

怎麼說呢,雖然起始點不太一樣,但河證宇也算抵達了終點,就在終點徘徊。

他不覺得趙雅荷這招有什麼問題,除了把薑雲思牽扯其中之外一點問題都沒有,他本來就準備按死曹成右,什麼原因都不重要。就是小孩子難得使個小花招,他得讓她順順利利的把招數使出來,不然孩子多失望啊。

屋內開啟問答模式,問問題的都是河證宇,都是順著協助薑雲思套路他的思路來,比如曹成右是不是很過分,曹成右是不是很討厭什麼的。薑雲思每次都秒答,並且在心裡無限拔高親故,親故簡直太厲害了!

親故能騙到河證宇呢!

被‘騙’到的河證宇發揮滿貫影帝的演技,越問越生氣,生氣的特彆表麵,拍桌子跺腳,還特地罵了一些沒那麼臟,不帶任何生|殖|器官的臟話。他是想走深沉的生氣路線的,可他怕薑雲思看不懂,還是表麵好,表麵看的明白。

演技浮於表麵格外浮誇,一點都沒有影帝牌麵的表演,但凡換個觀眾一定會嫌棄的,可薑雲思看的很開心,她成功了啊!她成功騙到河證宇了呢!她簡直是個天才!不!親故是個天才!絕世小天才!

成功的觀眾可嗨,從床上跳起來往演員那邊撲,演的正開心的河證宇嚇一跳,一下卡殼,下一秒就被撲倒在椅子上。蹦躂到他腿上的薑雲思超級喜歡哥哥,抱著他的脖子埋在他懷裡笑的像隻偷吃了魚的貓,怕主人發現就得躲在主人懷裡樂,不能讓主人看見她偷吃魚啊!

河證宇紮著手,以一個扭曲的姿勢不敢碰她,哪都不敢碰,可哪都能碰到。她人在他腿上,腦袋在他懷裡,她的胳膊都勾著他的脖頸,他們還有哪碰不到?

小姑娘在他懷裡笑,努力憋住笑聲,小肩膀一抖一抖的,演技糟糕透頂,可河證宇完全看不見。他的視線在天花板,胳膊懸空,大腿肌肉緊繃,腹部說不定巧克力都出現一排了,感官都集中在腿上的人那裡,視線卻盯著天花板,胳膊也不敢動。

好不容易薑雲思能收住笑了,小臉也因為一直憋著笑憋的紅撲撲的,抬起頭想要繼續這個問答遊戲,卻發現,哥哥抬著胳膊不願意碰她。

這......

“你討厭我了嗎?”薑雲思一下就笑出不來了,小爪子一邊一個想拉下他的手,沒拉動,笑容沒了,“你討厭我了。”說著話就想鬆開他的手起身。

河證宇反手就扣住她的手,速度非常快,左手扣住她兩隻手腕,右胳膊直接把人圈懷裡了。突兀被暗進懷裡的薑雲思想要抬頭看他的表情,後腦被按住了,抬不起來,有點委屈,他弄疼她了。

動作是很迅速,根本不用過腦的迅速,但河證宇嘴巴閉超緊,跟之前滔滔不絕的提問機器判若兩人。他開不了口,說什麼呢,說我不討厭你,我怎麼可能討厭你,然後呢?然後說喜歡嗎?怎麼說出口。

男人的力氣很大,大到弄疼了女人。

薑雲思忍了一會兒沒忍住,扭了下手腕,河證宇發現了,鬆開了她的手腕,本想就此放開她,可胳膊不聽大腦的指揮,聽從心的聲音跟另一隻手在後腰彙合,徹底把人鎖在懷裡。

這次力氣並不算大,但後腰的兩隻手彙合,懷裡的人也沒處跑。

這次薑雲思不疼,就是坐姿不舒服,安靜坐了一會兒等著他說話,什麼都沒聽到,就扭啊扭的調整坐姿想換個舒服的姿勢。河證宇不敢動,她扭來扭去,他怎麼能動。

薑雲思舒服了,河證宇很不舒服。舒服的薑雲思等啊等,等的眼睛慢慢合上,呼吸漸漸放緩,睡過去了,她真的很困。不舒服的河證宇整個人都是放空的,空到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小姑娘的胳膊耷拉下來,他才發現她睡著了。

夜已深,早過了某些人睡覺的點,但酒店套房裡,清醒的人還挺多。

裴社長格外清醒的在挖掘自家搖錢樹的新肥料,在有機肥領域,曹成右可是非常有營養,能催化搖錢樹生長的精貴肥料。

兩人在聊《銀嬌》,沒必要的客套直接跳過,重點話題是,曹成右以什麼方式入場。

“投資永遠不嫌少,據我所知,你們現在的投資是七十億,我補剩下的三十,我們湊個整。”曹成右笑看圈內從演員轉道經商,成為最成功商人之一的前輩,“您覺得如何?”

“我當然很開心啊。”裴勇駿笑的好像三十是三十塊而不是三十億,笑眯眯的說,“可隻有我開心沒用,你要進場得說服河證宇。”

曹成右才不打算說服河證宇,那位說服不了,搞定麵前這個就行,“聽說您在跟S|M談合作,他們公司主要產業還是音樂圈,音樂圈最好的出路之一就是去音樂劇,那比拍電視劇都能提升地位,這方麵我剛好能幫點忙。”

眼神微閃的裴勇駿對自家搖錢樹愈發的滿意,麵上倒是不動聲色,“我跟S|M隻是合作,不是我去運營他們,我也對愛豆運營沒什麼興趣。”隻有這點東西可不夠他正麵杠上河證宇。

商人總是想要利益最大化,曹成右卻不是會妥協的人,利誘能有,威脅也會有,“我們這個圈子藝術家太多了,藝術家們為了追求靈感總會做一些法律上禁止的事,您旗下的孩子尾巴沒清乾淨,被人抓到了把柄呢。”

裴社長笑意微沉,“誰?”

“名字我都說了,那我們還有什麼可聊的。”曹成右低頭笑笑,“三十億加我的合約金,我們簽分成,不少了,您不吃虧。”彆太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