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呐呐呐
(白月光以嗩呐服人);
人固有一死。
對於旁人來說,
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
對於酈撫卿來說,或死於嗩呐,
或死於姬冰玉可以繞山路十八彎的神奇大腦!
酈撫卿深吸了一口氣,不斷告誡自己不能動手,
竭力穩住心緒,露出一個十分“和善”的笑意。
“方才三師弟說了那麼多不合理的地方,
小師妹你有沒有想過一點?”
姬冰玉呆呆地抬起頭看向了酈撫卿,
又遲疑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掌心的小□□:“什、什麼?”
顯然,
姬冰玉仍舊沒有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
酈撫卿食指與中指捏緊了手中令牌,
咬牙道:“比如這隻該死的蛤\\\\蟆,
根、本、不、是、你、的、大、師、兄。”
由於情緒起伏較大,
酈撫卿體內甚至向外溢出了一絲靈力。
說是氣憤到也不完全恰當,氣憤之中,
是夾雜著一絲感動的。
畢竟雖然是姬冰玉錯認,
但她之前說要幫他報仇時當真是情真意切——她確實是拿他當做親近之人來看待的。
可是隻要一想到到自己被她認成了一隻蛤\\\\蟆,酈撫卿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酈撫卿:氣死了,
想打人。
酈撫卿:可是小師妹是在關心我誒,
好久沒人這樣急切的擔心我的安危了!
酈撫卿:可還是好氣啊!
心態的變化直觀地呈現在了酈撫卿的周身,若有若無的靈氣四溢,
而在所有人都沒意識到的時刻,有一絲絲的靈氣被酈撫卿手中捏著的令牌吸入了其中。
哦不,容清垣發現了,但他隻是噙著笑意,
什麼也沒說。
而目睹了全程的沈和歌忍俊不禁,他偏過臉,儘力遮擋住自己的麵容,
和韶陽羽對視一眼後,齊齊笑了出聲。
姬冰玉:……
草(一種植物)。
怪不得這次“危機”天道沒給她預警。
姬冰玉終於回過神來,她手一抖,趕緊將那可憐的小青蛙扔到池塘裡,隨後轉向了酈撫卿。
姬冰玉遲鈍許久的大腦終於開始運轉,複盤了整件事後,姬冰玉起先還能憋著,僅僅是麵部五官開始控製不住的亂飛。
下一秒,她抬起眼,恰好與酈撫卿四目相對,三秒後,姬冰玉終於忍不住開始了爆笑。
“哈哈哈哈哈鵝鵝鵝鵝鵝對不起大師兄我不是故意的啊!”
“我隻是擔心你——鵝鵝鵝鵝鵝,擔心你被蛤\\\\蟆精抓走了鵝鵝鵝鵝鵝!”
眾目睽睽之下,姬冰玉生動形象地演繹了什麼叫做笑出鵝叫。
對於這次烏龍,姬冰玉不是不愧疚,可問題是現在每每一看見酈撫卿的臉,她就想起了放才那隻歪嘴笑的青蛙。
不能說毫不相似,簡直是一模一樣,連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不行,不能想,越想越好笑。
到了最後,姬冰玉笑得肚子都疼,根本直不起腰來,連話都說不清了,隻能窩在容清垣的旁邊,一邊揉著肚子,一邊還在鵝叫。
眼看著酈撫卿的麵色越來越黑,容清垣終於止住笑,拍了拍姬冰玉的肩膀,大發慈悲道:“你大師兄今日不在,是我找他有事相商。”
“是關於門內擂台的事,此次擂台比武定在初秋,約莫也就是下個月了,我先前尋你大師兄,便是想將這浮葉令牌給他,在令他轉交你們。”
卻也不曾想,居然有幸目睹了這麼一場人間喜劇。
看夠了戲的容清垣輕輕拉住了姬冰玉的袖子,隨意抬手拂去了她散落在耳畔的碎發,在姬冰玉轉頭看過來時,又雲淡風輕地放下了手。
“好了,撫卿,將東西交付於你的師弟師妹吧。”
有了容清垣發話,剩下的幾人勉強止住笑,圍到了酈撫卿身邊,接過了那墨綠色的浮葉令牌。
為了師門的穩定,姬冰玉在拿到令牌的那一刻飛速後退,這一退就已經到了門外。
“師父!弟子突然想起今日明悟堂有樂水師叔開的器物課,先行告退了!”
姬冰玉揣上浮葉令牌速速離去,她走得太過匆忙,雖然發行雕刻著精美花紋的墨綠色令牌上似乎閃過了一道詭異的光,也隻將其當成了陽光的折射原理。
這個時候,姬冰玉忘了。
修仙界,往往是不講科學的。
……
……
明悟堂內·
樂水真人看著幾個弟子全部到齊,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鮮少出來授課,如今則是挑選了幾個自己看得順眼的弟子,給他們開開小灶。
說實話,原先樂水真人隻想給自己的徒弟鐘子期授課的,熟料對方與那乾明老兒的弟子裴樂夜相熟,而那裴樂夜又極其信任雪腴峰清虛子那家夥的小徒弟……
要來聽課的人越來越多,一來二去,磨得樂水真人索性規定了各峰三個名額,借此在明悟堂開了節小課。
在幾個熟人中,鳳飛霜被雲瀟真君留在了入雲峰,據說是要好好磨磨她的性子,而謝喻安也沒有來,好像是留在縹緲峰有什麼事情要處理。
除去姬冰玉、鐘子期、裴樂夜之外,零零散散還有不到十人,其中有一位是長清子門下的弟子江念波,年紀比姬冰玉大不了多少,看起來也算是豐神俊朗,卻……意外地不像是長清子的弟子。
“嘿,要不是確認在太樾峰見過江師兄。”裴樂夜小聲嘀咕道,“我準以為,他是乾明師叔門下的弟子。”
姬冰玉默默點了點頭。
許是姬冰玉打量了對方太久,江念波忽然回頭與她對視:“姬師妹。”他打量了姬冰玉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一板一眼道:“認真聽課,勿要做些不當之舉。”
姬冰玉悚然一驚,莫名有種被教導主任兒子盯上的錯覺。
“好、好的師兄!”
姬冰玉立即做得無比端正,她同樣板起臉,嚴肅地看向了江念波,“師兄你還不快快轉過頭去?像你這樣俊秀而又出類拔萃的少年一直盯著我看,極大程度上會勾起我內心的邪念導致我無法集中注意力好好聽課的!”
江念波:“……”
對上姬冰玉滿含譴責的目光,江念波總覺得自己被對方嘲諷了,但又好似沒有。
可若真說姬冰玉這些話是在誇他,好像也不儘然?
嗬,曾叔祖父說得對,這雪腴峰的人,果然都很不正經,需要遠離!
目睹了全程的天道:……
該怎麼說呢?論起騷來,這群人果然還是騷不過姬冰玉的。
[爹,這節課好好上。]天道硬是突破重重壁壘障礙,傳音給姬冰玉道,[□□□是個劇情重要人物!]
天道瘋狂暗示:[新出現!身份特殊!和你不熟!]
這是天道給出的提示的極限。
三個字的名字……
身份特殊……
與自己並不算相識……
姬冰玉的目光不自覺地又移到了江念波的身上。
新出現、三個字的名字、和我不熟。
就差一個特殊的身份了!
姬冰玉一邊想著,沒忍住嘀咕了出聲。
“江師兄本就是乾明真人家的子侄。”一個女弟子小聲提醒姬冰玉,“據說本來是要入縹緲峰的,可是因為法器是琴,又投了掌門眼緣,這才去的太樾峰。”
姬冰玉恍然大悟!
怪不得剛才看江念波覺得眼熟!
可不是嘛,這家夥簡直一舉一動都在模仿乾明真人!
然而他年紀尚小,說起話來拿腔拿調的,一點沒有乾明真人的威嚴氣魄,反倒有幾分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滑稽,這才造成了姬冰玉越看他越違和的緣由。
姬冰
35、呐呐呐
玉越想越肯定,眼睛越來越亮!
盲生,我發現了華點!
於是認真聽課的江念波隻覺得有一道灼灼目光一直在他的身後,熾熱地仿佛要化成一團焰火將他吞拆入腹。
江念波:“……”
從小在世家象牙塔裡長大的江念波,哪裡見過姬冰玉這樣沒臉沒皮的人?想起之前兩人的那番對話,江念波眉頭緊鎖,坐姿愈發端正,力求毫無缺陷,直將後背的衣衫都浸滿了汗水。
樂水真人掃視了一圈在場弟子,隨意點起了江念波的名字:“江念波,便由你來為大家展示一下方才所學。”
樂水真人方才講了如何根據法器的形態合理變換,從而禦器而行,如今正是需要一個學生來演示的時候。
江念波好歹是長清子門下,又比姬冰玉早入門幾年,這點小事對於他而言,自然不在話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起身恭敬地對著樂水真人道:“是!”
江念波走到空地,手腕翻轉間便有一琴浮現,而後隨著他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在與本命琴溝通,周遭的靈力忽暴漲掀起陣陣狂風,原本在空中漂浮的琴驟然半大,瞬息之間,就化為了一個月牙白的浮舟,而江念波也已經身處其上。
俊俏公子,豐神俊朗,舟如月白,滿身清光。
——彆的不說,反正效果夠炫酷!
多少的文字描述都不如一次眼見為實,在場不少弟子看得心馳神往,樂水真人見目的已經達到,也不在拘著弟子,振袖一揮道:“去吧!都去試試!”
“正所謂萬般心念,身無定法,法器乃運天地萬物靈氣而生,與它們溝通並非依靠什麼固定的口訣,隻要能讓它們領會你的心意即可!”
樂水真人話音剛落,裴樂夜就第一個衝去了空地,而緊接著其餘幾個弟子也跟著找了一塊空地練習。
剩下的人中,唯有姬冰玉和一位衣著華貴的陌生男弟子。
姬冰玉沒有什麼閒聊的心思,她慢吞吞地掃視了一圈現場,決定找一個最好苟的地方隱藏自己。
畢竟丟臉的時候,她可不想被太多人看見。
然而往往姬冰玉剛到一個地方,那名男弟子就緊隨而至,幾次三番下來,甚至有不少弟子都發現了端倪。
事不過三,在對方第四次與自己偶遇後,姬冰玉索性收起了嗩呐,眼睛一翻看向了這位男弟子,無奈道:“不知兄台與我有何冤仇,要如此緊追不舍?”
這男弟子見姬冰玉終於舍得搭理他,頓時眼睛一亮:“我乃謝家嫡係子弟謝文瑞,出身長房,乃是謝家此代長孫……”
“好的,明白,知道你是個孫子了。”
姬冰玉不喜歡這人打量她的眼神,極其不尊重,像是在看一個貨物,待價而沽。
於是她敷衍道:“然後呢?”
若不說考慮到自己外出時代表著雪腴峰的形象,姬冰玉一句“然後呢龜孫?”就要脫口而出。
“沒什麼彆的,在下隻是想認識一下姬小姐而已。”
謝文瑞甩了一下頭,擺出了一個自認風度翩翩的微笑,“如今在下以客居弟子的身份借宿於縹緲峰,之前曾在乾明真人的課上有幸目睹過姬小姐的風采,久久難以忘懷……”
姬冰玉恍然大悟:“哦,你就是哪天被我嚇出雞叫的人啊!”
謝文瑞抽了一下,臉上有些掛不住,可在目光瞥見姬冰玉的臉後,他又萬分心動。
這樣的美人,若是娶回家去,該多有麵子啊!最重要的是,還能打了軒轅焚天的臉,順便得到些姬家留下的珍貴之物。
簡直一舉多得。
——哦對了,彆的不說,日後的孩子也一定是生得玉雪可愛,唔,起碼需要兩個兒子才行。
這邊謝文瑞已經想入非非,臉上都有幾分飄飄然道:“那日是在下失禮了,不知姬小姐可願意給在下一個機會彌補?”
“不願意。”姬冰玉果斷道,“我與道友並不相熟。”
言下之意,我不認識你,快滾。
“不要拒絕的這麼快啊,姬小姐可以再考慮考慮。”謝文瑞笑道,“我們先彼此認識一下,說不定姬小姐便會覺得在下還不錯呢?”
姬冰玉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感謝軒轅焚天的存在,她假笑道:“我有未婚夫了。”