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1 / 2)

六零年代之悍夫 冉玨兒 15698 字 6個月前

對於他們要再次去縣城,李招娣沒有啥意見。年輕人嘛,去哪走走停停很正常,但是他們一定要帶上李家康和葉聰兩個孩子,李招娣就不那麼樂意了。

“大集那麼擠,乾啥讓兩個孩子跟著去遭罪?”李招娣嘀咕。再說老兒子還沒有空,到縣城直接就得去機械廠報道,如此就剩下兒媳婦,或許還有小夏能搭把手,小楊她是不敢指望的,那工作能得排到年後去了,還能總休息?

所以怎麼就急在這一時了?集市上上人擠人,人挨人的,一個照顧不到孩子被衝散了,還得了?偏偏兒子兒媳還堅持。

李招娣的反應在沈衛民意料之中,要是平常,他也不會和老人家爭。不過今兒這事兒,如果兩個小孩兒不去,剩下的誰都沒有去的必要了。

“難得的機會,之前我已經答應他們了。楊哥和夏哥跟著,他們能少受不少罪。”沈衛民好脾氣的解釋。

李招娣轉頭看和小夥伴玩的不亦樂乎的倆孫子,也說不出什麼阻止的話,她在倆崽跟前可是個好奶奶,這樣想著,最後到底沒說什麼。

老太太並不知道什麼間諜什麼危險的,沈衛民也沒有告訴他們,他隻慶幸這些事情到現在都沒有波及到沈家溝。多個人知道多份擔心,與事情進展而言毫無益處,倒不如在他們還沒有察覺前把事情都給解決了。

“行,你們有數就行。”最後到底是李招娣鬆口了。

“您放心。”

和李招娣說完話後,沈衛民回到房間。趙琪正在窗戶旁邊繡花。趙琪擅刺繡這事,沈衛民在結婚之前就知道,他還幫著買了幾次工具,不過能精進到這種程度是他沒想到的。

開始之前沒啥準備,直接上手,剛剛他出去的時候才剛開始穿針,現在半朵花都完成了,堪稱神速。關鍵是速度快,質量還好,沒有毛邊,沒有參差不平,看上去活靈活現,煞是可愛。

這時候的趙姑娘最是嫻靜不過,氣質淡雅平靜,嘴角微微帶笑,仿佛在做一件最幸福不過的事情。沈衛民倚著門框看了她好一會,她都沒有發覺。

沈衛民啞然失笑,聲音引得趙琪看過來,“和娘商量好了?”

沈衛民點頭,“主要擔心進了城我們照顧不好兩個小的,我和她說也哥和夏哥都跟著,有什麼好擔心的,最後肯定能平安回來。”

最後這句話,沈衛民即是在告訴李招娣,又是在告訴趙琪,也是在告訴自己。雖然到現在他都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是在冒險,畢竟隻有一舉將歹人一網打儘,兩個孩子才能免除後患。昨天程振華和縣城各方同誌已經做了一天的部署,他們明天過去,在一開始就帶著某種優勢。但是擔心當然還是有的。

沈衛民現在也還不知道,今天這一整天程振華他們到底有沒有進展,但不管有沒有,明天這趟他們都非去不可。他現在能做的也隻有默默祈禱,明天兩個孩子能平安無事。

“小叔,小叔,”李家康推門而進,拿著一張紙遞到沈衛民眼前,“你快幫我折一個紙飛機。”

沈衛民伸手把自己鼻尖兒前的紙拿在手裡,沒有立刻動手,“李毛蛋小朋友,我之前怎麼教你的?”竟然直接推門就進,闖到他跟前沒大沒小,這小孩得好好教育教育。

李家康正處於興奮之中,外麵他的兄弟們還都等著他呢。他可憐巴巴的看著沈衛民,“小叔,你快點,小聰哥還等著我呢。”

沈衛民看孩子確實著急,就趴在床頭給折飛機。算了,孩子還小,這樣的事情也不常發生,就不和他計較了吧。等下次,下次如果他還這樣行事,定得好好的跟他講道理。

李家康接過折好的紙飛機,臨走前又把一遝紙遞給沈衛民,“謝謝小叔,我一會來拿。”說完邁著小短腿兒出門兒去了。

沈衛民拿著一遝紙愣在當場,旁邊一直圍觀的趙琪“噗嗤”一聲笑出來。

沈衛民無奈,“這小孩倒是會使喚人,自己的錯還沒掰扯清楚,都會給我安排活兒了。”

“那也是因為他知道衛民哥定然會做才過來的。”趙琪笑著說道,她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衛民哥喜歡給兩個小家夥立規矩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家裡人也都沒說什麼,不過倆小孩年紀都不大,雖然比其他小孩懂事,但你要讓他們整天像成人一樣嚴以律己,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衛民哥顯然也知道,所以在一些瑣事上他總是打破自己定的規矩。總體來說兩個小孩和他相處也是極隨便的,像這樣和村裡孩子玩著玩著,突然跑到他小叔身邊尋求外援的事情經常發生。

趙琪一直覺得沈衛民是一個溫柔的人,在這件事情上就足以能看得出。回頭瞟見衛民哥搬了炕桌,窩在上麵折紙飛機,一邊還嘟噥著:“這些紙都是怎麼來的?我給他們買的練字紙是不是都用在這上麵了?敗家子。”

雖然埋怨,手下動作卻沒一點停下。趙琪露出大大的笑容,然後就看到她衛民哥突然回過頭來“不準再笑了,我都看到了。”

趙琪才不管,笑的更燦爛了。

沈衛民也跟著笑,眉眼都是無奈。孩子是自家的,能怎麼辦嗎?正想著又聽見開門聲,然後‘蹬蹬蹬’的小跑到裡間門口,沈衛民抬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葉聰,隻見孩子試探試探夠頭看屋裡人,臉上還帶著猶豫。

“怎麼了?”沈衛民招招手,“小聰找叔叔嬸嬸有事?”

葉聰點點頭,他跑到沈衛民旁邊,把手裡的一遝紙輕輕放在炕桌上,“小叔,麻煩你了。”說完之後,他沒有立刻離開,站在原地等沈衛民反應。

沈衛民深歎了一口氣,他認真看向葉聰,“小聰啊,你也來坑小叔啊。”

葉聰點點頭,又搖搖頭,認認真真的回答:“我先去找了夏叔叔,他和楊叔叔正忙,奶說小叔手頭沒事,能幫忙。”

沈衛民心思一動,拿到圖紙之後,夏揚州和楊文也回到沈家就一直在忙活。他們雖然沒有自製槍械的經驗,不過作為軍人,他們能以其豐富的經驗來判斷槍械性能。因為沒有經過測評現在也不好說什麼,就是有基本算法得到的數據也不準確,不過他們固執如此,沈衛民不理解但是尊重他們的做法,或許唯有這樣才能抒發他們激動的內心。

行吧,既然是母上大人親口給提供的情報,他沒啥可說的。

“好,出去吧,小叔給折。”不然還能怎麼辦,兩個侄子要一視同仁,總不能答應了這個忽視了那個,對了,“把幾個給家康稍出去。”

葉聰遲疑的點點頭,拿著紙飛機走了。

本來沈衛民正等著沈宏誌上門找,還覺得時間有些難熬,這下子倒是有了打發時間的事情。折紙折紙,平心靜氣,他竟然覺得還不錯。

“小叔,”門突然被推開,李家康小朋友氣勢洶洶走進門,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沈為民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為何事,小人衝到自己跟前了。

“咋?”沈衛民不明所以。

“你咋能把我的飛機給小聰哥呢?我們不是一派的。”李家康小朋友滿臉控訴。

小孩說的急,沈衛民一是沒想明白,稍微反應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倆小孩可能沒分在一個隊裡。“我錯了。”沈小叔立刻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在孩子看來,他可能真的犯了大逆不道的錯誤。

小孩接下來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裡,李家康小朋友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細嫩的臉蛋鼓起,像隻小青蛙似的。沈衛民沒忍住那手指戳了戳,小朋友一下子就癟了。

李家康抓著沈衛民的手,滿臉滿眼都是控訴,“小叔。”

“怎麼?你小叔我知錯就改,保證下次再不這樣做了。記得下次過來的時候,說清楚一邊,不然小叔還以為你們是一邊的呢。”沈衛民理直氣壯。

李家康就算是平常再會說,麵對無賴小叔的時候也毫無辦法。

“不準欺負你侄子。”院子裡傳來李招娣同誌的警告聲。

“我哪有?”沈衛民才不承認。又戳了戳大侄子的臉蛋,“李毛蛋小朋友,你憑良心說,小叔有欺負你嗎?”

李家康誠實的點頭,外加一聲響亮的“有!”

“那小叔有沒有跟你道歉說對不起?”

“有,”李家康蔫怏怏的。

“所以要跟小叔說什麼?”

“沒關係,我原諒你了。”小家夥搖頭晃腦,說的直接。

“好。”沈衛民笑意盈盈。

一直到出門去,李家康的腦袋還嗡嗡做響,雖然總覺得有所不對,卻又完全說不出哪兒不對。

一直聽著他們說話的趙琪已經完全控製不住自己,孩子離開之後,她小聲控訴:“衛民哥,你好壞,你連小孩子都忽悠。”

“我沒有。”沈衛民可一點都不覺得。

西屋裡的夏揚州和楊文也聽著院子裡的歡聲笑語,不約而同的露出笑容。

“家裡都這麼熱鬨的嗎?很難想象營長竟然是從這樣家庭裡走出去的。”伯娘爽利,不拘小節。雖然隻是第一次見麵,對他們卻像是親生的孩子一樣,撇去浮於表麵的客氣,剩下的都是真誠。

他們營長在部隊之中可是冷麵閻王,不僅在訓練的時候容不得半點討價還價,在活中亦是如此,是一個原則性極強和實力強悍兼具的軍人。和沈家顯得格格不入,但他確確實實是從這個山溝溝走出去的。

“我第一次過來的時候也吃驚了好久,不過端看營長對他弟弟的各種愛護和照顧。也確實是伯娘這樣的母親才能養出營長那樣的孩子。”

是個人都有私心,像他們團長十幾年如一日的照顧家中幼弟,從起初的一塊兩塊錢到現在一個月幾十塊錢往家寄,十幾年間從未間斷,試問能夠堅持如此的人有幾個?他們團長就是做到了。

“麵冷心熱”這四個字用來形容他們營長再合適不過。

事實證明,任何一個善意總會收到回報。營長不在了,但他的血脈會在他骨肉相連的親人懷抱中健康長大。

“你說的對。”夏揚州溫笑。

聽說李家康和葉聰被沈家人接走的時候,夏揚州還下意識反對。這次任務的結果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他們營長,那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竟然折在了一次抓捕間諜的活動中。因為事前毫無預料,所以一切都亂了套。

團長後麵告訴他部隊這邊因為希望兩個孩子留下做了很多努力,甚至做了很多不符合軍隊道義的行為。不過沈家小叔是經過他親自考察的,覺得可信才讓他把兩個孩子接走。因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夏揚州沒說什麼,心裡卻隱隱有些不舒服。

沈家在他們這些親信眼裡是個什麼形象呢?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巴望著營長才能活下去的一群人,雖然不能稱為極品親戚但也差不離了。

至於沈家溝時不時會給營長寄些東西,在他們看來理所應當。他們營長一個月幾十塊錢幾十塊錢的往家寄,誰家要是有個這樣的兒子,不得當寶供起來?至於真的多親近,那還真是說不準。

但是等親眼所見,並且經曆過就知道沈家的氛圍感覺確實不錯,這充滿煙火氣的生活,是他們每個人向往的,而他們入伍當兵,為的就是守護這份平淡安康。

兩個孩子過的也好,吃穿用度比上在部隊的時候還要好些。

李衛國是親爹,部隊來來往往也都是親隊友,但是大老爺們又是當兵的,大都粗心。他們營長不在的時候,兩個小家夥時常餓肚子不說,衣裳幾天不洗還穿在身上的時候都有。一句話概括就是孩子養的糙。

現在再看,雖然生活在農村窮山溝溝裡,卻收拾的白白淨淨,夥食好像也不錯。性格和在部隊的時候沒啥不同,照樣歡脫,在家裡想做什麼做什麼,沒有束縛,一切和以前沒什麼不同,卻又悄然改變了許多。

“第一次見衛民的時候,是在縣城,當時他被機械廠廠長領著,臨時去參加一個飯局。當時我就想著就是這個白麵小子,讓咱營長掛心了一輩子,突然就有種責任感,覺得自家兄弟該照顧著。”楊文也笑,“後來我才意識到,人家根本就用不著我多費心。”

照顧可能還是得照顧,不過和楊文也最初想象中的照顧不一樣。他本來都想接替營長的責任給予沈衛民金錢上的幫助。這樣做並不是他認同營長的做法,隻是因為這是營長做了一輩子的事,他既然沒有停止,肯定是因為不放心.他現在走了,他們這群做兄弟的怎麼能讓他不放心

儘管從內心來講,這樣把拉著兄長吸血的弟弟並不值得同情。營長常說他弟身體不好,這那的他們也都了解一些,就全當這些都是真的。他用錢的地方不多,用來照顧沈衛民和被他領走的兩個孩子倒也合適。隻是這個想法就隻是想法,他還沒有提出就被沈衛民的表現扼殺在搖籃裡。

和他們營長所說的羸弱弟弟不同。在某些方麵,沈衛民很強。就算是麵對縣長,各廠廠長,他都能侃侃而談。更甚者,他的提議得到了縣城裡各位領導的支持,從而得以在幾個工廠裡大展手腳。

楊文也還發現對方手中寬裕,根本不差錢。甚至可以在縣城買房。雖然不想往那個方向想,但是楊文也還是懷疑他是不是動了兩個孩子的撫恤金。打聽到團長那,卻被告知沒有,他才因此放下大半戒心。

既如此,不管這筆錢是哪來的,都和他沒有關係。這件事也讓楊文也真正確定沈衛民並不是他們想的小可憐,兩個孩子在他手裡吃不了虧。

夏揚州聽張文也說著,臉上掛著淡笑,“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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