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低頭(1 / 2)

顧準說完之後, 抬頭一看,就見聖上一臉感動兼悲淒戚。

皇上欲言又止:“允之,你實在不必……”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顧準好了, 這孩子完全可以裝作不知情的。畢竟,也沒有人在他跟前說過什麼, 不過是些風言風語罷了。

顧準垂首:“聖上,臣此番也是為了自己。朝中已經有了些風聲, 人言可畏, 臣也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不得不請旨。”

皇上更感動了, 他根本不信這個話。

要是因為那些大臣大可不必。其實用不著他出手, 李家那位老爺子就能夠讓這些人閉嘴了。顧準這麼直白地說要走, 不就是為了調和他們父子之間的矛盾麼?

他這段時間不知罵了老二多少次了, 如此敏感的時候斥責他,外人興許不知道是怎麼了,但允之如此聰慧,怎能不知?

隻怕允之都已經傷心死了。

可憐的孩子,他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這孩子就已經想著要給他解決這些後顧之憂了。

然而顧準越貼心,皇上並越發的覺得自己的二兒子麵目可憎,心胸狹隘。

他的心胸狹窄到連太子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

皇上不明白好好的一個兒子怎麼就養歪成這樣了, 或者是他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嗎,隻是他從前因為偏愛從來沒有發現過?

先前太子遇害,他那二兒子就當真無辜了?有些事情不說不是因為忘了,而是因為不好說。但隻要有一個導火索, 就能把這些全部點燃。過往壓抑在心裡頭的那些懷疑與不滿又全都被釋放了出來。

顧準於是功成身退。

退出來的時候,顧準又碰上了沈元景。

做戲嘛,當然是要做全套的。總不能才在皇上跟前挑撥了人家的父子關係之後, 轉過頭又跟著太子姿態親密。

顧準隻遙遙地給沈元景行了一禮便退出去了。

沈元景看得一頭霧水,三兩步進了大殿後便立馬問起了這件事情。

他覺得顧準今兒有些奇怪。

皇上捂著臉,覺得自己裡子麵子都丟光了,他最不想的就是在允之跟前丟人,可他那個二兒子偏偏害的他丟人了!

皇上又是一陣止不住的歎息。

沈元景聽了越發著急了:“父皇您倒是說句話啊,究竟出了什麼事了?”

皇上深深歎了一口氣,將手放下了,無力地垂在兩側:“允之向朕請旨,說要護送那位阿剌海公主一道去北元。”

“他怎得如此糊塗?!”沈元景急了。

皇上搖了搖頭:“這孩子太實誠了,他是不想讓朕為難呢。”

怪隻怪他的二兒子實在是太狠心了,也不知他究竟是被什麼迷住了眼睛,怎麼這般眼盲心瞎。允之多好啊,從不與人為惡,也從不會惡語傷人,自小吃了那麼多的苦如今卻還是溫潤君子一個,這樣的人老二怎麼就偏偏不喜歡呢?

不僅不喜歡,還要害人家。

他對不住允之,他甚至都對不住李叔寒那個老東西了!

皇上唉聲歎氣,胸中的怒火久不能平息。

沈元灝這兩日對宮裡頭的一切大小事兒都盯在眼裡。顧準前腳去太極殿請旨,他後腳就收到了消息。

沈元灝也不是沒有想過顧準在挑撥離間,但他既然願意去,那自己就成全他好了。

是以沒多久,沈元灝就讓人放出了消息,把顧準主動請旨前去北元的消息傳的人儘皆知。

這消息一放出去,自然也就沒有了後悔的餘地了。往後即便顧準想改口,也要思量一下他受不受得起眾人的嗤笑。

皇上在聽說了這些消息之後,更是氣的連午飯都沒用。

係統倒是沒注意到外頭那些消息,不過他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兒。

“男主對你的仇恨值已經拉滿了。”

顧準聽得頓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尋思著這個仇恨度應該跟好感值是對立的,係統衡量彆人的時候總會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過顧準表示無所謂:“他恨不恨我跟我有什麼關係?”

隻要他一天還是男主,那他們兩個人便注定隻能勢不兩立。

係統嘿嘿一笑:“他仇恨使人拉滿,肯定就得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事。”

顧準遲疑:“可我瞧著他也不是那般不理智的人。”

“這你就不懂了吧。”係統高深莫測地道,“女主的那個金手指現在已經被我給毀了,那是她最大的氣運了,如今這玩意兒沒有了,她便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而男主的氣運和女主的氣運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相通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麼說你應該明白吧?”

顧準聽懂了,他甚至還猜到了彆的:“你該不是說……沈元灝如今已經不是男主了?”

“這……”係統糾結了一下,最後道,“可以這麼說吧。”

本來氣運這種東西便琢磨不透,沈元灝的確是這個小世界的男主,但是即便在原文的結局之後他也沒有撈到什麼好結局。可見在原文的背後,屬於他的男主的氣運終究會被顧準給搶走。

如今係統跟著顧準,隻是讓這件事情提前了許多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