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2 / 2)

樓天烈雖然被賈代善斬下一隻手臂,但依舊是世間鮮有敵手的高人,隻見他身形一晃,高元泰隻覺自己眼前一花,樓天烈已經架了一把刀在自己肩上。

高元泰的侍衛見首領被製,忙拔刀相向,可是高元泰手下之人雖然身手敏捷,豈是化骨樓眾的對手?隻片刻就被樓天烈的手下卸了兵刃控製住。

那幾個侍衛猶自怒目而視,卻擔心樓天烈傷了高元泰,不敢大聲呼救。

樓天烈也不傻,高元泰能看明白的事,他也能看明白。隻是他乃江湖幫派之主,幫眾雖然武藝不俗,但論行軍打仗,可不能跟正規兵士相比。留下高元泰部,隻消得拖住朝廷軍,自己憑一身武藝,脫身自然容易得很。於是,樓天烈此刻倒是和甄函關站在同一邊。

見高元泰被製住,甄函關才不緊不慢的道:“高土司,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何必傷了和氣?”

樓高元泰怒道:“甄函關,你若傷了我一個指頭,休想指揮動我手底下的一兵一卒。”

甄函關不慌不忙的道:“高土司這樣說就不對了。我一向對高土司以禮相待,何時要對高土司不敬了?”說完,命人將高元泰的侍衛壓下去,樓天烈又命人給高元泰吃了丹藥,才放開高元泰,淡淡的道:“高土司,有什麼話不如坐下來慢慢談。”

化骨樓可不是什麼名門正派,和甄函關合作這些年來,高元泰也見識了不少化骨樓控製人的陰狠手段,其中就有些毒藥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隻得聽令於樓天烈。

高元泰被樓天烈的手下強喂了丹藥,日後都要受製於人不說,也不知道樓天烈給自己吃的什麼藥丸,有什麼折騰人的功效,早嚇得魂飛魄散,立刻臉如死灰,哪裡還有什麼率部出走的勇氣?

隻看高元泰的表情,甄函關和樓天烈都知道高元泰的心氣已經散了,樓天烈才放開了高元泰。

甄函關親自給高元泰斟了茶,頗為客氣的道:“高土司忒也小瞧我南越軍了,若是沒有萬全的準備,南越國主如何敢以小博大?高土司就算是信不過我,難道南越國主也犯糊塗了不成?一月之內,我比較賈敬、賈璉死在戰場!”說到最後一句,甄函關語氣又是狠厲又是篤定。

高元泰臉上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冷笑,他雖然受製於人,卻不相信甄函關還有什麼辦法逆轉局勢,冷笑道:“函關先生完全的準備難道就是次次都往朝廷軍的口袋裡鑽?這準備也當真完全!”

自兩軍交戰一來,因為甄函關被賈璉一封信唬住,戰略選擇上有些舉棋不定,猶豫不決,好幾次都叫朝廷軍棋高一著,比甄函關多算了一步,看起來倒向甄函關好幾次自投羅網一樣。

甄函關自然也聽得出高元泰這話是在諷刺他,不過甄函關也不見生氣,低聲道:“高土司彆看本帥吃了幾次敗仗就小瞧人,我先時不說,是怕作戰計劃叫賈敬的細作打聽了去。如今決戰在即,為了消除誤會,彆咱們盟友之間相互見疑,卻叫賈敬漁人得利,本帥少不得將計策跟高土司說了。”

說到這裡,甄函關指著堪輿圖的一處高地道:“高土司請看,到了決戰那日,高土司就埋伏在這山頂之上,我派人將朝廷軍引上來,到時候高土司以逸待勞,將朝廷軍一舉殲滅。”說完,又細言了自己如何部署,如何誘敵深入,自己又如何帶人將賈敬部攔腰切斷,分開殲滅。

高元泰聽來,甄函關之計倒是十分精妙,自己瞧不出漏洞。略一沉吟,高元泰問:“你說得倒是好聽,隻是賈敬等人可不是笨人,你如何保證他們會被引到山上?”高元泰不知自己被強喂了什麼藥,函關先生也不叫了,直呼甄函關為你。

甄函關成竹在胸的道:“以前賈敬和賈璉再怎麼狡猾,這次也是非中計不可,高土司隻管埋伏在山上狠狠殺朝廷軍,出了這些時日的窩囊氣就是。高土司隻需知曉,過了這一仗,高土司不但能收複失地,還能自立為王,不會屈居漢人皇帝之下。”

高元泰猶自不信,樓天烈適時的插口道:“這誘敵深入的事,有最合適的人去做,高土司不必擔心賈敬不中計。”說完,隻見甄函關手指沾了茶水在書案上寫了‘司徒碩’三個字。

高元泰雖然和甄函關合作,但並非上下級關係,他有自己的細作和線人,知道司徒碩謀反不成,已經逃走不知所蹤的事。聽了這個消息,高元泰總算有了些信心。

商議已定,高元泰和甄函關從帳中出來,假裝頗廢了一番心思,將被樓天烈扣下的幾個侍衛救出,帶著自己的部下負氣出走,和甄函關分道揚鑣。

為了裝得更為逼真一些,雙方衝突還各有死傷,不過死的都不是雙方的重要人物。底層兵士的命,在甄函關、高元泰、樓天烈這樣的權利瘋子看來,不過是草芥罷了。

賈敬和賈璉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自然會悄悄打探敵營的消息。

朝廷軍中有衛九、覃越這樣的高人,賈璉的移山刀法也頗有所成,於是這日三人出來打探軍情,躲過了許多耳目,隻因甄函關的帥營外圍有層層疊疊的化骨樓眾和弓箭手警戒,饒是三人藝高人膽大,也接近不得,隻聽得主營中傳來爭吵聲,後來爭吵聲漸止,不知裡麵的人商議些什麼,然後就是雙方談崩了,高元泰負氣出走。

賈璉等人見了此等情景,倒也沒輕舉妄動,而是悄悄退回了大營。

一切安排完畢,已是夜裡。甄函關走出營帳,瞧著朝廷軍大營的方向,臉上露出一絲狠厲,雖然夜色中他什麼都瞧不見,這一次卻信心十足:雖然這一仗打了不足兩年,甄函關和賈代善祖孫交鋒已經有十年不止了,甄函關知道賈敬、賈璉小覷不得,更知道朝廷軍中有高人,有樓天烈都害怕的高人。也是因此,朝廷軍總能打探到一些絕密情報,讓自己處處受製。既然賈璉那麼本事,他應該已經打探到自己和高元泰決裂的情報了。

甄函關對著夜色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堅定的說:“賈璉,十日之後,咱們霧靜山見,看看這一次,是誰投入誰的羅網。”

原來,高元泰固然是信心動搖,真心實意的要和甄函關分道揚鑣,但是這一切卻已經在甄函關的算計之中,甄函關篤定朝廷軍會打探到自己軍帳中的消息,故意將此事假意坐實了,將計就計演了一出戲給暗中刺探的朝廷軍探子看。

而當夜,賈璉就接到破曉的線報,稱在南越北部的叢林中,尋到了司徒碩的消息。

賈敬得到消息之後,和賈璉、柳蘋商議一陣,決定兵分兩路,一路圍剿南越軍,一路追拿司徒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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