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蝴蝶穀(1 / 2)

雲錦歪著腦袋看著花九簫。這個男人似乎很激動, 激動地指尖都在顫抖,他看著她,眼底翻滾著濃烈的情緒。

雲錦好奇地盯著他眼尾的蝴蝶,他一激動,蝴蝶好像更美了。她伸出手, 想要摸一摸那隻蝴蝶。

花九簫的指尖拂過她的眉眼,越看, 心裡越覺得美滋滋。嘖, 這眉眼真像他, 一樣的黑眼睛,一樣的白皮膚, 一樣的翹鼻子。

窗外忽然傳來一聲輕響, 花九簫回神, 低頭看了懷中的雲錦一眼, 指尖在她的穴位上輕輕戳了一下。雲錦合起雙眸,沉沉地睡了過去。

花九簫抱起雲錦, 放在他先前睡得床上,拽著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然後走向窗邊。

沈流雲站在窗外,對他行了一禮後,低聲道:“穀主。”

他這一路都在跟著花九簫, 他將花九簫吐血昏過去後的事情,一一向花九簫稟告,包括曲黛黛如何焦灼, 如何擔憂,如何衣不解帶地照顧他。

聽完他的彙報後,花九簫唇畔的弧度越扯越大,眼角眉梢都堆著歡喜之色。

五年以來,沈流雲從未見他這般高興過。能見到花九簫這般開懷,沈流雲心底自然是高興的,隻是,他還有些擔憂:“穀主,您神功未成,就強行出關,屬下擔心……”

“無礙,本座自有分寸。”花九簫打斷了他的話。

花九簫的衣裳沾了血跡,曲黛黛在照顧他的時候,本想順手給他換了,但她的包裹裡沒有男人的衣裳。考慮到花九簫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曲黛黛便留下雲錦,自己去街上的一間成衣鋪給花九簫買身新的。

成衣鋪裡的衣裳多是多,卻罕見花九簫常穿的紅衣,紅衣一般是大喜之日才會穿的,這顏色刁鑽得很,普通人穿著,易顯豔俗,曲黛黛挑了半天,也沒有挑到合適的,最後選了套繡著清雅竹紋的白衫。

天色已經大亮,日光籠罩著整間院子,枝頭的花開到極盛,不免凋落的命運,早上出去院子還乾乾淨淨的,回來時,地上堆了一層淺淺的緋紅。

角落裡,一隻藥爐擱在火上,慢慢地煎熬著,霧氣嫋嫋騰空,卻是沒見雲錦的蹤影。

曲黛黛喚了好幾聲,皆無人應答,她心頭一凜,連忙朝著花九簫的屋子走去。

屋門是半掩的,曲黛黛心中焦急,來不及考慮什麼,便推門而入。

踏過門檻的瞬間,一隻手從門後伸了過來,抱住她的腰身,將她摟入懷中,抵在了牆上。

曲黛黛暈乎乎地抬頭,撞上花九簫的眸光。花九簫正低頭看著她,眼底似漾著一汪春水,溫柔地映著她的影子。

“花……”曲黛黛下意識地想直呼他的姓名,愣了愣,改口,“師父。”

短暫的時間內,她便準確地判斷出,敵強我弱,迅速收斂一身鋒芒,開啟乖巧模式。

花九簫低低地應了一聲,垂眸看著她嫣紅的唇畔,心裡頭有些癢癢的。

“聽雲錦說,你給我買衣服去了。”花九簫忍住心頭躁動,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知道曲黛黛很狡猾,她表麵裝得乖巧,心底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稍不留神,就會掉進她的大坑裡。

“嗯。”曲黛黛舉起手中的包裹,“師父,試一試。”

她說著,眼睛邊往他身後瞟。她瞧見雲錦了,雲錦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不知道有多焦急,卻不敢亂動。她已經領教過魔頭的狂化模式了,昨天晚上,他可是差點把她剝皮拆骨了。

花九簫鬆開了曲黛黛,打開包裹,看清那件白衣後,他的眉頭挑了挑。

曲黛黛得了自由,立時奔到床畔,檢查雲錦的身體,發現她隻是睡了過去,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魔頭雖喪心病狂,卻也沒有到對一個孩子下手的地步。

花九簫轉眼間就換上了那套白衣,他走到曲黛黛身後,曲黛黛正握著雲錦的手,一大一小,趴在一起,分外養眼。

他的心一下子就柔軟了下來,在床畔坐下,握住曲黛黛和雲錦交握在一起的手,合起掌心,俯身在曲黛黛耳畔說道:“這個孩子的性子和你很像……”

曲黛黛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訝異地抬起頭來。花九簫的眼眸溫柔得像是一片波光,有圈圈漣漪一點點地蕩開。

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曲黛黛張了張口想解釋,卻在看到花九簫的眼神後,猶豫了。花九簫這是把雲錦當成他和她的女兒了,他滿眼都是歡喜之色,眼底透著晶亮的光芒。

曲黛黛這一猶豫,便錯過了解釋的機會。

花九簫握緊了她的手,低聲道:“黛黛,跟我回蝴蝶穀,好不好?”

他每次追過來,都要她跟他回蝴蝶穀。

“我要先回洛河鎮一趟。”曲黛黛決定暫時穩住花九簫的情緒。

彆看著他滿麵溫柔,一旦黑化,指不定會乾點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目前她和雲錦的小命都捏在這魔頭的手裡,萬萬不敢再刺激他。

她沒直接答應,可這句話,也是間接答應了。花九簫遲疑了一瞬:“你不會再跑吧?”

“師父和我一起回去。”曲黛黛想了想,道。

這句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花九簫頓時滿心歡喜地去套馬車。對於花九簫親自趕車這回事,沈流雲表達了十二分的擔憂。花九簫已經很多年沒乾過這些粗活了,沈流雲擔心他把馬車趕到地溝裡去。

花九簫忙不迭地趕蒼蠅似的將沈流雲趕走,他可不想讓曲黛黛看見沈流雲。萬一叫她察覺,從月下酗酒到吐血昏迷,都是他一手策劃的苦肉計,他的辛苦就白費了。

從這裡到洛河鎮並不遠,坐馬車半天的功夫就到了。曲黛黛臨走前說是走親戚,八兩沒想到,她不但走了一趟親戚,還把親戚給帶回來了。

瞧見花九簫的模樣後,八兩愣了愣,一時沒想起來他是誰。

花九簫今日穿的是白衣,站在曲黛黛身旁,一手挽著曲黛黛,一手牽著雲錦,滿臉堆著和煦的笑容,就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完全和那日過來找茬的紅衣魔頭對不上。

八兩也是愣了半天,看清楚他眼尾的紅蝶,才反應過來,他是那天差點砸了他們客棧的大魔頭。他隻記得那紅衣魔頭,一臉陰沉地來尋人,聽聞曲黛黛再也不會回來後,抽出腰間彎刀,直接將他麵前的桌子劈成了兩半。

伴隨著淩厲刀光的,還有濃烈的殺氣,那會兒,他是真的有將此處夷為平地的念頭。所以八兩對他的印象極深,尤其是眼尾的那隻紅色的蝴蝶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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