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 / 2)

刑偵筆記 清韻小屍 8918 字 3個月前

月光?

在曲明還有邢雲海的講述之中, 這位月光都是和詩人有著一些過節的。

陸俊遲還記得,月光離開的時候,他給邢雲海的那個“小心詩人”的提示。

他沒有想到, 蘇回提到的人會是他。

蘇回解釋道:“我想,如果當初我們的思路是不同的,解秋已經死了,他當年追查的那個人卻還活著, 如果可以找到月光加入進來, 那應該可以為我們節約大量的時間,有利於我們更快找到其他凶手。”

當年的四位側寫師中,預言家憑借著更多的偵破經驗, 知更鳥的女性直覺更為準確,但是論起來,他們都不如月光。

月光在側寫方麵是高於那兩人的存在,也是這一案最好的幫手。

蘇回道:“月光的本名叫做姚飛,在四位側寫師中,月光是個很有才華的人, 他的思路一直是獨辟蹊徑,我和他的分析解案的思路是完全不同的,有些時候還能互補。但是他總是劍走偏鋒,所以雖然他的側寫準確率也較高,但是在市局之中,卻沒有受到足夠的重視。”

月光的年齡比蘇回稍大, 對各種卷宗過目不忘, 也有些恃才傲物。

總局裡有種傳聞,在詩人來到華都市局以前,月光一直覺得自己是繼承於煙衣缽的人。在詩人的聲望高於他以後, 他被激起了鬥爭**,到後來逐漸把詩人作為了假想敵。

這些事陸俊遲也知道一些,他還聽到過一些在總局之中詩人和月光的風評,那時候大家明顯是更多的讚譽詩人,月光的能力僅次於詩人,可是卻行事偏頗,不被眾人理解。

蘇回對他的評價卻是十分客觀的。

陸俊遲讚同他的做法,在眼下,什麼所謂的恩怨,都沒有破案重要,但是月光早就不在係統之中,他問蘇回:“你知道他現在會在哪裡嗎?”

蘇回低頭道:“我隻是順手扒過他的馬甲,至於他現在在哪裡……我隻能寄希望於他這兩年還沒有離開華都,沒有更換住址了……”

月光是於煙的徒弟,也曾經是於煙的助手。他早在行為分析組成立以前,就在華都市局任職。

對於犯罪側寫師而言,能夠通過人的行為,語言來分析他的個人信息,這是最基礎的基本功。

很多人猜測過月光的身份,蘇回幾乎沒有廢太大的力氣,就知道了月光的身份。

就像陶李芝可以扒到詩人的馬甲一樣,蘇回知道月光是姚飛,他認為姚飛也肯定知道他就是詩人。

他們並不算是親昵的同事,但是也不是互不認識的陌生人。

蘇回還記得自己翻看過之前月光在警方記錄裡登記的地址。

兩個人匆匆吃了晚飯。

蘇回一路上和陸俊遲簡單說了一下月光的事。

陸俊遲猶豫了一下問:“月光……他後來為什麼離開了總局?”

不同的人對於這個問題給了他不同的答案,他覺得都不會有直接問蘇回得到的答案直接。

蘇回低頭道:“當年發生了一件導致月光停職的案件,那是一起連環侵害案,姚飛最後抓住了凶手,可是監控顯示,他和一隊警員提前到了現場,月光讓警員們待命,沒有及時阻止凶手。造成了被害人受傷。”

陸俊遲道:“他為什麼沒有行動?抓住犯人固然重要,但是保護受害人不是應該排在第一位的嗎?”

而且,一般情況下,側寫師作為輔助方,是不會過度乾預行動的。

“在隨後的解釋裡,月光說,他並不確定凶手和受害人就在裡麵。”蘇回頓了一下繼續道,“可是很多人會以為姚飛是故意為之的。他可能想等凶手行凶時再證據確鑿地抓獲,可卻沒有把控好時間點。”

陸俊遲問:“你相信他嗎?”

蘇回搖了搖頭說:“我也難以判斷……在姚飛的理念裡,有一種狼性。他是一個冷漠的人,認為隻有勝利才重要,為了勝利,可以付出一切的代價。”

“總之,這件事的事後,姚飛被進行了問詢,種種記錄顯示,他在三天以前就出現在了受害女孩的周圍。他既沒有通知女孩的家長,也沒有通知警隊。有人懷疑,他是把女孩當做魚餌。月光當然也是在極力辯駁這件事,他的口供卻沒能很好解釋這一點。”

這聽起來是工作的巨大失職。

在領導看來,姚飛是為了追求破案,誤入歧途。

“姚飛……他曾經在警隊裡有過一些言論,比如,為了抓住壞人,有時候一些犧牲是必要的。”蘇回合攏了雙目,“作為側寫師,經常需要深入那些黑暗,研究犯罪者的心理,也許就在這種過程之中,他受到了影響,背離了自己的方向……”

陸俊遲問:“這件事後來是怎麼處理的?”

蘇回:“最後處理結果是他被卸去了配槍,暫時停職,這件事當時影響不好,華都警方並沒有公開,甚至沒有除去月光的id,所以很多人並不知道他停職的消息。”

他說到這裡歎了一口氣:“姚飛覺得自己都說得是實話,說自己是被人陷害,他根本不知道女孩是下一位受害人。他後來直接辭職。上麵批了他的離職申請。”

陸俊遲嗯了一聲:“高層應該也是權衡過利弊的。”

一個側寫師固然珍貴,可若是側寫師的思想出現了問題,那是比普通的警員殺傷力和影響力都要大很多的。姚飛雖然有才華,但是對於警局來說,他是個不穩定的因素。一個沒有了警魂的警察,留在內部反而是一件危險的事。

蘇回道:“那時候譚局也谘詢過我的意見,我綜合了姚飛之前的幾份側寫,指出了一些錯誤之處,寫了一份分析報告。大概姚飛看來,正是這份報告讓他徹底離開了警隊吧。”

陸俊遲有些想明白了,如果月光覺得自己是遭人陷害的,他肯定會覺得蘇回也是同謀,在最後的時候落井下石,無怪乎他離職的時候,會對邢雲海留下那樣的話。

陸俊遲問:“你覺得他會幫助我們嗎?”

蘇回睜開雙眼凝望著窗外城市的夜景:“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他並不覺得他和月光到現在還是敵對的關係,他們更像是兩個曾經共事的同事,隻要有了共同的目標就會走到一起,他看的出來,月光喜歡破解那些案子,能夠化解很多難題,也許他們能夠達成新的合作。

在這種爭分奪秒的時候,如果能夠找到月光,那將會大大縮短破案所需的時間。

和陸俊遲交談著,蘇回又想起了姚飛。

在總局的時候,詩人和月光經常是王不見王的,他們隻有在討論問題的時候,才會互相交流,兩個人之間絕不多說一句廢話。

蘇回很難形容月光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他看起來有點懶散,可是骨子裡極其認真,甚至喜歡鑽牛角尖。他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什麼興趣愛好,唯一的喜好就是爭搶好勝,他對犯罪有種敏銳。

在進行側寫分析時,蘇回像是一個在外部的觀察者,他把自己放在黑白的交界線上。

他可以更多的了解到那些黑暗,讀懂它,卻努力讓自己不偏向一方。

月光卻和他完全不同,他是貼近黑暗的,他是在用犯罪者心理,甚至是代入凶手,來進行側寫。

所以他的答案總會透露出那麼一點陰暗,殘忍,偏執,瘋狂。

他就像是月夜之中的狼人,平時看起來是個完整的人,可是有時候卻可以幻化成為野獸,輕易可以走入獸群之中。

正是因為這一點,總局裡的人們更為懼怕他。

人們聽著他的推理的時候,一邊點頭讚揚,一邊提防著,好像他也會隨時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而月光是高傲的,他不會求任何人,甚至並不把那些領導們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