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寧致宮裡給保清也留了單獨的一間寢殿,可保清還是想跟保成親近,保成哼了一聲,維持了一貫的傲嬌人設,卻沒反對。
而榮憲則笑嘻嘻地牽住蘇怡:“那小娘娘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保成撇撇嘴:“懶得跟你爭。”
榮憲能獨霸蘇怡,心情大好,隻跟保成做了個鬼臉就過了這一節,反而問蘇怡:“惠嬪娘娘是有什麼急事嗎?怎麼提前走了也不跟保清哥哥說一聲呀?”
“是有急事,她也沒跟我說,或許是家裡人傳信過來了吧。”
“不會吧?前幾天叔祖才派人傳信過來,怎麼會這麼快又傳信?”保清否定了蘇怡的想法,卻把自己繞糊塗了,“但要不是叔祖的事,額娘怎麼會這麼上心呢?”
榮憲好奇地看著保清:“你叔祖找惠嬪娘娘什麼事呀?是不是也是要給你帶幾個新的玩伴進來呀?我看你的戴占就很機靈,惠嬪娘娘可真會挑人!”
但保清還是搖頭:“不是為了這個,我的玩伴已經夠多了,戴占是我奶兄弟,自小就跟著我的,他從小就機靈,我額娘有時候還開玩笑,希望他身上的機靈能分我一點兒呢!”
榮憲噗嗤一聲笑出來,她用手捂著嘴,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笑道:“一點兒?那可不夠!”
這下,連保成都忍不住笑了。
被弟弟妹妹取笑,保清也全然不惱,他想起來了,一拍腦袋:“哦,叔祖父跟我額娘說了兩件事,一件事是我改名字,皇阿瑪不是給弟弟取了新名字麼?我也有,叫額娘以後彆再叫我保清,要叫我胤褆!”
“你倆都改了超級難寫的名字!寫作業的時候可太難寫了!”榮憲吐吐舌頭,一臉的後怕,“還好皇阿瑪沒心血來潮,想著也給我改一個這麼難寫的名字。”
“說什麼呢,連你皇阿瑪的玩笑都開起來了?”蘇怡好笑地捏了一下榮憲頸後的肉肉,她人小,再怎麼瘦都脫不掉這一身的奶膘,捏起來手感可好。
榮憲縮了縮脖子,嬌嬌氣氣地撒嬌:“小娘娘你又欺負我!”
蘇怡收回自己的手,若無其事地看了看天:“月亮還挺圓的啊今天。”
榮憲:……
反倒是保清被蘇怡的一句話提醒了,他一拍手:“對了,第二件事就是叫我額娘好好關照和碩恪純長公主的幾個孩子,說他們進了宮,在宮裡難免要被那些個拜高踩低的人欺負,叫我額娘關照一二。”
“對了,小額娘,我明天就想去看看恪純長公主的孩子,可以嗎?”保清看向蘇怡,神色非常自然,他根本不知道葉赫和赫舍裡的明爭暗鬥,是以能對蘇怡提出這樣的要求。
蘇怡一怔,旋即攤手:“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也沒去過啊,我們明天得找人帶路吧?”
保清深以為然:“問趙公公或者是薛公公?他們倆應該知道。”
榮憲聽著兩人一問一答說了半天,自己卻根本不知道話題裡的主角是誰,不由有些著急地打斷了他們:“你們說的和碩恪純長公主,到底是誰啊?我怎麼不知道啊?既然是公主的孩子,進了宮,又怎麼會被欺負呢?皇阿瑪不管嗎?”
保清還小,惠嬪許多事沒瞞著他,他也就了解得多些,看妹妹有疑問,他便順理成章地答道:“皇阿瑪最近不是因為三藩作亂而不快麼?三藩中,實力最強的吳三桂,他的長子吳應熊,便是這位和碩恪純長公主的駙馬,而且為了節製吳三桂,吳應熊就留在京中公主府生活,並沒有回到雲南。”
“那這不是質子嗎?”榮憲瞬間明白過來,問保清,“和博西勒師父一樣?”
“對啊,真聰明!”保清習慣性地誇了一句榮憲,方才接著介紹,“當時吳賊叛亂的消息一傳來,皇阿瑪雷霆震怒,當即處死了吳應熊和他的長子……”
“那,那是恪純長公主的孩子嗎?”榮憲捂住嘴,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那可是謀逆大罪,皇阿瑪要不是看在公主的麵子上,恐怕……”保清沒有把話說完,但也足夠榮憲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保清繼續說道,“說起來,我們還要叫這位公主姑祖母呢,隻是以前從沒見過罷了。”
榮憲恍惚地點點頭,還在巨大的衝擊中回不了神。
而保成居然開口了,他問道:“吳應熊所有的子嗣都被送來宮中了嗎?”
難得保成有興趣,保清連忙回答道:“是啊,有長公主所出的兩個幼子,還有吳應熊其他姬妾所出的孩子。皇阿瑪仁慈,當時公主請求他免除幼童的罪過時,皇阿瑪都答應了,但是總要留著人節製吳三桂,所以才把他們都帶到宮裡來。所以我想,陛下應該也不會願意見到這些質子被欺負得很厲害吧?”
女孩子總是心軟的,榮憲聽到這裡,同情不已,拉著蘇怡的手就求她:“聽起來好可憐啊,我們明天去看看他們好不好?這大冬天的,要是宮裡人存心欺負他們,隻要少給些炭火,少給些吃食,他們就會生病的!”
蘇怡看著小女孩兒都快急哭了,便彎腰凝視著她,露出安撫的笑容:“好,我們去看他們。”
榮憲的手被蘇怡溫暖的手牽住,先前那一點兒寒冬裡留下來的殘冷寒意也被驅散,她仰臉看著蘇怡,露出了滿是信賴的笑容:“嗯!”
翌日。
難得的放假時間,三個孩子們卻沒有睡懶覺,而是一大早就起來預備著去質子館。
其中榮憲最誇張,居然還要帶銀絲炭!
保清人都傻了,本能地知道不對,但因為一貫順著弟弟妹妹,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反駁。
而保成就言簡意賅地拒絕:“臟!”
“可以用東西包好了,就不臟了!”榮憲據理力爭,始終不肯放棄自己的想法。
而保成也互不相讓:“帶它你就彆上車!”
榮憲氣急了,一扭臉看到蘇怡,當即鼻子一酸,委委屈屈就要掉金豆子:“小娘娘……”
“好了好了,怎麼說兩句話還要哭了呢?”蘇怡見戰況升級,不能再隔岸觀火,就笑吟吟走過來,用手帕給榮憲擦了擦眼淚。
而保成則板著臉一言不發。
保清一看就知道這是保成的倔脾氣上來,又要在蘇怡麵前和榮憲一較高下,他怕蘇怡不知全貌,當下就搶著辯解:“小額娘,妹妹擔心質子館那邊沒有炭,所以想帶著銀絲炭過去,弟弟說太臟了,不讓帶,他倆沒有吵架。”
蘇怡點點頭,看榮憲鼻尖微微發紅,便笑道:“我知道你想著他們可憐,可是,你也不想想,這冬日炭火,是哪個部門負責的?你要是什麼都不問,就帶著炭過去,這到底是給他們幫忙呢,還是申冤呀?”
榮憲此時已經呆住了,她訥訥道:“我,我沒想這麼多……”
“是啊,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猜測呀,你都沒見到人,怎麼就肯定人家連炭火都沒有呢?怎麼就能肯定他們一定被欺負了?”蘇怡笑著劃了一下榮憲的臉蛋,“你呀,有沒有想過,你這麼氣勢洶洶過去了,萬一冤枉了人,那內務府的人不就遭殃了?”
榮憲的臉頓時羞得通紅:“小娘娘說得對,是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莽撞,也不該什麼都憑著自己的心意來,我,我以後不會了!”
蘇怡笑著拉過榮憲,對保成招招手。
保成板著臉,滿臉寫著不情不願,腳下動作卻很聽話的走了過來。
蘇怡將兩個小孩子的手放到一起,保清見狀,趕忙也把手加上,壓在保成的手背上:“還有我!”
“當然有你!”蘇怡笑彎了眼睛,施施然把自己的手墊在了最底下,“我們幾個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間呢,會有不同的意見和想法,也會因為想法不同而吵架,但是真正的好朋友,一定會支持彼此先去接觸了,了解了,再來做決定,對不對?”
三個孩子彼此看看,都點了頭。
蘇怡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那我們接下來去乾嘛?”
榮憲和保清相視一笑:“去質子館親眼看看,姑祖母的孩子們有沒有被欺負!”
質子館。
寧致宮貴妃的車駕緩緩停下,質子館內的服侍宮人們早就等在了外麵,一個個都麵上堆笑。
其中領頭的那個就滿臉笑容地迎上來:“貴妃娘娘和太子殿下駕到,奴才們……”
“不是說了娘娘要見和碩恪純長公主的孩子們嗎,你們怎麼還沒把人帶出來?”瑩兒並不曾和這些人客氣,神情高傲地嗬斥為首之人,“莫非連我們娘娘要見人,你們都敢攔著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沒查到圖海和榮妃的具體關係,但是他倆都是馬佳族,於是就……劇情需要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