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世界(1 / 2)

羅衣其實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她又不是單純的小姑娘。男女之間的事, 大大小小她也經曆了不少。

在方儘出去之後,就抖了抖被子,將裡麵的氣味抖散。

等到方儘回來後, 她便閉上眼睛,裝作又睡著的樣子。聽到方儘鬆了口氣,她在心中暗暗一笑, 並沒有拆穿他,隻作睡熟了。

方儘收拾好自己,又在門外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才忍住赧然, 推開門走了進來。當聞到屋裡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股味道, 他不禁鬆了口氣。

還好, 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屋裡沒有那種羞人的味道。

而且, 妻主看起來似乎睡熟了,根本不知道發生在他身上的事。

一股僥幸籠罩了他的心頭,叫他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悄悄走回床前, 慢慢揭開被子,鑽了回去。

接下來的幾日, 羅衣便在家裡繼續做她的傻子。

於母雖然高興她醒過來了,但是如今城內在征兵,倒不好叫她出去走動。因此,就買了些紙筆回來,得空了教她識字。

這個世界的字, 跟她從前學的不一樣,倒也可從頭再學。但她到底不是懵懂幼童,學起來並不吃力。

於母很驚訝,欣慰道:”我兒竟是少見的英才,等到戰事平定了,我一定給你鋪路,你讀書科舉也好,學做生意也罷,都不會叫你浪費了這等天資。”

羅衣便認真謝過:“多謝母親栽培。”

於母很忙的,並不成日在家,不在家的時候,羅衣就自己習字。

等方儘的家務做完了,便招手叫他過來:“來,我教你識字。”

方儘的眼裡明顯閃動著喜悅的光芒,但他臉上卻寫著拒絕:“妻主,我隻是一介男子,不必要識字的。”

“那你喜歡讀書識字嗎?想讀書識字嗎?”羅衣問道,不等他拒絕,便道:“我隻問你這一回。如果你說不喜歡,日後我必不再提。”

羅衣是看到他時不時往這邊看,明顯有著渴盼的神情,才叫他過來的。

方儘並不是真的那麼溫順,他並沒有被《男誡》完全洗腦。一來,他本身是有點敏銳的,而來,他有些小固執。他對於這個世界上男子的地位和處境並不那麼服氣,也不甘心做一個每天在內院打轉,勤勤懇懇做事,卻還要無端端被責罵的人。

或者說,他沒有選擇的權利。在內宅打轉,和隻能在內宅打轉,這是兩碼事。然而從出生開始,他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方儘想讀書識字,他十分想。他並不服氣隻有女子能讀書識字。對於女子的權利,他心中一直是覬覦的。但他從前一直沒有機會。

如今羅衣叫他,又說得這樣沒有餘地,他不由得認真思索起來。

他既想保持一個溫順的、賢惠的夫郎形象,來保護自己免受來自外界的傷害,又不想違背內心的意誌。

想了想,他放下手裡的針線筐,走到她麵前:“妻主,我想學。”

他想讀書,想識字。既然妻主提出來,他就領受她的好意。哪怕她以後會嫌棄他,至少此時她是喜歡他的,他不應當拒絕。

羅衣便笑了笑:“過來,我教你。”

她把他叫到身前,讓他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他的身後,雙手環住他,右手握住他的,提筆寫下兩個字:“方儘。”

“這是你的名字。”她道。

又寫下三個字:“於向晚。”

“這是我的名字。”她道。末了,又寫了兩個字:“衣衣。”

“這是我的小名。不過,你喚我妻主,我也是很高興的。”叫衣衣會顯得親密。但他這樣漂亮又可愛的男孩子,叫她妻主,顯然更滿足她的邪惡之心。

方儘一下子高興起來。既高興她教他識字,又高興她俯身在他耳邊小聲說她的小名。

於母於父可沒有給她起小名,這是她自己起的,而她允許他叫!

這實在讓方儘太高興了。

再看她握住自己的手,極耐心地教他識字,一顆心猶如浸在暖融融的糖水裡。

“方氏!躲哪裡偷懶呢?”外頭,於父的聲音響起來,“又躲屋裡歇著呢?叫你給晚兒做的鞋子,你做完沒有?”

說著話,就走到羅衣的房門口。

一進門,就看到了桌邊,她站在方儘的背後,手把手教他寫字的情景。

“好哇!”於父挑起眉頭,大怒道:“我還當你是個好的,原來竟是個奸的,我女兒才醒來,你就霸著她不撒手,叫她連正事都不做,儘陪著你了!”

方儘嚇得不得了,忙要站起來:“父親,我……”

羅衣沒叫他起來。她一隻手按在他肩膀上,叫他在椅子上坐得牢牢的。偏頭看向於父,微微不悅:“父親,我不是說過了,我房裡的人和事,我自己管?”

“晚兒,你才醒來不久,不曉得許多的事。這個方氏,實在不安好心……”

椅子上,方儘臉色煞白,握著筆的手都在抖,嘴唇顫動著,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麵上滿是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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