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妻子(2 / 2)

二人在桌前坐下,琉璃為他們各自取了一雙筷子。

曲黛黛能感覺得到,從她醒過來以後,一切都變了。

冰雪消融後,天氣逐漸轉暖,一連數日都是大晴天。

曲黛黛醒來後,被花九簫勒令在屋中休息,半步不許出門,日日湯藥伺候,好不容易出了門,又有侍女明珠跟在身後。

金色的日光罩著整個蝴蝶穀,卻驅不散曲黛黛心頭的陰霾。

這是軟禁。

曲黛黛站在紅梅樹下,右手握住左腕套著的金色鐲子,眼神黯了黯。

不知道是不是花九簫察覺了什麼,不僅她出門必須有侍女跟著,就連蝴蝶穀的守衛也比平日加強了三倍不止,無論是誰出穀,都必須手持蝴蝶金令。蝴蝶金令由花九簫親自發放,沒有蝴蝶金令的人,一律不許放出穀。

曲黛黛轉動著腕間的鐲子,花九簫說“弱水”就藏在這個鐲子當中,她研究了許久,也沒有研究出什麼名堂。可花九簫不像是會說謊騙人的,興許葉雪幽知道,她隻需把鐲子帶出穀就是。

如今,最大的問題,是如何離開蝴蝶穀。

除非,能拿到花九簫的蝴蝶金令。

“黛黛小姐,您身體剛好,不宜在外邊站太久,咱們回屋吧。”明珠低聲道。

曲黛黛點點頭,正欲轉身,梅林的另一端經過兩名侍女,其中一人小聲道:“你說咱們穀主是怎麼回事,從前不喜桃花豔俗就算了,大不了咱們不種桃花,這回居然下令說從此芳華小築‘隻許見花不許見葉’。有花自然會有葉,隻留花不留葉,那什麼也不用種了,光禿禿的,再也不配這芳華小築的名字。”

“還不是那位黛黛小姐鬨的,她昏迷的那天,口中迷迷糊糊喊著葉什麼的,穀主一聽,臉色就沉了下來……”

“咳咳。”兩名侍女的悄悄話說得正興起時,明珠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二人的話。

她們聽到咳嗽聲,想到自己的話不知道被對方聽進去多少,嚇得臉色發白,連忙快步離開。

“黛黛小姐,丫頭們亂嚼舌根子,您彆往心裡去。”明珠道。

曲黛黛沒說話,她的腦海中不斷回蕩著方才那兩名侍女的話。

原來她在夢中叫了葉翎的名字麼?隻許見花,不許見葉,倒也符合花九簫那囂張霸道又極其幼稚的做派。若擱在以往,隻怕不但不許見葉,她醒來時,他還要冷著臉追究一番,動不動就要拿刀剖心。

那天她醒來後,花九簫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一句話都沒提,對著她噓寒問暖,溫柔得像是換了個人。

曲黛黛幽幽地歎了口氣。

花九簫傷的是大腿,平日裡都是沈流雲給他換藥包紮,這日沈流雲接了一樁任務出穀,花九簫又不願彆的侍女碰他,這項重任就落到了曲黛黛的身上。

蝴蝶穀上下,誰都知道曲黛黛不僅是花九簫的徒弟,更是他的未婚妻,花九簫的傷處又頗為隱秘尷尬,由她來換藥包紮,合情合理。

曲黛黛想打探花九簫的蝴蝶金令所在,順水推舟,答應了藍漪的提議。

花九簫的屋內點著數盞琉璃燈,將屋子照得亮如白晝。曲黛黛進來的時候,花九簫靠坐在床頭,烏黑的發絲披散在身後,紅衣微微敞開。

曲黛黛合上身後的雕花木門,捧著托盤走到花九簫的身前,將托盤放在凳子上。

花九簫的那條傷腿搭在床畔,傷處裹著一圈白色的麻布,

曲黛黛蹲在他身前,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師父,我給你換藥。”

花九簫微微頷首,沒說話,目光落在她身上。自從她進來後,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眸子漆黑幽深,不知道在醞釀著什麼。

曲黛黛目不斜視,假裝自己是個木頭人,伸出手,將裹著傷口的布一圈圈地解開,然後拿著布巾沾了清水,將傷口附近的藥清理乾淨。

他的腿傷已經好了很多,傷口逐漸愈合,用不了幾日,就能健步如飛。

曲黛黛小心翼翼地清理著傷口,然後撒上新的藥粉,纏上新的白布。

纏到最後一圈,連結都還未來得及打上,一隻手驀地伸過來,握住她的手腕。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道傳來,頭暈目眩中,她整個人都被帶入了花九簫的懷裡。

“師父?”曲黛黛抬起雙眸,眼中俱是不知所措的神色。

“黛黛,做我的妻子。”花九簫將腦袋抵在她的頸側,雙手緊緊摟著她的腰身,嗓音沙啞地開口。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側,即便隔著層層衣裳,依稀能感覺到從他掌心透出來的炙熱。

曲黛黛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心底似乎有根弦,被狠狠地撥了一下,震顫不已。

“藍漪說,下個月十二是個黃道吉日,就在那天,我們結為夫妻。”從始至終,他用的都是陳述的語氣,不是在詢問曲黛黛的意見,而是在告訴她他的決定。

“師父,我……”曲黛黛的心底從未如此慌亂過,重返蝴蝶穀後,她的目標一直很明確,她的心堅硬如石,從未動搖過,可是在花九簫說出結為夫妻的那一瞬,她慌了,怕了,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嗯?”

“我……”

“你什麼?”花九簫輕輕笑了一聲,唇畔勾起淡淡的笑意,等待著她的答案。若是彆的女人,喜歡,睡了便是。可她是黛黛,這一回,他也想學著尋常百姓的做法,明媒正娶她做自己的妻子。

曲黛黛一時無言。

事已至此,又如何容許她脫身,況且,她與“弱水”隻有咫尺之遙。若是在此刻拒絕花九簫,隻怕他會立即黑化,如原書囚困虞青凰一樣,將她囚困起來。如今身上已是重重枷鎖,再被他囚困,更無法脫身。

曲黛黛深吸一口氣,將心底那莫名的慌亂壓下去,麵上浮起笑容,一臉天真地轉頭看向花九簫:“做師父的妻子,師父會一直寵我嗎?”

“當然。”花九簫的眼底泛起寵溺,低頭,在她的頸側印下一吻,“還叫師父?”

曲黛黛一怔,臉頰迅速泛起薄紅,小小地喚了一聲:“九簫。”

花九簫是他進入幽冥後為自己取的名字,隨手摘了一朵花,便以花為姓,立於九霄之下,便以九霄為名。隻是登記名姓之時,幽冥那位最高掌權者冷笑了一聲,笑他狂妄自大,居然敢以九霄為名,將霄換作了簫字。

從前花九簫不覺得自己的名字有什麼,被曲黛黛這麼一喚,胸中頓時意氣澎湃,飄飄然如直上九霄,無比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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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寶貝們(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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