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謝家金堂(2 / 2)

“我就是問問,難道不成?”張學士說著道,“我瞧著金堂不錯,又隻比英娘大兩歲,你回去和你媳婦看看去?”

“那怎麼成,”張大老爺下意識道,“英娘才六歲,哪兒這麼早就用得著相看起來。何況……這還差著輩分呢。”

“咱們兩家祖上又沒姻親關係,各論各的,差什麼輩分。再說了,相看和成是兩碼事,”張學士道,“英娘是你小女兒,咱們又不求她像她大姐一樣必要嫁做宗婦,才能不壓了底下幾個女孩子的婚事。”

張學士見張大老爺冷靜下來,繼續說道:“金堂性子活潑,又會疼人,這樣的孩子,才能和英娘說到一處去。不然要是換了個家風過於嚴謹的人家,或是性子沉悶的人,你就舍得咱們家千嬌萬寵的英娘一步換做三步邁,連笑都不能自由大方?”

張學士這話,算是戳中了張大老爺的死穴。為父母者,大都盼著兒女能和美一世。張月英又是小女兒,婚事上隻要不越過長姐太多,便也等同於沒什麼忌諱。

“爹,你容我回去想想?”張大老爺道。

“誰不讓你回去想了,”張學士道,“我隻是說了這麼個人選,到時候你回去和你媳婦商量商量,還得再看看呢!”

這一聽隻是張學士有這個意向,並不算定下,張大老爺才鬆了口氣。

張學士想了想又道:“聽說金堂明年要下場一試,他祖籍就在塗州,到時候我寫信叫他到咱們府裡來住,你指點指點他,也和你媳婦一道好生看看。”

還能親自相處著看?張大老爺的心立刻就偏了幾分,他道:“爹你放心,等我回去了,就和尤氏說。”

張老爺子點了點頭,麵上瞧著,也沒什麼太過的表情,但等他轉過頭,唇角的得意都快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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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張大學士,謝斕便著手準備起臘八的一應事宜。

如今李恪成了穎郡王,潁州之地成了他的封地,皇城還把當地官員的任免權力,也交到了他的手上。如今潁州,便好似一個國中之國。

李恪倒是有心想把潁州官員換成自己的心腹人手,可飯總得一口一口吃,他也隻能按捺下性子,慢慢等到明年開春。

也正因此,今年臘八,他就要賜下臘八粥,一個是以示對手下官員的體恤,另一個,也是為了麻痹這些人的心裡,叫他們以為已經高枕無憂時,再給他們致命一擊。

金堂探頭伸進李恪書房,瞧見隻有李恪一人坐在桌子後頭,才大大方方進門道:“姐夫,我來啦,你擦藥了沒有?”

“早晨起時便搽過了,”李恪回答道。

金堂點了點頭,卻還是走近李恪,在李恪身上嗅了嗅,聞到了李恪身上的藥味兒,才道:“成吧,姐夫你這回沒騙我。”

李恪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他身上的凍瘡,早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府裡本就有好藥,哪裡真能拖得那麼久。

金堂打從得了囑托,便真把這事兒當成一件大事來對待,每日早晚,必要問上這麼一次,有時候自己不過來,也要派玉書或者墨書來傳話。

李恪倒是說過幾次自己已經好了的話,都被金堂一一反駁回去,按著金堂的理解,就算傷了的地方有那麼一點紅,那也不能算好完,萬一傷口還有炎症該怎麼是好。

是以這次數多了,李恪索性也儘量避免在金堂麵前再提。

等檢查完李恪擦藥的事兒,金堂才把自己的功課放到了李恪麵前,道:“姐夫,這是潘先生給我布置的課業,我已經寫完了第一遍初稿,你快幫我看看。”

李恪本也隻是在看邸報,並沒什麼大事,便先將金堂的文章拿了過來。

金堂閒來無事,便將李恪翻看的邸報拿到了自己麵前。

因著要過年了,邸報上最大的大事,也就是來年各個州府的學政輪換調替之事。許是今年封禪之事成了,各地也沒聽說有受災的,倒是難得能叫朝中上下,都過上一個安穩年。

金堂百無聊賴的翻著,卻在最後一頁不起眼的角落,看見了一個消息。

冬月廿日,大皇子側妃悲傷過度,病歿。

“姐夫,姐夫,”金堂拉了拉李恪的衣裳,指著這個道,“姐夫你瞧這邸報,前些日子我還看見小道消息說,承恩公府大張旗鼓的給大皇子側妃送了禮物去呢,怎麼這就沒了?這也沒差多久吧。”

李恪還沒看到這頁,此時被金堂指出來,也覺得有些奇怪。大皇子都死了好幾個月了,要悲傷,也早該悲傷完了,怎麼這時候卻偏偏沒了。最關鍵是,還上了邸報。

“這個側妃我從前見過,一點不給大皇子妃麵子,囂張極了,”金堂見李恪不說話,私下揣測道,“這承恩公府送東西不給大皇子妃,反而給側妃,難道是因為犯了什麼忌諱,才病歿的?”

李恪眼皮子一跳,道:“哪兒有這麼胡亂揣測的,看完了就擱下,我給你講你的文章。”

金堂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把邸報翻到方才李恪看的那一頁,放在一旁,才湊近了李恪,去看他在自己文章上繼續勾畫。

“你這篇文章寫得不錯,比之以往,進步不少,”李恪說著,又勾了一個典故出來,道,“就連這個偏門的典故,也用得恰到好處。”

“前些時候我不是常往爹那邊跑嗎,”金堂道,“我聽他和張學士說了好多典故,這個就是那會兒記下的。”

“張學士當年高中狀元,文采自不必說,日後你要是有機會,可多向他請教,”李恪說完,又道,“不過你這幾處,卻用得有些牽強了。”

金堂還沒等得意起來,就先去看李恪勾畫出的部分。先前寫的時候沒太在意,如今被提了出來,才想起還有另外的典故,更適合放在這裡,便趕忙同李恪說。

李恪聽了,也不說好與不好:“我給你勾了問題出來,你自個兒再回去修正。等你覺得修正完了,再來與我檢查,這會兒我是不會同你說好與不好的。”

金堂知道,李恪這是為了讓他自己獨立思考,不要養成過度依賴的壞毛病,便道:“我一定回去好好改!”

李恪這才點了點頭,重又把金堂的文章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才遞給他:“去吧,回去之後,好好想想,若有實在拿不準的,再來問我。”

金堂起身,同李恪道彆,就往外走,正好撞見有人拿了一個匣子進來。那匣子雕花漆金,瞧著是宮裡的樣式,是誰給李恪寫信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欠的我補完啦!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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