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謝家金堂(1 / 2)

“爹怎麼想起要帶小舅舅出門?”李錚兄弟倆在正院用飯,到底還是問出了口。

謝斕正在幫李恪整理領口,此時聽見這話,不由得和李恪對視一眼,才收了手道:“我方才已經叫人把衣裳給金堂送過去了。”

李恪點了點頭,坐到桌邊,同兩個兒子道:“你們小舅舅是個機靈的好孩子,隻是你們外祖父外祖母太溺愛他了些,寵得他一身都是毛病,我往日沒親眼見著便罷,如今見了,難道還能放著不管不成?”

李錚兄弟倆對視一眼,道:“爹,小舅舅還小呢,你可彆像從前教育我們那樣教訓他啊!”

李恪夾菜的手一頓,掃了兩個兒子一眼,才道:“所謂因材施教,金堂聰明聽話,隻不愛讀書,打是不成的,得用引導。至於你們……”

李恪頓了頓,才吐出幾個字:“不打不成器!”

李錚兩個在對麵坐著,聽見這話,臉都要綠了。

好在謝斕及時洗了手,也坐到了桌邊,給李恪夾了個點心道:“沒事兒總嚇唬兒子做什麼。”

說著,謝斕又看向兩個兒子:“你們爹哄你們玩呢,你們從小到大,他真正動手的又有幾次?也不自己想想,那回不是把你們爹氣得狠了,才被罰的?我看那話也沒說錯,你們就是不打不成器!”

得,他們一定是抱回來的。兄弟倆再也不敢開口說話,隻趕緊吃飯,吃飽了肚子,等會兒才好走路。小舅舅才七歲,能走幾步?爹還堅持要帶著他,隻怕過會兒沒走上幾步路,就得他們背著了。

“少爺,少爺,快醒醒,該用飯了,你不是說了要和殿下他們一道出門去的?”

聽見殿下這個關鍵字,金堂艱難的睜開眼,打了個大哈欠,又把臉埋進了被子裡。

過了片刻,他才甕聲甕氣的道:“天都還沒亮呢,青梅你這麼早叫我做什麼。”

“方才皇子妃已經派人送了出門要穿的衣裳來,說是殿下他們已經要開始用飯了,少爺,您得快些,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青梅說完,又等了等,見金堂沒什麼動靜,才狠了狠心,直接掀了他的被子,把他給抱了起來。

青梅動作不算大,金堂也還睡得迷迷糊糊的,便又在青梅懷裡睡了過去。

青梅看得有些無奈,趕緊喊了個人出去給李恪送信,得來的消息是叫金堂先睡著,左右還要坐一會兒馬車呢,早飯先帶著,等他醒了,再在車上吃一點就是。

“這還沒醒呢?”李鉞看著被抱到馬車上的金堂,可謂是十足羨慕了。

他打從四歲過後,就沒睡過這樣的懶覺了,每日裡不是在書房學文,就是在練武場裡練習騎射拳腳。便是難得的休沐,也還有旁的聚會等雜事耽擱,哪兒會像金堂這樣,睡得沒心沒肺。

青梅見李鉞問起,也有些不好意思:“少爺他也難得睡這麼沉,昨兒他回來一早就在床上躺著,可許是太歡喜了,翻來覆去直到半夜才真正睡著。”

李恪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青梅不敢再說,雖然還有些放心不下金堂,卻也隻能乖乖回去向徐氏複命。

等到金堂真正醒來,馬車都已經出了穎城,在官道上走了快一個時辰了。

他揉了揉眼睛,懶洋洋的睜開,就對上了李錚李鉞兩雙大眼睛。

“小舅舅你可真能睡,”李鉞道,“我們這都快從官道上小路了,你還想著逛街呢,隻怕等你起來逛街,早市都要散乾淨了。”

當然,這肯定就是誇張了。

金堂看了看外頭的景色,果然已經看不到什麼人煙,不過這也不影響他反駁李鉞的話:“哪兒有你說的這麼嚴重,我什麼時候醒,我能不知道嗎,我也就是昨晚上睡得遲了……”

“對了,”金堂問,“姐夫呢?”

“爹在前頭騎馬呢,你在馬車上睡覺,爹就叫我們陪著你,”李錚解釋道。

“多虧了小舅舅你,”李鉞小聲道,“不然清早上霧氣這麼大,我們還要騎馬,等走到了地方,衣裳都要被浸潤一層,哪兒能像呆在馬車裡頭這麼舒服。”

說到衣服,金堂將視線移到李鉞兩個的衣裳上:“你們怎麼穿上短打了?”

“這有什麼,過會兒為了方便走路做事,還要穿草鞋呢,”李鉞道,“小舅舅彆說我們了,你該不會還沒看自己的衣裳吧。”

自己的衣裳?金堂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現還真是和李鉞他們一般無二的短打。他撓了撓頭:“要做什麼事啊?能不穿草鞋嗎?”

金堂將腳伸了出來,裹著襪子的小腳和李鉞等人比起來,的確袖珍極了。

“我以前從來沒穿過草鞋,要是被磨破了怎麼辦!”

李錚李鉞顯然也是頭回遇到這樣的事情,兩人對視一眼道:“不如,先問問爹?”

“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能穿,”金堂道,“我穿過北地的葦編草鞋,那草條是煮過的,一點也不刺腳,青梅還在上頭上了一層布麵子,穿得比平日的布鞋還舒坦呢!”

“小舅舅你快彆說了,”李鉞道,“你再繼續說下去,我怕我都要仇富了,我爹娘都說男孩兒要糙養,好多事都叫我們自己做呢!”

“是嗎,”金堂想了想道,“彆仇富了,我這回出京,給你們帶了幾樣禮物,到時候你們用以用來給媳婦下聘的那種,我請娘看過的,必然都是合適的。”

“前些日子我沒什麼精力,給忘了個乾淨,等咱們回了家,你們再來仔細選選。”

李鉞李錚也沒推辭:“謝小舅舅的賞!”

“你們這是埋汰我呢吧,”金堂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完全不想理會這兩個倒黴侄子。

李錚見時辰還早,便給金堂講了講他們為什麼會出來。

“早幾年爹才來潁州,不少官員欺上瞞下,便是得了救災的錢糧,也不往底下發放,生生惹出來不少亂子,爹那會兒可很忙了好些日子。”

“打那以後,爹便有了隱藏身份,常在鄉間轉轉的習慣。早先我們還穿著平日的衣裳,誰見了我們都怕得很,更沒幾個敢說實話,後來爹便在先生的指點下,領著我們換了短打,又幫著農人做了些事情,才叫他們沒那麼防備我們,知道了不少民生之事,用到了實處。”

“如今雖然已經沒有那時候的艱難,可爹還是願意帶我們多走走看看,一個是叫我們開闊眼界,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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