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2 / 2)

六零年代之悍夫 冉玨兒 15133 字 4個月前

現在對沈家溝來說,就有一個絕佳的機會擺在眼前,老兒子提出要在沈家溝辦工廠,作為生產隊的副業。如果真能搞出名堂,他們沈家溝趁機攢點錢,先把學堂置辦起來也好呀。

讀書使人明智,書中自有顏如玉,這一字一句都證明讀書非常重要。想要走出這大山去,自身還是得有點優勢,兒子讀書識字不就找到了一份好工作。

而且漸漸的,或許就在不久的未來,念書識字都不能當做優勢,隻能作為一般條件而被考慮。所以說教育就要從娃娃抓起,年輕一代才是沈家溝發展的根本。

因為這些原因,所以沈爹對老兒子建工廠非常積極,整日盯著工地情況。他知道老兒子目前的情況有些困難,又剛在縣城買了院子,雖然他和老妻還沒有過去看,不過聽說麵積就知道不便宜。

兒子是個不會過的,兒媳婦也差不多。他們老兩口再不看著點兒,可怎麼行?就算是建工廠,那掙的錢也進不了老兒子的口袋啊。

如果沈衛民知道他老爹為沈家溝想了這許多,肯定要好好跟老沈同誌交流交流,畢竟有些事情,對方比他可清楚多了。不過,就算是血脈至親,也不能把另外一個人的心裡把握的如此精確就是了。

“你娘今天有些心慌,不放心你們,本來要跟著一塊過來,被我攔住了,最後隻有我過來了。”沈新乾笑嗬嗬的說道,眼神不離老兒子。

沈衛民瞥了眼李家康和吊著胳膊的葉聰,“爹,回去後救救命唄!”李招娣同誌如果看到兩個孩子跟他出去,回來就變成這樣了。拿掃把追著他滿院子打都是輕的。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已經成年了,婚都結了,咋還能每天要你爹給擦屁股?”沈新乾心疼的揉了揉孫子的腦袋,瞬間把老兒子拋在腦後去了。

沈衛民“……”您老人家的態度是不是變得太快了點?

“行了老哥,有什麼話回去說,先讓三柱子和他媳婦孩子還有朋友上車,我們該回去了。”沈六叔提醒。

現在黑天早,他們需要儘快趕路。

回到沈家溝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剛下車就發現沈家大門口站著一個人,沈衛民嚇了一跳,仔細辨認才發現不是李招娣。

“宏誌,都這麼晚了,你來這裡乾什麼?”沈衛民迎上去,不解的問道。

這個時候,沈宏誌肯定已經知道他放在洞穴裡的錢不見了。現在應該不顧一切去找錢,現在站在他跟前是什麼意思?難道沈宏誌知道了點什麼?應該不可能吧?

一時間,沈衛民想了很多。

“三叔,你能不能借給我點錢,我有急用。”沈宏誌的聲音聽起來慘兮兮。

不過,沈衛民要因為這些就原諒誰或接受誰,那太膚淺了。而且他對沈宏誌為什麼要借錢心存疑慮。

“宏誌,你也有老大不小了,什麼事該做什麼不能做,有些事該怎麼做,應該很清楚吧?”沈衛民輕笑著問道。

沈宏誌皺眉,三叔輕易就把事情引到了另外的方向,“小叔,我沒有沾染陋習,我是真的有用。”

哪怕其他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沈宏誌都不會求到沈衛民這邊。但是等事情真的發生,縱觀整個沈家溝,除了沈衛民他好像沒人可照,主要他們也沒有,現在沈家溝還有誰比沈衛民富有?

沈衛民其實懶得應付沈宏誌,不過麵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他垂眸不經意的開口,“你準備借多少錢?”

“五十塊?”沈宏誌決定試探著來。

沈衛民倒吸一口涼氣,這次賣人參的經曆是不是給沈宏誌帶去了太大的勇氣?讓他以為這錢就好賺了。五十塊錢?幾乎頂得上他倆月的純工資收入了。

沈衛民瞥向沈宏誌,對方拳頭緊握,嘴唇微抿,仿佛正在接受審判。不過沈衛民不是神,也不是聖人,所以他選擇把沈宏誌推向斷頭台。

“宏誌,你如果說三毛五毛,一塊兩塊,你小叔我緊緊還能拿的出來。這麼多錢,我上哪給你鼓搗去。”沈衛民開始哭窮,其實都不用哭,他現在確實缺錢。

沈宏誌一凜,“三叔……”他想說,他真的有事情。如果手裡沒錢,他在一個姑娘跟前可能永遠都抬不起頭,這個剛剛結婚的閃爍應該明白才對。但是因為對象是向暖,沈宏誌怎麼都沒有辦法對沈衛民開口,叔侄倆本來就沒多熟悉,在一些事情又默默較勁兒,這會兒讓他們互訴心中事,真的是難為他們。

當然,就算沈宏誌有這個意願,沈衛民也會躲過去的,他可沒有時間跟沈宏誌在這裡囉嗦這個。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沈爹已經領著兩個小孩兒進家去了。

雖然現在還沒有聽到李招娣同誌的說話聲,不過用不了幾時,李同誌應該就發現小聰受傷了。到那時候他的罪名也就塵埃落定了。

說來也是奇妙,所謂一井水養百家人,其實大意上來說他們是一家人,但是人的思想境界卻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就像他們沈家,到現在都還在忍受傷病的沈新乾,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不過對他土生土長的這片土地愛的深沉。單論這份感情,說出去隻會有人與之比肩,不會有人越過他去。

但也有沈宏誌這種說話扭扭捏捏,平常看起來冷淡陰沉,實則戀愛腦,就算比常人多出幾十年記憶,也沒有絲毫長進。就這份大局意識就不像他爺和他曾爺。

沈衛民相信,如果他爹和他爺有沈宏誌這份奇遇,得意從未來回到沈家溝,最先著手做的事應該就是關於村子的經濟發展和下一輩發展,而不是想方設法的找上原女主,做原女主的舔狗。

沈衛民從兜裡掏出兩塊錢遞給沈宏誌,他重重歎了一口氣,“不是小叔不幫你,凡事量力而行,你小叔我也就隻有這麼大的能力。”說完不等沈宏誌回答,轉身進了家門。

留在外麵的沈宏誌看看手裡的兩塊錢,不知該作何回應。

沈衛民走進家門,剛插上門栓,就見李招娣同誌快步朝他走了過來,沈衛民下意識就要閃躲,不過立刻想到眼前這人是他娘。唉,沈衛民內心重重歎了一口氣,還能怎麼辦?受著唄。

“老兒子,你沒事吧?身上沒受傷嗎?快給我看看。”李招娣捧著沈衛民的手和胳膊仔細瞧了瞧。

沈衛民一愣,隨即失笑,“娘,我沒有受傷,您放心吧。”

沈衛民話音剛落,就見李招娣同誌翻臉像翻書一樣快,剛才的擔心全然不見了蹤影。“咋?我不叫你帶倆孩子過去,你偏帶去,是不是嘗到苦頭了?”

“娘,”沈衛民湊到李招娣跟前,抱著他的胳膊。“這就是出了個小小意外,你看家康和小聰,他們現在不挺好的嗎?就是需要養幾天。”

“就是?”李招娣拔高聲音,隨即又怕自己的聲音嚇到兩個孩子,“我咋聽著你這個小叔還有點慶幸似的。”

“沒有,絕對沒有。”沈衛民立刻保證。

“哼!”

“衛民和伯母一直這樣相處嗎?”夏揚州隨口問道,他整跟著沈新乾在堂屋屋簷底下編筐。昏暗的煤油燈下,視線並不亮,不過沈新乾現在的技術就是閉著眼,隻要拿到藤條,他就能給編出筐來,就是這麼自信和任性。

“那可不是。”沈新乾想也不想的反駁,“三柱子以前可乖,做啥事兒都會提前跟我和他娘商量,要不就找他大姐,哪像現在主意這麼大,啥事兒都敢做。老大走的太過突然,刺激到他了這是。”

最後一句話,沈新乾是壓著嗓子說的。

是嗎?黑暗中,夏揚州眉頭緊鎖。不管是在他們營長的言談中,還是沈家給他們營長送的家信中描述的沈衛民,是一個乖巧懂事的青年。口述和聽彆人說都會帶著嚴重的個人情感傾向,沈衛民作為他們營長最放心不下的弟弟,沈家二老從小寵到大的老小,在他們眼裡沈衛民就算有幾分任性、不講道理,也可以被原諒,從而在和彆人介紹的時候被美化為乖巧懂事。

他以為他見到的沈衛民或多或少會有這個影子,但是他真實見到的沈衛民,成熟、有魄力,不管是談話技巧還是辦事能力均屬於上上乘,就算是哄孩子、教孩子和孩子講道理,他都比其他人有章法。

這確確實實是沈衛民沒錯吧?

不經意之間,心裡就會升起這個疑問。

沈衛民可不知道夏揚州想這麼多,就算知道他也隻會誇獎夏揚州一句,不愧是即將會入職重要職位,果然夠敏銳。

不過沈衛民並不擔心自己會暴露,現在科學民主的觀念深入人心,就算心裡有所懷疑,也不會想到怪力亂神上來,頂多就和他之前懷疑薛阿婆一樣懷疑他的身世罷了。

在這方麵,沈衛民無所畏懼。雖然芯子係外來戶,但身體可是土生土長的沈家溝人。

夏揚州當然不會這麼做,就算是為了孩子好,他也希望沈家人尤其是沈衛民更強悍才好,那樣營長的倆娃也能搏一個更好的未來。

夏揚州還要留在沈家住幾天,自發擔負起訓練倆娃的工作。第二天一早,沈衛民起床的時候,他已經領著倆孩子早練去了。

沈衛民簡單吃了早餐,出發的時候,看到他們三人正在吊橋上拉伸筋骨,旁邊還根子做樣子偷懶的沈爹和沈爺。比起大強度鍛煉,他們爺倆顯然更喜歡看到兩個小不點“哼哧哼哧”的樣子,離老遠都能看出他們笑出的大白牙。

看到兒子(孫子)要去上班,沈爹和沈爺也隻是漫不經心的打了聲招呼,轉頭繼續看孫子(重孫子)。

沈衛民隻能和旁邊夏揚州打了個招呼,然後騎車離開。

到公社,把自行車放在公共汽車上,把公共汽車開到老榆樹下,一路接人,回到機械廠。正式開始新一天的工作和生活。

剛下車,就被李師傅逮著一頓道謝,又是鞠躬,又是彎腰的,弄得沈衛民有些不習慣。

“李師傅,你言重了,之前我不也麻煩您好些事情,哪件你沒答應我?我幫你又不是大事,不過舉手之勞罷了。”沈衛民並不在意,他是真覺得沒什麼。

“要謝的,要謝的。”李師傅堅持。他年紀大了,被工廠返聘回來當司機,還是開班車這麼清閒的工作,他是憋著一口氣要把這份工作做好的。這兩年來,除了不可抗力,他就沒晚過點兒。這一次臨時出事,還是快下班的時候,如果沒有沈衛民頂上,他就給其他同事添麻煩了?

對於一個責任心奇強的人肯定覺得是大事,沈衛民表示理解。所以到後麵李師傅再說感謝他,他就笑著答應,要是這樣能讓李師傅好受些也行。

和李師傅告彆,沈衛民走去運輸隊。今天隊裡有幾組搭檔要出車,其中就包括徐新華和丁老二。不知道是有意為之,要鍛煉徐新華還是其他原因,徐進山並沒有把他調回原來的職位的意願,所以沈衛民現在在運輸隊是獨一份,單乾。

這樣的情況,當然是出不了車的。某種程度上,沈衛民也樂得輕鬆。

不過,今天似乎不大順利。沈衛民看著運輸隊停車場門口站著的向暖,心裡下意識劃過不喜。

對方已經看見他了,並且笑著朝他走過來,“沈同誌,我們又見麵了。”

“按照常理,我們上班的路徑並不重合。”沈衛民輕笑。

向暖眼中劃過惱怒,她說的這話任誰都聽得出是寒暄,偏偏沈衛民要把話說破。沈衛民不是不通交際的人,在省機械廠能讓這麼多人對他讚不絕口,可見是有真本事的。現在卻屢屢讓她下不來台,要不是她有事要請他幫忙,肯定直接轉身就走。

“我昨天看你和州州在一起,你們是朋友嗎?”向暖直接問道。

沈衛民沉吟片刻,“如果向同誌說的是夏揚州同誌的話,實話實說我們不熟,前幾天才認識。”

這實話,這話說的有些噎人,反正向暖一時就沒有反應過來。“我明明看見他和你對象領著你家兩個孩子上車的,你說你們不熟?”向暖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沈衛民寒了眉眼,“我實話實說,向同誌不相信,又言說自己親眼看到了證據,如此,還讓我說什麼呢?”

向暖深吸一口氣,“我和夏揚州的事情,並非你們想象中的那樣。他是我親弟弟,我還能待他不好不成?他這些年被葉家養廢了,一心隻和外人親近,不理父親和姐姐。如果你是他的朋友,請幫我勸勸他吧。”

雖然知道不應該,但是沈衛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笑出了聲。要他說這姐弟倆比較起來,被養廢的還真不定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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