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此人是誰後,八兩渾身抖了抖,腿腳軟了幾分,委婉地問了曲黛黛一句花九簫的身份。
得知花九簫是曲黛黛的師尊後,八兩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花九簫。花九簫相貌俊美,氣質出眾,站在曲黛黛的身邊,郎才女貌,說是她的夫君也不為過。
居然是曲黛黛的師尊。在八兩的印象中,能當得上師尊的,基本上都是年紀很大的人了,比如書院裡那群整天吹胡子瞪眼睛的老頑固。
他心裡嘀咕著,悄悄掰著手指,在算花九簫的年紀。
盤算半天,也沒理出個頭緒,人家畢竟是曲黛黛的師尊,可不能讓人家這樣乾站著,八兩連忙招呼花九簫,在稱呼上又犯了難。
糾結半天,他決定稱呼花九簫為“前輩”。他是個武林高手,稱呼他為前輩,是沒錯的。原還想加個“老”字前綴,以示尊敬,輩分上沒錯,但瞧著他那張年輕的麵容,八兩這聲“老前輩”無論如何也喚不出口。
被八兩喚作“前輩”的花九簫有些鬱悶,叱吒江湖以來,彆人見了他,義憤填膺的都是稱他為“魔頭”,稍微正常的,喚他“公子”,也有喚“穀主”的,頂多前麵再綴上他的姓。
這喚“前輩”的,八兩還是頭一個。不知道為什麼,花九簫總覺得,八兩想喚他“老前輩”來著。
作為前輩的花九簫,心塞地看向曲黛黛。曲黛黛小他十歲,她風華正茂,他卻已經老了。他們之間,不僅隔了這闊彆五年的歲月,還隔了這十年的光陰。
他苦修內功,延緩容顏衰老,麵容看著還年輕,可再年輕的麵容,再活力的身體,都掩蓋不了,他大她十歲的事實。
年齡的差距,是他和她永遠也跨越不過的天塹。
曲黛黛並不知道花九簫心裡的念頭,她的心底,其實也處在一種極為糾結的狀態。
她承認,她對花九簫動了心。
謊言說了千萬遍,難免會變成真的。她是演戲的人,要挑得花九簫動情,必須要先自己入戲。
不知不覺,她的情意變成真的,歡喜也變成真的。連雲錦都看得出來,她眼底的那些情意和歡喜。
……可真的要跟他回蝴蝶穀嗎?
曲黛黛垂下眸子,下意識地回避了這個問題。她命八兩騰出一間客房,暫時做花九簫的住處。
客棧的生意紅火,整個小鎮,幾年競爭下來,隻有曲黛黛經營的這家客棧處於盈利狀態,其他的或倒閉,或半死不活。客棧裡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鬨哄哄的,後院卻極為清淨。
八兩不是江湖中人,卻也知道武林高手都喜清淨,特意給花九簫打掃出了一間最清淨的客房。這間客房離曲黛黛的房間最近,曲黛黛也是個喜靜的。
花九簫連日趕路,武功再厲害也頂不住,這一宿睡得極為安心,還做了個好夢。醒來時,曲黛黛已經出門了,八兩說她跟著廚子一起買菜去了。
雲錦還在長身體,花九簫也受了傷,她想買點好的食材,叫廚房給他們做頓好的。
雲錦還在這裡,客棧也還在,花九簫相信,曲黛黛不會就這麼跑了,也就放下心來。
太陽剛出來沒多久,陽光透過枝葉,在院子裡映出大片的樹蔭。雲錦坐在樹蔭下的石桌前,袖擺卷起,露出一截手腕,手裡握著一支筆,正低頭認真地寫著什麼。
花九簫悄悄走到她身後,看清紙上熟悉的字跡後,心底某一處,被什麼給重重擊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一片柔軟。
風揚起他的袖擺,飄到雲錦的眼前,雲錦抬頭,看向花九簫。
花九簫在她身邊坐下,拿起她寫的那些字,輕聲問道:“這些都是你娘親教的嗎?”
紙上的字跡再熟悉不過,當初在蝴蝶穀裡,曲黛黛每日拿著他的字帖,臨摹他的字。她寫的所有字當中,就屬“花九簫”三個字最認真。
為了套牢他的心,她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雲錦點點頭,將筆擱在筆枕上,仰頭看著他。
花九簫將紙放了回去,眼角餘光瞥到她手背上的一塊疤。那是塊燙傷留下來的疤痕,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知道是怎麼燙出來的。
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在認真地看他。
花九簫自袖中取出一隻紅木藥盒,雲錦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花九簫握住她的手,指尖沾了點藥膏,在她的燙疤上塗抹著。
小姑娘一動也不動,乖乖地坐著,隻是鼻尖聳動著,嗅著空氣裡的藥香。
這藥就是當初給曲黛黛用的百花玉露生肌膏,曲黛黛的手腕因常年取血的緣故,留下了傷疤,花九簫特地去了醫仙那裡一趟,花了不少代價,才把這藥的配方弄到手。
雲錦手上的燙疤隻有這個藥才能消除。
小姑娘盯著他,問:“你真的是黛黛娘親的師父嗎?”
“那還有假。”
“那你是武林高手嗎?”
“放眼整個江湖,能打得過我的找不出三個。”
“師公,教我武功,好不好!”雲錦的眼中綻出崇拜的光芒,抓住了他的袖擺。
花九簫仿佛被雷劈了一下:“你叫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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